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神夢巍峨屹立，靜靜的漂浮于虛空之上，如同一尊自九天而落的星空聖女。
無數星光散落，讓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淡淡的白光之下。
聖潔無比。
四周原本暴亂的氣息，也仿佛受到某種禁錮，變得極為平和，如同平靜的汪洋，微微蕩漾著。
時間在這一刻都仿佛緩慢了下來。
方毅眸中閃過一抹驚訝。
對方竟然沒有自己的允許，隨意進出水神殿，這著實出乎了他的預料，讓他感到無比震撼。
水神殿一直是他最大的依仗，如今卻……
當然，修為達到方毅如今的地步之後，水神殿的作用也已經越來越小，而且那個人還是風神夢，倒不至于讓他如何。
倘若換成其他人，那就不一樣了。
萬千山此刻瞳孔也是猛縮。
原本就鐵青的臉上，此刻變得更加難看，雙目如鉤，直勾勾的看著風神夢。
風神夢的出現對他來說毫無征兆，就仿佛憑空而現。
這對一名大道九重強者來說是難以接受的。
不過念及這片空間的特殊，倒也不至于讓他怎麼樣，讓他擔心的是對方和方毅之間的關系，若是二人無關，他自然不懼，可若是二人……
「道友好詭異的手段，敢問……」
當即，他小心地試探了一句。
然而沒等他的話說，風神夢一只縴縴玉掌已然探了出來。
頓時，四周星光大動，九天之上，無數星光散落如同瀑布一般朝著萬千上傾瀉而去。
不好！
萬千山臉色大變，身形急退。
可惜，終究還是晚了一些，那無數星光遮天蔽日，將偌大的空間徹底籠罩，並且緩緩轉動著，如同一個巨大的磨盤，又像是一道星光龍卷，雖然看似平靜無波，但四周的一切都逃不出這道龍卷。
連方毅，都感覺自己的心神仿佛要被扯入其中。
這是……
方毅臉上浮現一抹駭然。
下意識他想到了大夢星盤，想到了因果之道，那詭異的星光讓他都有種逃不出的感覺。
萬千山更不用說，此刻他臉色已然變得煞白。
瞳孔之內寫滿了驚恐。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神情惶恐，看著風神夢質問道，同時周身磅礡的神力正在抵御著那無數星光。
然而可惜，那星光就如同噬魂之蟲依附在他的身上，讓他整個人也變得無比璀璨，只是相比風神夢的聖潔，落在他的身上卻是那麼的詭異，如同幽冥之火。
「不！」
他肆意嚎叫著，像是受到了某種驚嚇，臉上滿是恐懼。
方毅瞳孔也微微一縮。
因為他清楚的感應到萬千山的靈魂正在被侵蝕著，一點點腐化，任憑他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法抵御這種侵蝕。
就仿佛歲月在人身上不經意間留下的痕跡。
萬千山想逃。
但那些星光拖拽著他，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泥潭，他臉上滿是惶恐、絕望，然後就這麼在方毅的眼皮子底下，一點點消散。
直至無數星光散去，就像漫天的螢火蟲。
原地里再也沒有萬千山的身影。
看到這一幕，方毅的心頭一片駭然。
堂堂一名大道九重強者，居然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泯滅了，若非親眼所見，真叫人難以相信。
風神夢究竟強大到了什麼地步？
這一刻，方毅產生了濃濃的好奇。
他凝視著風神夢。
風神夢同樣也在看著他，目光清冷，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味道，眼神似乎有些復雜，方毅隱隱讀懂了什麼。
從風神夢修煉大夢心經失去記憶之後，方毅便不知如何面對對方，此刻也一樣。
他不確信風神夢是否恢復了記憶。
而且即便恢復了記憶，主導著她的多半也是大夢仙尊，曾經的風神夢只怕再也不會回來了。
方毅感到有些悲傷，卻又無力改變。
風神夢終究沒有說話，一如既往的冰冷，他靜靜的看了方毅一會兒，便飄然離去了。
方毅伸了伸手，想叫住對方，不過最終還是放棄了。
內心感到無比失落。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清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陰陽既生死，水火既生死，永恆和毀滅亦是生死，萬物皆有兩邊性，此乃便是生死之道。」
這是？
方毅臉上一喜，是風神夢的聲音。
對方原來並不想表面看到的那般清冷，或許她還沒有恢復記憶，或者已經恢復了，兩股記憶交織。
但肯出言提醒，便說明是一個好的開始。
這讓方毅如何不喜。
不過……對方話中的意思，這是在提醒自己參悟生死之道嗎？
「陰陽既生死，水火既生死，永恆和毀滅亦是生死。」方毅口中輕喃著，仔細琢磨著這些話。
六大頂尖法則，審判、空間、時間、生死、因果、輪回。
一直以來，方毅對生死都有些懷疑。
其它五種頂尖法則，都給他一種玄之又玄，無比強大的感覺，唯有這生死，對普通人來說，確實是最恐怖的事，但對修煉者來著，似乎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傳奇境武者理論上就已經達到不死不滅的地步了，所謂的生死之道，看起來有些名不副實。
可此刻聯系風神夢的話。
方毅突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原來所謂的生死之道，不光光是生死，而是所有事物的兩面性。
陰陽、水火、永恆和毀滅。
這恰恰都是自己所參悟的規則之力，難道風神夢是想提醒自己，通過這些大道，領悟生死之道？
方毅瞳孔微微一亮。
想至此，他有些迫不及待起來，生死之道乃六大頂尖法則之一，一旦觸及，必然威力無窮。
風神夢之所以如此強大，和她是大夢仙尊的轉世月兌不了干系，但更因為因果之道。
從種種跡象來看，風神夢轉世都可能是為了因果之道。
因果知道如此強大，讓風神夢能夠秒殺大道九重，那麼同為六大頂尖法則之一的生死之道，可想而知。
這一刻，方毅已經為自己樹立了一個目標。
那就是生死之道。
當然，眼下說這些還早，先清理戰場再說。
風神夢秒殺萬千山之後，並沒有收走他的物品，此刻對方殘留下的一些物品正在靜靜的漂浮著。
其中就有一面和囚天換影境類似的銅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