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芊芊的母親謝氏雖然與安州府的謝夫人是親姊妹,但長得完全不同。
謝夫人精明強干,而眼前這位趙家太太,中年豐腴看著和善,只不過也太慈眉善目了些。
「听說,顧娘子和藥王谷的神醫相熟,不知道能否幫忙引薦下?」
顧安安听到這話琢磨過味來,這位並不是要去關心陳家小郎君這個外甥的,分明是想要認識田不二他們,順帶著和京城的傅尚書搭上關系。
不然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呢。
謝氏的話倒也是印證了顧安安此前的猜測。
林記布莊老板是趙老爺的小舅子這事,大概率是一種營銷手段,實際上趙老爺家和林子行沒什麼關系。
不然謝氏犯得著去拉攏傅尚書家的千金?
傅靈舒雖然是打著為祖母延請神醫的旗號出的門,可這次安平縣之行目的在于白巧音呀。
顧安安心中迅速拿定主意,「醫者父母心,鄭大夫他們都是好與人相與的,夫人您直接過去就行,哪里用得著我?」
趙家太太听到這話低笑一聲,「顧娘子這是不想幫我這個忙咯?」
看著是大慈大悲的菩薩模樣,實際則不然。
顧安安哪能听不出這話里的要挾之意?
「承蒙夫人抬愛,我本來也幫不了什麼。」
身為趙府的當家主母,謝氏什麼時候吃過這種癟?中年婦人看向顧安安的眼神都透著幾分不同,「顧娘子與我家姐姐有了關系後就是不一樣,現在說話底氣都那麼足。」
謝家姊妹關系並不怎麼好。
顧安安敏銳的察覺到這一點,「夫人想多了。」
「想多了嗎?」馬車上的珍珠簾子落下。
馬車揚長離去,顧安安輕笑一聲,折回去收拾一番這才回了家中。
因為鋪子擴張的緣故,劉九娘打算日後在這縣城里安家,她想著去租個房子去住,顧安安索性給她放了一天假。
再加上江永安曠工,今天店里頭就她一個人忙活。
還真是得盡快招幾個人才是。
只是這招工啟事貼出去兩天了,怎麼連個來應聘的人都沒有呢?
顧安安有些郁悶。
回到家中她剛好看到趙老爺府上的馬車離開。
隱約听到趙家太太那罵咧咧的聲音。
院子里田不二听到敲門聲火氣更大,「你以為你是誰呀,老子缺你那幾個臭錢?」
一開門看到站在外面的人竟然是顧安安,他臉上有些掛不住,「我不是說你,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忙完了,她怎麼你了?」
「她拿錢羞辱我!」
顧安安︰「……」我也想要被人用錢羞辱呀。
早知道這位趙家太太為人處世這麼簡單粗暴,顧安安一定跟人合作。
誰還嫌錢多呢。
不對……
「她給你多少錢?」
田不二氣不打一處來,「我沒要。」
顧安安當然知道,「我知道,我就是問問她打算給你多少錢?不會就十兩銀子吧?」
十兩銀子被羞辱一番,的確不怎麼合算。
換她也不干。
「不是,一千兩。」
「那也不算多。」
「金子。」
顧安安連忙改口,「挺多的。」
那可是一千兩金子呀。
田不二斜楞了顧安安一眼,「一千兩金子算什麼?當初我師兄為京城那些貴人診治時,便是萬兩黃金也見過。只不過那女人把我們藥王谷的人當做什麼?保媒拉縴的嗎?」
想到這事,田不二恨得牙癢癢,「再來找我麻煩,看我怎麼收拾她!」
保媒拉縴。
顧安安原本還以為趙家這位太太是想要跟京城傅尚書府上搭上線,總不至于是想要求娶傅家千金吧?
雖然陳姝提過,傅靈舒的臉被白巧音毀了。
但士農工商,尚書府的千金也沒必要嫁到縣城的土財主家吧?
難怪田不二會這般憤怒,這要是顧安安,她也恨不得把人給痛扁一頓趕走。
什麼人呀。
田不二沒有細說,倒是江明煦當時正好在隔壁院子里,和顧安安學話,不過小男孩的目的倒不是為了八卦,「娘,你看田老頭好大的脾氣,我覺得我最近的壞脾氣就是近墨者黑,要不我不跟他學了吧?」
顧安安聞言略作思忖,好一會兒這才開口,「那也行,正好咱們家的店擴張了,後廚需要一個燒火的小子,你往後跟著我去店里燒火洗菜好了。」
「煦兒你真是個好孩子,最體貼娘的難處了。」
江明煦︰「……」我不是我沒有別這樣。
「我這人還沒灶台高,只怕是燒火也燒不好,我還是別去給娘添亂了,繼續麻煩田老頭比較好。」
顧安安看著改口迅速的人,「真不去?」
「不去不去,我還要留在田老頭家給娘打探消息呢,再說了家里有個大夫多好呀,回頭有個風寒頭疼的我都能治,省得再去尋醫問藥那麼麻煩,娘你累不累?我跟著鄭大夫認了穴位,我來幫娘按摩吧,這樣就沒那麼辛苦了。」
江明煦嘴甜的跟抹了蜜一般,顧安安看破不戳破,有著小兒子給自己提供按摩服務。
別說,還真舒坦了不少。
「你昨天輸了多少?」
這一句話讓江明煦的小臉一垮,「娘,你能不能跟我爹說說,讓他把那些錢還給我?當老子的贏我這個兒子的錢,不覺得勝之不武嗎?」
顧安安但笑不語。
江明煦小心湊過去,「娘,我知道賭場無父子,爹把我的錢贏走不要緊,可是阿兄阿姐還有寶兒的錢都被他贏走了,他要那麼多錢做什麼?難不成還打算再娶個媳婦給我們生個弟弟妹妹不成?娘你就不擔心?」
顧安安看著一本正經和自己商量的小男孩,她笑了起來,想要利用自己把錢要回來嗎?
真不知道這孩子的親娘是誰,這麼的聰明可真是想見上一見。
「我與你爹已經離婚了,往後我倆沒什麼關系,他娶妻生子都和我沒關系。」
江明煦听到這話懵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個龜兒子他敢!」
顧安安聞言一愣,剛想要問江明煦跟誰學的這罵人的話。
听到門口是陳家小郎君的聲音,「你到底是明煦的父親,還是他兒子?」
這輩分,他怎麼搞不清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