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來,想來已是假期。
「我怎麼就管不住我這張嘴呢!」克里猛抽了自己一嘴巴。自己嘴欠,沒事去招惹這陳家的黑社會大小姐做什麼呢?躺著隱約听到門外有人在走動的聲音。
趕緊起來穿好便裝,打開房門,就看到圓子和克里已經在走道里等著自己了,都穿著便裝,看來也是不希望穿法師袍給自己帶來什麼麻煩。這裂空倒是真帶了不少東西回老家,大包小包鼓鼓囊囊的很是沉重。克里和圓子幫他提一些小包的東西,粗略一看,里面裝著各種他從食堂順的肉干啊、肉脯之類東西。大箱子也不知道裝的什麼,裂空自己提著也頗為費力。葉師傅也一大早過來送行,還給他們帶來了拿手的烤大餅。
這魔都的大餅可是有名的好吃,在上古時期被稱作四大金剛,雖然很簡單就是面團攤成餅烤一烤,但這里面的作料可有講究了。葉師傅里面放的可不光是鹽,還放了自己炒的蔥油,咬上去咸香咸香的,這咸味可以充分激發味蕾,再配合這大餅表面的芝麻和酥脆的表皮,真的很是美味。
三人出了校門,葉師傅指著一輛小卡車說︰「你們就坐這個去吧,大車子都沒空。」
「那小轎車也沒有?」克里看了他一眼,這說好的法師專用小巴士呢?我們難道不是人?
葉師傅給了他腦袋一拳︰「你個智障,小轎車那都是領導用的,能輪得到你?」
「領導?三長老嗎?他們不是會開傳送門,學校的領導都是大法師,哪要什麼車……」
「有車就不錯了,這小卡車能多裝東西,裂空家不容易,多稍點回去。」葉師傅走過去指了指車斗,里面放著好幾袋南匯大米,還有一筐水蜜桃︰「這是我給你的禮物,你帶回去,算是你平時幫忙的謝禮吧。」裂空听的是感恩戴德。
三人如同過年返鄉一般,好不容易把行李都放入學校門口的小卡車後,再坐了進去。
司機師傅被葉師傅關照了幾句,看到他們三個上車也很是激動︰「我就在想會是誰,果然是你們三個。」
「你是?」
「上次競技場那次,你們還記得不,我和我閨女被困在柵欄里,還是你們救的我呢。昨天王虎和我說要接三個猴子法師去外面玩,我就在想會不會是你們。」
圓子一拍腦袋想了起來︰「哦!對對對,你就是那天那個大叔。」
「這就是緣分啊,你們可以叫我皮卡丘。」
「皮什麼?」
「皮卡丘。」
「什麼卡丘?」
「皮卡丘。」
「皮卡什麼?」
「皮卡丘!我姓丘,專門開皮卡運貨的,朋友都習慣叫我皮卡丘。說來你們不信,我祖上也是個知名劍客,當年他路過牛家村……」
「教了郭靖一套乾坤大挪移?」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代的丘姓後裔,總是喜歡稱自己是某個牛鼻子道士的後代,可能是因為國家不允許記錄歷史的原因,大家總是在歷史里面挑一個比較有名的人,說是自己祖先。
比如姓張的都說自己是張無忌後裔。
姓王的都說繼承了王語嫣的美貌。
姓林的都說自己和林平之……嗯,沒有任何關系……
反正丘師傅一邊胡扯著他們祖傳的天罡劍法有多厲害,一邊啟動小卡車跑了起來。
這小卡車不如之前的懸浮車那麼舒服,雖然也是魔晶石驅動的,但是是靠輪子滾動前進的,坐著很是顛簸,一震一震的。
「裂空,你家在哪?」圓子想起這事問了起來
「我家在南面,叫義烏的地方。「
「義烏?好像沒听說過啊。」
「據說,以前是個很富有的地方,全世界的商人都集中在那里,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反正就什麼都不剩了。」裂空平靜地講著悲痛的事情。
「什麼叫什麼都不剩了?」
「就是,很難講,反正我老家邊上有個圓形的大湖,那個湖的水不能喝,也不能用來種田。只能用雨水灌溉,但是就算用雨水,地也很難種活,周圍也沒什麼動物。有村民想搬過去的,基本都死了……」裂空描述著陷入了沉默。
開了幾個小時,到了邊哨站,給衛兵們看了學院的通行證,倒也沒被刁難,畢恭畢敬地趕緊放行了。這番慢吞吞的出了王都,一路上的景色卻很快荒蕪起來,和之前去戰場的路上完全不一樣。
周圍的樹木逐漸逐漸開始枯黃起來,漸漸地,望出去盡是焦黑色的土地,無邊無盡。
偶爾會有幾棟房子,似乎是農莊的樣子,種著一些稀稀拉拉的莊稼,都病懨懨的,遠遠看著也是家家戶戶門可羅雀的樣子。
邊上的小河里,墨綠色的河水在流淌,還泛著泡泡,和揚子江的水完全不是一種感覺,用這種水灌溉的莊稼,估計也不太能吃吧。
克里從小是生活在王都的,沒見過這般景象,趴在窗口看,心里不免有些發 ︰「怎麼王都出來幾百公里,就變這樣了。」
「王都有女王的魔力加持,不一樣的。其他地方的農業生產,本來都是由當地鄉鎮的法師們負責的,現在這些法師都被拉去前線了,這里的自然平衡就沒人維持了。也不光這里是這樣,全國現在都差不多。」圓子也看到了這番景色,心里也很不舒服。
「可這後方就這樣不管了?不能想想辦法?」
「唉,總比前線崩潰好。你想想前線萬一崩了,終焉之日來臨時,王國如果一顆魔晶石都拿不到的話,這里恐怕會比地獄還地獄。」說完這句,車里一下子安靜了起來,如同虛空一般听不到任何聲音,大家都沉默不語。雖然大道理大家都明白,但是這幅景象真的看到眼里時,又于心不忍。
如果我們的戰爭贏了呢?帝國那邊會怎麼樣?又想到了之前接觸的那些帝國法師、帝國士兵,也不像是個壞人。他們在後方的家庭會怎麼樣呢?
