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客人便是千里迢迢來找李萱兒的陳樂天。
陳樂天收到李萱兒寄回去的信,便憂心李萱兒這是在捅馬蜂窩,不放心的他,于是便來了。
在京城與成都之間兩千里的路途,除了由封山率領的貼什護衛隊伍之外,還有另一個隊伍︰隔一百里便設置一個點和一個人。
這兩套系統在陳樂天和秦鐵牛的規劃下,互相不影響,互相不從屬,除了必要時互通消息外,平時是兩套各自運營的隊伍。
可以說,這兩套路站隊伍,擔負著監督、直接與京城陳樂天秦鐵牛傳遞消息的職責。
這套隊伍眼睜睜的看著夫人一行人插手了巴中城這個棘手的案子,他們也很急,所以他們的首領早就寫信回去給陳樂天和秦鐵牛了。
陳樂天兩方面一結合,估模著這事復雜,這就來了。
今天,是他第一天到達巴中城,他便召來了在此地駐扎的消息人員。
便是眼前這個以在某米行打工的僕從的身份做掩護的年輕人。
他們所招的這幾批護衛隊伍的人,除了武藝不弱外,全都是讀書不少的年輕人。
用秦鐵牛的話來說就是,會武功和會讀書,均為必要條件,二者像人的兩條腿,缺一不可。
巴中城這個駐點的人叫連成,他很機敏,好不容易跟東家說上話,他事無巨細的早早就準備好了,現在想事無巨細的跟東家說出來。
盼望東家能覺得他不錯,值得重用,那就發達了。
不過東家卻抬手讓他先別說話,連成瞅瞅東家,又不敢問,只得坐那低頭喝茶。
東家微微皺眉,似乎在听外面的什麼聲音,忽然,陳樂天抬手示意他不要發出聲音,連成趕快放下茶杯,努力聳動耳朵听著外面的聲音。
可是連成什麼都听不見,除了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並沒有其他特別的聲音啊。
此時陳樂天正在傾听隔壁屋子里一男一女說話的聲音。
現在的陳樂天,穩穩的春境,體內武當掌教師父的太平心法,已經讓他的靈識比普通人不知要高到哪去了。
雖然旁邊雅座里兩人說話的聲音很小,連成根本听不見,就算是連成把耳朵貼在隔開兩個包廂的那堵木牆上,他也根本听不清那邊兩人在說什麼。
但是陳樂天,卻可以听的一清二楚,甚至連那個男人悄悄放了個悶屁,他都听見了,不禁皺了皺眉,讓連成看在眼里,以為東家是想到了什麼麻煩事。
陳樂天越听越驚奇,越听越覺得奇怪。
听聲音,那邊應該是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那女子所言,無不是與鐵頭幫以及巴中城縣衙各官吏有關的事,偶爾說上幾句笑言,什麼于哥什麼小林,陳樂天听來,大概听出來這兩人是從小便青梅竹馬,只是後來不知什麼原因,他倆並沒有成婚,而是各自都有自己的家。16k中文
男人說話很少,多數時候都是在問女子。而女子盡其所知的跟他說,
陳樂天听了一個時辰,端坐在那一動不動,連面上的表情都沒怎麼變化。至于對東家的崇拜猶如滔滔江水的連成,真的對東家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一個時辰,東家端坐在那,就像軍伍老卒般,一動不動了一個時辰。
而他,坐不到半柱香,就想動了,手想動,腳想動,頭想動,越不動越想動。他太佩服東家的定力了。果然人中龍鳳就是比他這種小人物要強百倍千倍的。
終于,隔壁包間那對男女說完了,那邊傳來紙張折疊的聲音,陳樂天估計那男子邊听邊記。一男一女走出包間,在小二和掌櫃的點頭哈腰下,多付了二十兩銀子,然後兩人離開了。
于厚和林月娥兩人並肩走出酒樓,于厚送林月娥往她家行去。
林月娥道︰「于哥,以後咱們要常來往,我記得我剛成婚那幾年,常跟時為勇提起你,說咱們小時候兩家關系很好,時為勇後來听煩了,就擠兌我,總听你提起于厚于掌櫃,怎麼這麼些年也沒見來拜訪過你?我後來就再也沒提了」
于厚歉然道︰「小林,以後我會常來看你的,你家那時掌櫃的,我也不是沒見過,在酒桌上見過幾次。」
林月娥高興的點頭,露出小女兒態,道︰「于哥,謝謝你。」
于厚搖頭道︰「咱們之間,就不說謝了,以後,你看吧,這關,我要是能過來,沒死在這,以後再看吧。」
林月娥蹙眉良久,道︰「于哥,我佩服你,你是真男人!」
酒樓里,陳樂天咀嚼了一下方才隔牆听來的資料,忽然站起來。嚇了連成一大跳。
陳樂天給什麼倒杯茶,笑道︰「你喝口茶,繼續說。」
連成一口把溫熱的茶喝完,抹抹嘴開始說自己早就打听、準備好的所有消息。
直說到天色將晚,陳樂天讓連成回去休息,這邊暫且沒有他什麼事了,有需要會派人去找他。
連成拱拱手退下。
陳樂天下樓來到櫃台,道︰「這環境還不錯,我就住這了。」順手丟上十兩銀子。
掌櫃的竊喜這位客官出手大方,笑說︰「客官放心,方才天字號雅座被人用了,這回好了,我給您安排天字一號房間,那間屋子最安靜、風景最好了。」
「好,那就多謝掌櫃了。我出門轉轉,晚上再回來。」陳樂天拱拱手,出門而去。
陳樂天壓抑住自己對李萱兒的思念,壓抑住立刻去見她的念頭,在巴中城最熱鬧的地方轉悠起來。
從那個于哥和小林那听來的消息,屬于意外之喜。陳樂天心想,像自己這樣的福將,到哪都能有意外之喜。初到巴中城,一個關系都沒找,就他娘的能听到這麼多有用的信息,果如那武當山上的王重陽所言,你小子命好,是貴人,以後的好事多著呢。
當時陳樂天只當個笑話听,但是現在看來,好像還是有那麼點道理的嘛,王真人雖然愛吹牛,但說的話也並非全都是吹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