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王織電話時，楊躍正在小區文化小廣場邊上吊嗓子。
唱功的提升沒有捷徑可走，哪怕他繼承了原主的好嗓子，也必須日日勤練才能進步。
他邊走邊唱，好像散步一樣，盡量讓身體松弛自如。
旁邊有不少早起鍛煉的老頭老太樂呵呵地看稀奇。
楊躍毫不介意，偶爾停下來的時候還會和某個只知姓什麼的老太太打聲招呼。
接到電話，他就走進了一條鵝卵石小道上。
「喂，你好。」
「你好楊先生，我是斗虎主播運營部副總監王織，有事想和你當面聊，不知今天上午方不方便？」
听見手機中傳來的陌生女子聲，楊躍並沒有一口答應或回絕，而是問︰「聊哪方面的事呢？」
王織人還在家中，正在和女兒一起吃早餐。
她聞言一笑，也沒直接回答楊躍的問題，而是道︰「楊先生的簽約是我特批的，昨天的封推也是我讓給的，知道你人在申海，就想見一見好心里有個底。
另外，我有個朋友需要一首歌，我推薦了你，她也想和你當面聊聊。」
听王織這麼說，楊躍基本信了她的話。
稍微想了想，他問︰「王總方便說下那位朋友是什麼人嗎？」
王織道︰「她是一位成名歌手的經紀人。我只能告訴你這麼多。」
楊躍听了一笑，道︰「好，時間地點你們來定。」
「那就九點半，外灘新旺茶餐廳見。」
掛了電話，楊躍去吃早餐。
回來後換了一身低調卻並不低價的休閑服，確認儀容沒什麼問題，他才出門。
他住在申海西郊，離外灘可不近。
半路上，王織給他發來了預定好的包廂名。
等楊躍來到新旺茶餐廳時已是9點零幾分，他報上姓名和包廂名，就被服務員領到一個裝潢素雅的包廂。
里面有兩名女士正在喝茶聊天。
一位身著淡黑士小西裝、西褲，配白襯衫，將窈窕身形得體地凸顯出來，一頭短發，細眉如柳葉刀，神態自信而干練。
另一位剛及肩的頭發燙成微卷，扎在腦後，左側留著一縷長劉海。臉型圓潤，五官在妝容遮掩下看著很精致，神情和善卻又隱藏著精明。
兩人看著都是30左右的年紀，見楊躍進來，便一起站起來。
長發的卻是比短發的矮了半頭，但身材卻更加的有料，皮膚也白淨點。
第一眼見到楊躍時，兩人眼中都露出了驚訝之色。
隨即短發的便微笑著伸出手，道︰「楊躍吧？我是王織。」
「你好王總。」楊躍禮貌地握了下王織的手，一觸即分。
王織又介紹旁邊的女士，「這是我說的那位朋友。」
「你好楊老師，我叫曹媛。」曹媛也和楊躍握了握手，滿面笑容好像鄰家大嫂。
楊躍前世經常被人叫老師，並沒有不習慣。
接著他在王織的示意下落座，王織則坐到了曹媛那邊。
「沒想到楊老師這麼年輕，這麼帥氣。」
曹媛很熱情，雙眸發亮，像是看著什麼大寶貝似的看著楊躍。
有著兩世為人的經歷，楊躍並沒有感到不自在，但卻忽然懷疑這個面聊正不正經。
話說他直播時也沒露過臉，不應該招惹到桃色吧？
王織看閨蜜仿佛花痴般的樣子覺得很丟臉，哪怕她知道閨蜜並非花痴，而是將楊躍看作了搖錢樹。
她偷偷用手拍了下曹媛的大腿，便輕咳一聲，道︰「我這幾天都有看楊先生的直播，每天至少一首質量上乘的新歌，真的很讓人驚嘆，也讓人期待。
但我想問一下，楊先生的這種直播模式準備持續多久呢？
如果楊先生沒有計劃好的話，我擔心以後觀眾會產生較大的心理落差，到時直播間人氣恐怕會驟跌。」
這番話明面上是在關心楊躍的直播可持續性，實際上還暗藏著對楊躍囤歌數量的試探。
楊躍微微一笑，道︰「至少持續一個月吧。之後會降到每周一首新歌，半年後再降到每月一首新歌。」
听見這回答，王織、曹媛不禁對視，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之色。
兩人先到茶餐廳後就這事交流過，最後一直認為，楊躍這樣每天至少一首新歌的搞法多半持續一兩周就會結束。
在她們想來，即便楊躍很天才，十幾歲就會創作歌曲，並一直存著，但質量較好的歌曲頂多也就囤了幾十首。
楊躍肯定是要進入歌壇的，那麼就不可能為直播間聚引人氣放出所有好歌。
所以一兩周應該是楊躍的極限。
結果現在楊躍說至少持續一個月！
不僅如此，接著還要每周一首新歌持續半年！
最後說降到每月一首新歌，卻沒說終止日期！
這什麼意思？
難道說要讓每月一首新歌成為直播間的定例？
就算是那些背靠大娛樂公司，身後有著數百上千人創作團隊支持的大歌星也不敢這麼搞吧？
震驚之後，曹媛就不禁冒出了生氣、可惜、怒其不爭等等情緒。
王織挨著曹媛，通過肌肉反應察覺到閨蜜的急脾氣要發作，忙搶先開口，「楊先生不是在說笑吧？」
楊躍慢條斯理地喝口茶，道︰「王總看我像是喜歡說笑的人嗎？」
「看不出來。」王織尷尬笑笑，「不過楊先生囤了這麼多歌，倒真是令人意外。但我想曹經紀應該是高興的，對吧？」
說最後一句時，王織看著曹媛使眼色。
曹媛怎麼說也在娛樂圈混了近十年，當上了大歌星的經紀人，城府還是有的，剛才只不過太氣、太著急了。
被王織提醒後，她就恢復了從容。
至少表面這樣。
「楊老師，我們家阿凝最近準備出一張新專輯。」她笑盈盈地道，「想必楊老師也听說過阿凝一些事，她對每張專輯都精益求精，這張專輯她又很重視，因此想找一首足夠好的歌曲當主打歌。
昨天王總給我推薦了楊老師的《瀟灑走一回》，阿凝看了覺得還行，我們想買下這首歌，價錢方面好商量。」
听了曹媛這番話，楊躍也不禁露出訝然之色，問︰「曹女士說的是周凝？」
「嗯。」曹媛笑著頷首。
周凝是當下國內流行樂壇的一流女歌手，並且是其中的佼佼者，差一點就封後的那種。
須知這個世界歌後含金量可比楊躍前世高多了。
華人歌手封王封後一般只能通過兩個獎項，一個是國內兩年一度的金鐘獎，另一個則是海外的華人流行音樂年度金曲獎。
並且這兩個獎項歌手是可以反復獲得的。
一個歌手想要獲得這兩個獎項之一，必須成為當年歌壇最亮的那顆星才行。
楊躍看過網絡上的一些娛樂新聞，說是周凝已經被金曲獎提名三次，被金鐘獎提名一次，可惜最終都敗給了曾獲得過這兩種獎項的歌後。
周凝今年已經32歲。
雖說女歌手的職業生涯要比女演員長的多，但如果36歲之前無法獲封歌後，日後封後的幾率只會越來越低。
不用多想，周凝現在有多著急，對待她的新專輯就有多認真。
腦海中浮過周凝的相關信息，楊躍便瞧見曹媛正期盼地看著他。
于是他喝了口茶，靠在椅背上，帶著微笑緩緩道︰「如果是周凝的話，那首歌我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