第579章 牛馬

火神山開派祖師,相傳是千年前的一位奇女子,修為雖不及同時代的赤松子,可也是聖人境巔峰修士,憑借手中一口養劍葫,殺力堪比七境陸地神仙!

這位女祖師尤喜紅楓,後來便在此處開宗立派,取名火神山。宗門延續至今,雖說宗主易代,可火神山最大的特色,那漫山遍野的紅楓樹,依然保留了下來。

即便是諸峰山頂,不適紅楓生長的地方,也被那些修為通天徹地的歷代宗主栽以楓樹,銘刻陣紋,以保楓樹不會枯敗。

距離火神山愈近,白澤仰望巍峨群山,倒也發現,山上景致,也並非盡是紅楓。竹林綠野掩映山間雲霧飄渺的樓閣,廊橋橫空,一派風光,比之雲海仙門,也是各有千秋。

臨近山門,只見一方巨大奇石上書「火神山」三個蒼勁大字,紅燦燦有如朝霞,威武霸氣,令人觀之心生敬畏。

白澤和小蠻行至寬闊山道前,宗門弟子上山盤問︰「兩位道友且慢,不知來我宗門,所為何事?」

上前盤問的看門弟子修為不過二境,自然看不透白澤二人的深淺,猜測二人修為只高不低。而且看那一身道袍的年輕修士身後,那嬌俏女子背負劍匣,許是劍修,心里不禁好奇這二人的身份。

白澤的名聲雖然已經在北境傳開,可見過他真人的,畢竟是少數。即便是火神山核心弟子,也少有人和白澤有過交集。所以看門弟子認不出他的身份,自然是尋常。

「在下前來拜山,問劍火神山吳霜。」白澤笑道。

此話一出,山道附近的宗門弟子盡是震驚。

「什麼,你要問劍吳師叔?」那年輕弟子吃了一驚,又問道︰「可有信物?」

白澤心里納悶,莫非找吳霜問劍,還要信物?莫不是問劍的人太多,還得排號領取什麼憑證,才能上山找她?

白澤正猶豫仙門令能不能作為信物讓看門弟子放行,身後遠遠傳來一聲驚喜的呼喊︰「道長?原來你也要上山!」

白澤回頭一看,正是山下風口鎮藥材當鋪的二掌櫃。

只見二掌櫃駕馭一匹奇異靈獸,馬身牛角,體態健碩,行走間竟然無聲無息,著實了得。

「孔師兄。」那看門弟子眼見是二掌櫃,招呼道︰「你認得這位道友?」

白澤听聞那看門弟子的稱呼,心道原來這二掌櫃竟也是火神山弟子,難怪知曉宗門玄階煉丹師董長老急需龍須草的消息,看來二掌櫃多半和那個董長老也有些關系。

「師弟,這位道長昨日在我當鋪,與我交換了董長老需要的靈藥,所以認得。」二掌櫃很快近前,那牛馬獸速度奇快,儼然是火神山的上山代步靈獸,說道,又看向白澤,翻身下了坐騎,拱手道︰「道長出手闊綽,既然也要上山,不如同行。如若還有什麼靈藥想要出手,在下可稟報董長老,各取所需。」

「如此甚好!」白澤笑道。

他正愁怎麼解決信物一事,二掌櫃出現的恰好。左右上了山,再找吳霜,必然會簡單許多。

看門弟子眼見二掌櫃如此說道,只好順水推舟,讓白澤二人上山,交待道︰「孔師兄,這位道友說是要找吳霜師叔。還得請你將這位道友帶上山,與何師叔說一聲,看他的安排。」

「听師弟的。」二掌櫃應下,當即在山門外的一處宅院牽來兩頭牛馬獸,笑道︰「道長,還有這位仙子,這靈獸腳力如風,咱們乘坐此獸,很快便能到山上去。」

小蠻還是頭一回听人叫她仙子,不禁有些害羞,可面上卻裝的很好,心想不能給公子失了面子。

「哈哈哈。」白澤哈哈大笑,翻身上了坐騎,牽起韁繩,對二掌櫃說道︰「這靈獸長得倒是別致,十分可愛!在下行走江湖,平日御風也是乏得緊,真想買來兩頭代步。」

小蠻也上了坐騎,默然不語,心想公子的美感當真奇特,竟

然覺得這牛馬獸可愛。

白澤這話一說,二掌櫃和看守山門的弟子都肅然起敬。御風而行,那是四境至尊才能抵達的境界!

