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沒干啥呀。
看著鮮血從老虎上月復那里涌出,顧安安這才發現工兵鏟上竟然有斑斕的皮毛和血跡。
臥槽。
她剛剛都沒踫到老虎好嗎?
隔空就給了一鏟子?
而且這一鏟子幾乎要了老虎的命?
這是什麼法寶。
女主都有金手指,穿書鐵律誠不欺我。
顧安安看著那受了傷的老虎,低聲嘆了口氣,「山上那麼多東西不夠你吃的嗎?我這麼瘦不好吃的。」
老虎的眼角落下幾滴眼淚。
別說了,別說了,問就是後悔。
顧安安瞧著心軟。
武松打虎那是英雄好漢,可她是生活在紅旗下的新青年。
雖說老虎攻擊人自己反擊不算犯法,但瞧著這眼淚就情不自禁的心軟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你還能起來嗎?起來的話,跟我回家,我給你縫合下傷口?」
這老虎好幾百斤,自己哪能扛得動。
小老虎委屈巴拉的點了點頭,尾巴輕輕掃了下顧安安。
……
江家小院。
江明奕兄妹倆回到家中,看到床上的江小三和寶兒,江明奕臉上露出溫和的笑。
寶兒伸手要抱抱,「大哥,娘找到你們了嗎?」
那個女人不配做他們的娘。
江明奕親昵的揉了揉小妹的臉蛋,「沒有,往後再也沒有娘了。」
再沒人能欺負寶兒他們,他會挑起這個家的擔子,保護好弟弟妹妹們。
一旁江家小三听到這話興奮的笑起來,「哥,那個女人死了嗎?」
江明奕點了點頭,再凶神惡煞的女人也不可能虎口月兌身。
那個惡毒女人,死定了。
「誰死了呀?老大老二,出來幫忙!」
院子里傳來的聲音讓兄妹三個渾身抖了下,尤其是江明珠,霎時間臉色慘白一片——是那個女人的冤魂不散,來找她了嗎?
可又不是自己害得她命喪虎口,她憑什麼找自己?
到底不過是九歲的小女孩,江明珠止不住的恐懼。
一旁江明奕听到這話也頭皮發麻,這個女人竟然沒死?
而且听著語氣還很輕松。
完了,這女人越是和顏悅色,下一瞬收拾起人來就越是不折手段。
尤其是之前他們設計陷害她落水,又坑了她一把險些讓老虎把她給吃了,這女人肯定新仇舊恨一起算。
只怕他們兄妹幾個,難逃此劫。
看了眼三弟和小妹,江明奕低聲說道︰「你往後照顧好他們。」
他是大哥,理應照顧妹妹。
江明珠聞言面露悲痛,剛想要開口,卻听到那笑眯眯的聲音,「你要離家出走,不管你的弟弟妹妹們了嗎?」
誰都不知道,顧安安什麼時候過來的。
還把江明奕的「遺言」听了個一清二楚。
江明珠當即沖了過去,跪在顧安安腳下,「娘,你別怪大哥,他是被我挑撥的犯了糊涂,你要是不痛快就打我好了。」
她的動作太快,以至于顧安安阻攔都來不及。
這也跪的太麻溜了吧?
平日里肯定沒少受罰,所以才這麼習慣成自然。
顧安安把人扶了起來,迎上那清秀明麗臉蛋上的杏眼,不出意外的看出幾分惶恐和瑟縮。
原主留下的坑大概有馬里亞納海溝這麼深吧?
不然年紀輕輕的小姑娘,何至于想害人性命?
顧安安也知道急不得,只能慢慢來。
「你……」
屋門外忽的響起幽怨的虎嘯聲。
屋子里頭兄妹四個都傻了眼,尤其是年齡大的兩個。
江明奕更是下意識地把兩個小的護在自己身後。
老虎。
吃人的老虎。
竟然離他們這麼近。
顧安安看著惶恐不安的孩子們,她有些郁悶地看向門外,「好啦好啦,我這就來給你處理,你著什麼急呀。」
松開手去床頭櫃那邊找籮筐,里面除了針線,還有一個小繡棚。
顧安安瞧著上面的蘭花笑了下,放下繡棚她往外去。
「你們倆,過來給我幫忙。」
江明奕稍有些遲疑,但一想到這女人發起狠來的模樣,到底是跟著出了去。
他不能拿小三和寶兒的安危開玩笑。
兄妹倆走到屋門口,看到院子里臥著的那頭吊楮白額虎時,齊刷刷的後退了一步。
這老虎,怎麼在他們家?
