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後面一道看不清顏色的影子飛了出來,直接撲向了顧安安。
江明奕想要將人拉到自己身後都來不及。
兩人被齊齊撲倒在雪地上。
血腥味迎面而來,伴隨著到來的還有那沉甸甸的分量。
顧安安沒想到自己這次竟然這麼倒霉,獐子還沒找到,自己倒是成了猛獸的獐子。
腦子轉過來時,工兵鏟已經拿在手中。
只是還沒揮舞出去,顧安安覺得自己的臉被舌忝了下。
緊接著是嗚嗷嗷的叫聲,這咋有點像是擼貓時貓咪發出的聲音?
等看到趴在自己身上的那斑斕顏色時,顧安安驚了,「小腦斧,是你?」
山中之王小老虎驕傲的嗚嗷了一聲,便是枯枝上的積雪都震落了下來。
而這小霸王則是往顧安安胸前蹭,這動作江明煦和寶兒十分熟練。
虛驚一場。
顧安安松了口氣,她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之前那個小老虎。
把這猛獸從自己身上推開,顧安安正想著拉江明奕起來,袖子已經被小老虎叼著,硬是拉她去看自己的獵物。
那是一頭被咬斷了右後腿的獐子,如今倒在地上垂死掙扎。
還真是獐子。顧安安看著地上躺著的那個獐子,小聲地問,「給我的?」
老虎點了點頭,湊到顧安安身邊蹭她胳膊。
這三四百斤的體重一蹭,直接把顧安安撞倒在地。
但大型金漸層顯然不這麼覺得,它還以為顧安安跟它玩呢,直接撲了過去。
顧安安險些被壓死。
大哥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多重呀!
「獐子,獐子跑了!」
她話音剛落,身上一輕,老虎迅速地躥了出去,沒幾秒鐘就叼著那剛才分明是在裝死的獐子回了來。
尾巴搖搖晃晃的蹭顧安安。
「真厲害!」顧安安擼了擼大腦斧,迅速找麻繩把這獐子給捆綁好。
只是顧安安這下模了個空。
對哦,背筐在江明奕那里。
「奕兒,拿繩子過來。」
江明奕對那頭老虎還有些忌憚,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那頭老虎,剛才竟然像阿弟寶兒一樣跟顧安安撒嬌。
這個世界怎麼了?
少年郎哪還有心思去想這獐子到底哪來的,他已然在這冰天雪地中凌亂成一片。
而顧安安則是興奮不已——
這可是獐子,香獐!
打胎傳里最常見裝備麝香的來源。
顧安安對宮斗沒什麼興趣,不過……她目光下移,落在這頭香獐的下半身——
麝香可值錢了呢。
躺在地上的香獐憤怒的瞪著顧安安︰你這女人,不止饞我的肉,還饞我的身子。
太不要臉了。
顧安安手起鏟子落下,麻溜地將這香獐的臍部腺囊連皮割了下來。
都要餓死的人哪有空保護動物?
何況這是在古代。
警察叔叔要是真來通緝她,她求之不得呢。
帶著四個小朋友回到現代不挺好?送他們讀書上學不比在這里吃苦強?
可惜,那也只是夢。
如今要做的,就是趁著這熱乎勁兒,把這獐子的皮剝下來,這樣的皮更好一些,能賣出好價錢。
雖然有些殘忍,但顧安安也顧不得那麼多,狠了狠心,她抄起工兵鏟在這獐子脖子上劃了一下。
顧安安連忙把這香獐皮給剝了下來。
有這寶貝工兵鏟,她剝皮都變得十分輕松。
終于剝下了完整的皮子,顧安安想起了大功臣,「小腦斧你要不要……咿,老虎呢?」
江明奕看著臉上迸濺了血水的人,他輕咳了一聲,「可能是看到你剝皮太過于熟練,嚇跑了吧。」
顧安安︰「……」她又沒想著剝掉那家伙的皮。
實際上江明奕也被嚇著了,他都不知道顧安安的手竟然這麼靈便,就那麼一會兒工夫就把這麼一張皮剝了下來,如此的完整。
而他還真猜到了小老虎的心思,原本獻寶後小老虎還真想要和顧安安聯絡下感情,然而當看到那個女人揮舞著工兵鏟十分熟練的勁兒,大型金漸層忽然間覺得有點肚子疼,之前它好像就是被這玩意傷著了吧?
獐死虎悲之感油然而生,大型金漸層躡著腳離開了這邊。
「跑得還挺快。」顧安安笑著搖頭,她原本是打算把這些肉留給那小腦斧的。
大冬天的捕獵也不容易,自己拿到皮子和麝香就夠了,誰知道這小東西竟然跑了。
「那下次有機會請你去我家吃烤山雞好了。」
江明奕看著喊話的人忍不住笑了起來,透著微微的譏誚,「說的它好像听得懂你說話似的。」
顧安安覺得那小老虎是听得懂自己說話的,雖然她也覺得奇怪。
但有什麼比穿書更奇怪的事情嗎?習慣就好了。
她也沒打算仔細解釋,正想著交代江明奕用雪把獐子身上的血擦干淨好帶回家,忽然間有虎嘯聲響起。
緊接著剛才跑沒影了的小老虎又躥到了顧安安身邊。
少年郎臉色微微泛白,盡管知道這老虎不會傷他,但他還是生理性的恐懼了下。
倒是顧安安看到這金漸層忍不住笑了起來,帶著幾分得意,「我就說它听得到嘛,不過我家里還剩下兩只山雞,估計不夠你吃的,要不你先去抓幾只回來?」
江明奕︰「……」瘋了是吧?竟然讓老虎給你抓吃的。
然而更瘋狂的是那老虎竟然像听懂了似的點了點頭,在雪地上落下了腳印後迅速跑沒了。
大概是去抓山雞了。
這個念頭出現在腦海中是,江明奕一時間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顧安安見狀忍不住笑了起來,拿著小木棍戳了下。
即便是原文里面的大反派又如何?
現在的江明奕就是個平日里瞧著淡定的小男生,但還是會慌張的少年郎。
挺好的,固然不能成為端方君子,但總比成為邪惡大反派好。
至于現在,顧安安交代道︰「用雪把它身上的血擦掉,不然過會兒不好帶回去。」
有些潔癖的少年︰「……」他覺得顧安安越來越過分了。
下一秒,江明奕蹲在地上,抓了一團血擦拭在那獐子身上。
看著手心里的雪變成紅色,還透著一股子腥味。
少年郎緊皺眉頭。
「早知道多帶個背筐好了,過會兒那山雞放……」顧安安忽的噤聲,這讓江明奕心口一緊,下意識地低頭望了眼腰際。
「奕兒身為家中長子,果然有擔當,那就用你的腰帶好了。」
江明奕︰「……」他覺得顧安安這是故意的!
這女人,有沒有一點長輩的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