「道長當真是真人不露相。」二掌櫃恭敬說道,「原本在藥材當鋪,在下就覺得道長高深莫測。今日才知,道長原來是四境高手!若是道長喜歡這靈獸,在下願買來兩頭贈與道長。」

「二掌櫃說笑了。」白澤笑道,「怎能讓二掌櫃破費?些許錢財,我還是負擔得起的。」

「如此,道長,請!」二掌櫃也不再多說,禮道。

三人駕馭牛馬獸,踏上山道,直奔上山而去。

那奇異靈獸果然是代步好手,一路上山,盡管山路崎嶇,可奔跑起來速度奇快不說,而且十分平穩,不讓人覺得顛簸。

拜山有拜山的規矩,御劍飛行,不合禮數。

即便是在雲海仙門,門中弟子御劍返回宗門,無特別原因,也要在山門前落下。門內飛行,更是要避免御劍穿過七峰上空,否則便是經過時被七峰弟子用術法轟下來,暴打一頓,只要留下一口氣在,不出人命,執法堂也不會插手。

仙門許多地方更是下有禁制,一旦靠近,任你背後長出翅膀,也得一頭栽下去摔得鼻青臉腫,腿斷腰折。

一路上山,風景如畫,令人沉醉。

偶有宗門弟子御劍飛過,或乘貓頭鷹身獸飛過晴朗天空,不免讓白澤嘖嘖稱奇。

果然是一方水土一方習俗。

火神山的飛劍制式和那呆萌的飛行靈獸,和雲海仙門大不相同。

北境秋意漸濃,山林楓葉盡紅,映襯牛馬獸上那嬌俏女子的容顏,一路上頗得過路行客的矚目。

「道長,前些日子,吳師叔橫渡雷劫,修為已至四境。」二掌櫃說道,「雖然吳師叔邁入四境時間不長,年紀也是宗門年青一代四境修為里最小的,不過吳師叔的劍術可是了得!這段時間,听說不論是宗門年青一代的翹楚,還是青冥劍宗的邢毅,或者其他幾個洞天福地的年輕劍修,凡是找吳師叔問劍的,都敗在了她手下。」

「我也是听說火神山的劍道天才,那一口養劍葫十分了得,心里好奇,所以想來見一見。」白澤笑道,「听說那養劍葫乃是火神山至寶,多少五境真人,乃至六境聖人都無法得到那葫蘆的認可,摘不得。可吳霜仙子七歲那年便從仙藤上摘得養劍葫,實在是佩服!」

二掌櫃心里震驚。

此等秘聞,便是他也不知,只知曉宗門至寶選擇了吳霜。眼前這年輕修士,竟然對此事了如指掌,當真讓人百思不解。

三人一路上山,不多時,已經來到山腰神道。

神道開山鑄造,岫玉基石鋪就寬闊道場,其中樓閣林立,香火鼎然。再往山上去,神道兩側石像對立,皆是道門靈獸,延伸向金頂殿宇。

白澤仰觀金頂,香火裊裊,那宏偉道觀里應該是供奉著天尊神像,鐘樓、鼓樓巍巍聳立,期間隱約可見巨大神樹,听說每逢上元佳節,道教信徒來此許願,掛祈福絲帶,極為靈驗。

可惜眼下並非上元佳節,白澤也就打消了許願念頭。

二掌櫃領著白澤交付坐騎,道場上人影稀疏,可一眼望去,除了身著道袍的火神山弟子,還有不少江湖散修打扮的刀客,以及幾個貴氣凜然的香客。

「道長這邊請。」二掌櫃領著白澤往一處樓閣走去,牌匾上寫著「居善堂」三個大字,「道長要問劍吳師叔,得先找何師叔備記一下。近來也有一些洞天翹楚前來宗門問劍,得看一看吳師叔的時間,道長可能還得在山上少住,等上一等。」

「無妨。」白澤笑道。

眾人來到居善堂,二掌櫃上前恭敬行禮,說道︰「何師叔,這位道長是來宗門,找吳師叔問劍的。」

二掌櫃口中的何師叔,乃是一個中年胖道士,聞言

眉頭一聳,捏了捏嘴角胡須,乜了白澤一眼,見他一身道袍樸素,模樣年輕,身後還帶了一位面容嬌俏的女劍侍,心道這又不知是哪里來的世家子弟,不知天高地厚。

「自從吳師妹晉升四境,這江湖上來找師妹問劍的人,可還真多啊。」何師叔神色不耐,說道︰「如此,你先在廂房住下,待本掌事得空,差人先去雲崖峰問一問師妹的意思,再知會與你。」

白澤聞言,心里略有不喜,當即打算取出仙門令。

可恰在此時,身後一道聲音傳來,陰陽怪氣道︰「唉,真是什麼人都敢來我火神山問劍。你這散修,身為一個出家人,身邊還帶了這麼一位美人,練的莫不是什麼邪門功法?」

那人所說的邪門功法,意有所指,自然是雙修之法。

白澤回頭一看,正見一年輕修士,衣著與那些看守山門的弟子不同,頗為不凡,神色傲慢,語氣中多有不屑,眼楮卻盯著小蠻看,仿佛要在她身上探出個究竟。

小蠻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你是什麼東西?」白澤微微一笑,說道,「怎麼跟貴派的牛馬獸似的,可愛到讓我想抓起來當坐騎。」

小蠻聞言,噗呲一笑,神采動人。

那年輕修士的臉色登時扭曲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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