而且為什麼老虎還穿著人的衣服。
那衣服,好像是這惡毒女人的。
她竟然和老虎沆瀣一氣。
那往後折磨人的手段豈不是更多?他們兄妹,還能等到爹爹回來的那天嗎?
那一瞬間,江家兄妹倆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絕望。
完蛋了,他們徹底完蛋了。
顧安安哪知道這倆孩子這麼多心思,她小心地解開了系在老虎前月復上的衣服,「你們倆過來,幫我摁住老虎。」
摁住老虎?
這女人果然又在想法子收拾他們!
饒是未來的大反派,此時此刻也不過是兩顆被惡毒後娘折磨的瘦骨嶙峋的小白菜,面對百獸之王的老虎也犯慫。
顧安安瞧著倆人一直都沒過來,這才反應過來,「你們怕老虎呀?」
廢話!
誰不怕!
可能你這個女人是母老虎,所以才不怕這老虎吧。
顧安安從大點的男孩臉上讀出這話來,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化解兄妹幾人心中對自己的恐懼,也不是三天兩頭就能做好的事情。
「那算了,你們回屋去吧,外面有點冷。」
這話讓江明奕愣在了那里,這女人從不是通情達理的人。
瞧著明珠白女敕,就讓她大熱天的站在太陽底下暴曬。
知道小三怕冷,大雪紛飛的冬天就讓他在外面站著幾乎凍死。
偶爾她也會溫聲細語,但當他們信以為真時,她又會露出那惡毒的嘴臉。
她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江明奕看著倒在地上的老虎,又看了看一旁的二妹,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明珠你回去,我在這里給娘打下手。」
「大哥……」
江明奕低吼,「回去!」
倘若他不在了,那照顧小三和寶兒的重擔就落在了江明珠肩上。
這是他們之前早就約定好的,不能意氣用事!
顧安安看著兄妹倆一副視死忽如歸的模樣,她有些頭大。
想要填平馬里亞納海溝可真不容易啊。
老虎哼唧唧的躺在地上,尾巴掃了掃顧安安的腿,仿佛在說——
你干嘛呢,快點給我縫傷口,好疼的。
大貓也是貓。
顧安安在老虎下脖頸那里模了一把。
躺在地上的大貓當即發出呼嚕嚕的聲音,尾巴搖晃的更加恣意了,仿佛在說再來再來。
這可是金漸層大貓,百獸之王呢。
現在被她擼。
「好啦,等我給你縫好再玩。明珠你留下來幫我,老大回去照顧弟弟妹妹。」
顧安安改變了主意,她的話讓兄妹倆齊齊愣在那里。
這女人極為善變,壓根不能尋她錯處,你稍微頂撞一句就等著倒霉吧。
「明珠身體……」
江明奕的話戛然而止,迎上那個女人涼涼的眼神,他知道說再多的話也沒用。
他擔憂地看了眼二妹,輕輕地搖頭,示意不要跟這個女人對著干。
江明珠嘴唇泛白,猶如雨後掛落在枝頭的櫻瓣。
院子里只剩下一大一小兩個女人,顧安安掃了眼老虎脖頸下的傷口。
那工兵鏟怎麼這麼大的威力顧安安也不知道,但有點像是武俠,或者玄幻小說里的真氣,傷人于無形。
老虎這里被劃拉出一道,皮肉翻飛,還有鮮血滲出。
顧安安忙著用濕了的帕子擦了擦那一處傷口,把污血擦了去。
緊接著,示意江明珠按住那裂開的皮肉,她穿針引線後針線在皮肉上翻飛。
小姑娘壓根不敢看,別過頭去緊閉雙眸。
躺在地上的老虎睜開眼楮,望著忙活的女人,目光又落在了一旁的小姑娘身上。
長得還挺好看,尾巴輕輕掃在了江明珠的小腿上,嚇得小姑娘渾身顫抖了一下。
「別鬧。」顧安安瞪了眼,躺在地上的老虎當即耷拉著臉,一副不開心的模樣。
顧安安沒安慰大貓,她目光落在江明珠身上,「就這麼恨我,巴不得讓老虎把我吃了?」
尚不足十歲,還沒有成為禍國妖妃的江明珠渾身一抖,好一會兒這才扭過頭來,面色慘敗的看著顧安安,「殺了我,能不能放過大哥和寶兒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