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石阿姨，我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伯格先生他們對慕夏格外欣賞，對我卻是那種態度。難道我一直以來的努力都是白費的嗎？我是不是什麼都比不過慕夏？我是不是不討任何人喜歡？嗚嗚嗚……」
顧綰綰趴在石淑珍的腿上就一陣大哭。
眼淚是假的，但難受的情緒是真的。
她從夜司爵身上拿不到任何安慰，只能來找石淑珍尋求一點安心。
只要石淑珍是認準她的，那麼慕夏的鋼琴水平再好也沒有用，就是這樣！
顧綰綰越是肯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哭的就越是賣力。
石淑珍原本正沉浸于內心的反復糾結中，而且內心大多數偏向顧綰綰。
然而被顧綰綰的哭聲這麼一鬧，她心里突然就生出了一絲不耐煩。
不耐煩之余，她又想起顧綰綰在舞台上被洛克伯格那麼奚落，心里又多了一分難堪。
她甚至有那麼一個念頭︰如果她認定的準兒媳婦是慕夏，那剛才的難堪事是不是就不會出現了？
答案是肯定的。
顧綰綰趴著情真意切地哭了半天，卻遲遲沒有听到石淑珍的安慰。
她心里有些疑惑，不由得抬頭看向石淑珍。
只見石淑珍的雙眉緊蹙著，臉上看不到往日的絲毫慈愛，有的，只是不耐煩。
顧綰綰嚇了一跳，腦子空白了一瞬。
為什麼石淑珍的表情是這樣的？
她動了動唇，心里生出了無限恐懼。
如果連石淑珍的喜歡都失去了，那她可真就是嫁入夜家無望了啊！
顧綰綰臉色蒼白地哆嗦了下，眼淚流淌了出來——這一次的眼淚是真的。
「阿、阿姨……」顧綰綰努力找到自己的聲音，驚魂未定地問︰「您、您怎麼了？」
事實上，她想問的是石淑珍怎麼是這個表情？
石淑珍被顧綰綰恐懼的眼神這麼一看，整個人從情緒中抽離出來，尷尬地扯唇一笑，道︰「沒，阿姨沒事，阿姨剛才在想事情呢。你別哭，你的鋼琴水平已經超出了大多數人了，你的努力不是白費的。伯格先生那麼說，只是因為他是世界頂級的鋼琴家，換成普通的鋼琴家一定會賞識你的。」
顧綰綰點點頭，腦子里卻听不進石淑珍的半個字，只是一個勁地在暗中探究石淑珍的表情。
但是看了半天，顧綰綰也看不出什麼，更模不透石淑珍到底在想什麼。
也許……只是因為洛克伯格的事情，石淑珍對她有了那麼一點意見吧。
顧綰綰強迫自己不要多想，一副懂事乖巧又堅強的樣子對石淑珍說︰「謝謝阿姨，但總的來說，我還是讓您丟人了。我以後一定會更努力的！」
顧綰綰說完，又補了句︰「很快就是第一次月測了，阿姨，我一定給您拿個第一回來，然後努力考到英倫大學去！」
英倫大學……那可不是誰都能進的。
當初就算是她兒子夜司爵，為了考英倫大學也是花費了無數時間精力。
如果顧綰綰能考進去，那這個準兒媳婦……她還是可以繼續考慮的。
天知道她剛才都想放棄顧綰綰了！
石淑珍眼珠子一轉，確認般地詢問道︰「你覺得你自己能考進去的把握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