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之前林逾靜曾帶楊躍視察公司，佐伊是知道楊躍身份的。
所以，听楊躍開口就要見父親，佐伊愣了愣。
隨即她就警惕地問︰「楊總要見我父親做什麼？」
不怪佐伊警惕，實在是在過去十幾年中，有些人懷著各種目的見麥克斯。
其中有的打著幫助麥克斯的名義，實際上卻是看新鮮，往往都給麥克斯帶去傷害，令麥克斯心理狀態更差。
楊躍並不知道這些，依舊是直言，「我對虛擬機感興趣，想和你父親聊一聊。」
他並沒有揚言說要投資。
假如麥克斯的虛擬機仍只是空中樓閣，並無實現的可能，或者說要研發出來的代價太大，他肯定是不會投資的。
這樣誠懇的態度反倒讓佐伊對楊躍的懷疑少了些。
作為花旗國人，佐伊思維和處理事情的方法和神州人多少有點不同。
她想了想，就道︰「我可以帶你見我父親，但希望公司不要因為先前的事，或者別的非工作上的原因開除我。」
「可以。」楊躍點頭應允。
楊躍並不準備在花旗國賺多少錢，做多大事業，建立初夢的主要初衷是對外輸出文化。
如此，自然也不怕因麥克斯這種小事得罪花旗國某些資本大佬。
正好下午沒事，楊躍便帶著馬菲菲、黃勇隨佐伊一起去見麥克斯。
林逾靜有些擔心，就也跟著。
為了工作方便，也因為市區外房租更便宜，佐伊的住處距離初夢的辦公別墅並不是很遠。
林逾靜驅車帶著四人，不過幾分鐘就到了。
楊躍下車一看，卻見這里是個農場，里面有些簡陋的板房。
不出意外，佐伊、麥克斯應該就住在其中的一處。
果不其然，佐伊下車後，照直走向其中一座較大的板房。
楊躍見房門是反鎖的，不禁和林逾靜對視了眼。
只通過眼神，兩人就都知道彼此都懷疑，麥克斯是不是真如先前討債青年所說的，得了精神病。
否則佐伊怎麼會鎖著門？
難不成她父親不在屋里？
這時，剛打開房門的佐伊給了解釋。
「我是擔心有人來這里討債，也是我父親的要求，才將房門反鎖的。父親，我回來了！」
後一句卻是沖屋里喊的。
板房被隔為左中右三間，兩邊似乎是父女的臥室，中間則是客廳、餐廳兼廚房。
佐伊敲起了左邊的房門，繼續喊道︰「父親，我回來了，你開下門。」
里面沒人應，大約過了十好幾秒，才有動靜，然後房門打開。
一個身材高瘦，金發中摻雜著白發的頭猶如鳥窩，帶著一副黑框眼鏡的中年人出現在楊躍等人面前。
他看了佐伊一眼，就面無表情地打量楊躍等人，就冰冷地道︰「你們是誰？討債的嗎？我們沒錢！」
听見這話，楊躍反倒松口氣。
雖然麥克斯態度不友好，可看樣子確實不像是精神病。
當然，具體如何還得交流過後才能確定。
楊躍當即走上前去，正式介紹自己，「約翰遜先生，你好，我是來自神州的楊躍，我對你的虛擬機很感興趣，想要聊一聊。」
「聊什麼？」約翰遜冷笑，「難不成你還敢投資我的研究？」
大約是失敗後的這十幾年遭受太多的冷眼，歷盡人情冷暖吧，麥克斯似乎變得很憤世嫉俗，甚至敵視很多人。
楊躍並不在意他的態度，而是點頭道︰「如果你的研究值得投資，我當然會投資。」
這時佐伊大約怕繼續談下去麥克斯會得罪楊躍，又或者有別的打算，出言道︰「父親，楊總是我的老板，今天喬和鮑勃去公司找我鬧事，是楊總和林總幫我解決了麻煩。」
听見佐伊說謊，楊躍四人都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但她明顯是在幫楊躍取得麥克斯的信任，所以也沒人拆破她的謊言。
麥克斯目光深邃地看了佐伊一眼，這才道︰「你具體想了解些什麼？」
「這些年你一直都在研究虛擬機？」楊躍問。
「是。」
「那現在是否出成果了呢？」楊躍又問。
听見這話，麥克斯明顯臉色變得難看，態度再次變冷，道︰「楊總覺得，如果出成果了，我還會帶著女兒住在這種地方嗎？」
被麥克斯說了一頓，楊躍也不尷尬，繼續問︰「那你現在究竟研究到什麼地步了？什麼時候才能出成果？」
麥克斯看了楊躍一會兒，道︰「虛擬機技術上的事我說了你也未必懂，如果你真的想投資，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如果你能給我兩億刀、三年後我就能給你一個勉強可用的虛擬機初始版本。」
如今花旗國錢幣和神州人民幣的匯率是1比6.5，也即是說，麥克斯要13億人民幣和三年的時間，才能出成果。
並且，這個成果究竟如何還很難說。
考慮到先前他曾坑了那麼多資本大佬的投資，他這個承諾可信度無疑更低。
也難怪十幾年來他一直都如此窮困潦倒。
楊躍現在是拿不出13億的，但他還是問道︰「約翰遜先生可以描述下你所說的虛擬機初始版本功效嗎？」
麥克斯听了猶豫了下，還是道︰「它可以通過你的腦電波直接構造虛擬人物，可以是2D的，也可以是3D的，還可以是擬真的。
不過因為穩定傳導、識別、具象腦電波的技術太過初始，所以要求使用者必須極其專注，或者說腦電波較常人強，才可以。
當然，通過我近些年的研究，發現可以通過建立龐大的數據庫進行輔助，這樣使用的難度就會小一些。」
听見這話，楊躍還在沉思。
旁邊的林逾靜就忍不住道︰「約翰遜先生，恕我直言，現在的電腦特效已經能夠制作出不錯的虛擬人來。
那並非是通過你所研究的虛擬機，而是通過各種電腦特效技術綜合所得。
在這種情況下，你所研究的虛擬機功能是不是有些雞肋了？」
听見這話，旁邊的佐伊不禁擔心地看著父親。
實際上，她也覺得父親的虛擬機功能即便研究出來也是有更替代品的，並且替代品已經出現，無需花費那麼多錢和時間。
除非父親的虛擬機能一下子研發到相當成熟、好用的程度，才可能獲得市場。
如今林逾靜一言點破虛擬機的雞肋，讓父親失去獲得楊躍投資的機會事小，她更擔心父親被打擊到，心理狀態變得更差，進而真的成為精神病。
這也是她先前隱瞞的一件事——心理醫生曾說過，如果父親再遭受太多負面心里刺激，是真會出現精神疾病的。
果然，麥克斯先是臉色一黑，隨即就激動地大聲道︰「那些所謂的電腦技術怎麼能和我的虛擬機相比？就算兩者現在功效性相仿，可虛擬機卻很有可能供一個人去自由的設計、創造！
而現在的安歇所謂虛擬造物都是團隊的工業產物，根本無法展現個人的精神，更不會擁有靈魂。
這樣的東西，終究會被時代所淘汰，虛擬機才是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