「別想那麼多了。」圓子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看得出他是在思考一些很沉重的事情,用手把他皺著的眉頭強行擼平了︰「這不是我們這些人該考慮的事情的。我媽常說,劍就要派劍的用處,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作用,做好自己本分就行了。」
又是寂靜,讓人窒息的寂靜。
也許,和帝國和談,以楚河漢界劃分,能不能避免兩國戰亂呢?
想著想著丘師傅打斷了大家︰「我們前面休息一下,車子要加點冷卻水,大家也吃點東西。」
車子突突突地在前面路邊停了下來,克里三人趕緊下車去放松下筋骨,這小卡車雖說有兩排位置,可這後排的位置很是狹小,坐得久了腿舒展不開,揉了一揉感覺麻麻的。
三人在路邊找了個石頭坐了下來,翻出了干糧啃了起來,葉師傅烤的大餅真是不錯,現在翻出來還是脆脆的。
而這皮卡丘師傅則去卡車後面的車斗里翻找他的冷卻水。
說起來克里他們帶的東西還真是多,堆的後面車斗里滿滿的,看來都是裂空準備帶給弟弟們的好吃的。
「裂空,你那一大箱子是什麼?大米?」克里咬了口大餅問道︰「我看你自己提著都挺沉啊,裝了不少好東西吧?」
「我箱子?我沒帶箱子啊?」裂空撓了撓頭,仔細地想了想︰「豬肉脯、牛肉條、一只火腿、兩包香料,還有肉丸、魚丸、蟹肉條……我好像沒帶箱子啊。」
克里看了眼他,這大個子,腦子不靈光︰「就你早上提下樓梯的那個大箱子。」
「那不是你的?」裂空回答道︰「早上我們行李都堆在那里,我就幫你提下去了。」
克里嘖了一聲︰「我昨天被圓子敲昏了,哪來的大箱子,那肯定是圓子的了。女人就是東西多……」
「克……」圓子剛想反駁,只見丘師傅爬上了卡車的車斗
本來後面也堆了些自己的雜物,什麼鐵絲啊,馬桶搋子啊,榔頭啊……
加上裂空的行李,找冷卻水就不太好找了,只能把包一個個挪開。
挪著挪著,看到……
包下面有一張人臉。
「你……你是誰!為什麼在車上?!」丘師傅驚恐地喊了起來,趕緊跳下車準備逃走,可還沒走多遠,就被一道透明看不清的東西,擊中了背後,失去了意識倒在了地上。
克里一見如此,嚇得大餅就直接掉在了地上。
車上緩緩地坐起了一個人,翻身下了卡車,活動著筋骨,一頭黑色的長發被風一吹,露出了半邊臉︰「啊西,這個死王虎,給學生都安排的什麼破車,差點就沒把我顛死。」
這聲音甚是耳熟,似乎這些天一直听到過,陳島圓子一听就一身雞皮疙瘩,立刻手往背後一扒拉……
完,長劍沒帶在身上。只能拔出兩把匕首置在胸前,車上下來,向他們走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的劉峰老師︰「你們三個小家伙,我在王國潛伏了那麼多年,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可以回帝國去了,竟然就被你們三個給硬生生破壞了,還破壞了兩次!!之前在回城的車上想干掉你們,可惜怕回校時沒法交代,就放過你們了,畢竟那時還有正事要干。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今天還是被我撞見了。」
克里听到這,這才反應過來這人是劉峰︰「你……你你你,是來追殺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