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五十文一份的紅燒肉

然,顧安安不能答應。

「我不養廢物。」

說完她都覺得自己有毛病,怎麼試圖跟一個醉鬼講道理。

她可真是閑得慌。

「我不是廢物。」

江永安很是認真地解釋,「我跟著師父學藝多年,我能上山打獵,我每個月能掙二兩銀子呢,我才不是廢物。」

二兩銀子很多嗎?

顧安安拿起酒壇子塞到江永安手里,「那你多攢點錢,回頭找個肯嫁給你的人,好生過日子。」

男人接過酒壇子,灌了一大口,等放下時,發現人已經跑了。

「為什麼要丟下我自己呢?」男人趴在桌上,看著那安靜的燭火,一頭倒在了地上。

……

第二天一大早,顧安安過來炖紅燒肉。

看到江永安在那里打掃衛生,她十分確定這人昨晚喝醉了,自己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都不知道。

不過古代的酒度數很低的,一般不到二十度,甚至一位數。

就這麼點度數就醉了,那要是來瓶飛天茅台又或者搞個伏特加,哪還不得一杯倒?

就那麼一瞬間,顧安安忽然覺得江永安還挺好玩的。

酒量不行的男人。

她想了想,從櫃子里翻出了一個酒壇子,倒了點酒往鍋里當料酒用。

紅燒肉味道很快就出了來。

就連隔壁蘇三娘都忍不住過來一探究竟,「小顧你這是在做什麼,怎麼這麼香?」

平日里已經夠香了,可今天還不一樣,像是有什麼東西順著鼻孔和食道往胃里頭鑽。

那種香勾起了渾身的饞蟲。

顧安安笑得開心,「在炖紅燒肉呢,三娘你過會兒來嘗嘗看唄。」

「紅燒肉?」

顧安安點頭。

這個時代的食物還是以蒸煮為主,煎炒烹炸雖然有,但沒有到尋常百姓家。

豬肉都上不了台面,自然也不會有多少人專門想法子做什麼紅燒肉吃。

蘇三娘瞧了一眼那鍋里,只覺得顏色十分的鮮亮,像煮了一鍋瑪瑙石頭。

站在鍋邊,這香味更誘人了。

「你怎麼那麼會弄這些吃吃喝喝?」

顧安安拿出一貫說辭,「就夢里灶王爺教我的。」

「灶王爺怎麼不教我?」蘇三娘覺得自己一定是得罪了灶王爺和灶王女乃女乃,「等會兒好了你給我留一碗。」

她款款離開,走到門口忽的又想起來,「對了小顧,你這一碗肉多少錢?」

「不貴,五十文錢。」

顧安安思索再三,定價五十文。

一碗紅燒肉差不多有一斤熟肉。

而這一碗肉得用兩斤肉來煮。

再加上自己各種用料,五十文錢還真不算貴……吧?

顧安安狀似無意的掃過蘇三娘的臉,瞧著後者轉身離開,她有些犯嘀咕。

莫不是自己定價太高?

雖說豬肉是便宜些,但自己這去山上打野豬也危險的很。

五十文錢,真不貴呀。

要知道那二兩熟牛肉就得要八十文呢。

顧安安正想著,蘇三娘又回了來,不知道從哪里弄了個鐵盆——

「你給我多裝幾碗。」

顧安安︰「……」

看不出來,你還挺能吃。

不過一碗有一碗的價錢,只要銀貨兩訖,好說好說。

這邊蘇三娘端著半盆紅燒肉剛出去,隔壁香火店的洪老板探頭,「顧娘子做什麼呢,那麼香?」

他可是開香火店的人,整日里聞到各種香燭味早已經對其他味道見怪不怪了。

然而隔壁的香味,不一般啊。

蘇三娘沒搭理這男人,端著紅燒肉回了自家店里。

這個顧娘子,做得可真是好聞又好看,不用說就知道用了不少的糖。

糖是多好的東西啊,蘇三娘打小在蘇州府長大,可沒少吃糖。

偏生安州府這邊又不一樣,她強忍住沖動去拿了碗筷過來,這才大飽口福。

而隔壁顧安安,又迎來了鄰居。

洪老板二話不說端走了兩碗。

瞧著被左右鄰居瓜分走的紅燒肉,顧安安忽然間覺得,自己往後就做這個了。

一碗肉看著格外的瓷實,關鍵是生豬肉六文錢一斤,再加上糖和木柴,這成本也才不到二十文。

一碗紅燒肉能賺三十文錢,可比金玉滿堂賺錢多了,關鍵是做起來還省事。

哪像是那個又得汆丸子還得攤雞蛋皮兒,實在是太麻煩了。

有了新歡顧安安把汆丸子做春卷的事情交給江永安和劉九娘去做,自己則是專心兜售紅燒肉。

她這精心烹制的紅燒肉賣相極好,尤其是放在那白瓷碗里,肥瘦相宜的肉塊上裹著一層層瑪瑙似的湯汁,飄出一陣陣香味不要太誘人。

顧記食鋪的老顧客們還沒來,倒是吸引了這街上的鄰居。

沒一個時辰,這一鍋紅燒肉竟然都賣光了。

以至于來的晚的老主顧們有些不開心了,「怎麼出了新菜品不給我們留一口呢?顧娘子這是拿我們當外人呀。」

「沒有沒有,哪能呀。」顧安安當即答應,明天一定多弄點,到時候人人有份。

劉九娘很是奇怪,「小顧,這時候還早著呢,怎麼不今天做?」

「這叫饑餓營銷。」

顧安安把現代理念引進了小小的安平縣城。

今天做固然來得及,但等做好了就半下午接近傍晚。

晚上的安平縣城可沒那麼熱鬧,倒不如留在中午這一頓。

而且大家現在吃不到所以才格外惦記,這種惦記一般都能化作絕對的消費力。

得吊著大家的胃口。

明天再說。

「那咱明天多做點?」

「也不用太多。」顧安安笑了起來,「九娘你先忙,我先回家去。」

這紅燒肉意外的走紅,顧安安打算殺頭豬,明天一頭豬都用來做紅燒肉。

足夠了。

顧安安正尋思著這事情,沒注意到身後多了個尾巴。

「你沒打算開個酒樓嗎?」

「酒樓?」

「只是在這麼個小店面做生意,注定了不能把這菜定高價,可要是開酒樓那就不一樣了。」

太白酒樓一碗陽春面都要比外面的面攤貴上將近十文錢。

這錢都能再吃一碗陽春面了,但依舊會有人選擇在太白酒樓吃陽春面,而不是去面攤。

面攤哪有在酒樓有面子呢?

顧安安定價五十文的紅燒肉,若是到了酒樓,再稍稍做一下裝飾,相信能賣出十倍甚至更高的價錢。

做酒樓,難道不是更合適嗎?

「你是說,就這麼一碗紅燒肉,讓我定價半兩銀子?」

沒看出來啊江永安,你挺有當資本家的潛力——

真他娘的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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