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六章 總得做點什麼

王重陽把清風斥走後,氣道︰「這清風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都怪我平時對他們太和藹了!」

陳樂天笑說,清風這個脾氣我喜歡,就是要敢于對不好的東西提出意見,我當年為了跟先生爭個‘禮’字,被先生打的半個月下不來床。重陽你要知道,鄉願,德之賊也!

「他知道個什麼?」王重陽道︰「樂天,你是做大事的人。」

陳樂天有些疑惑的看著王重陽。

王重陽道︰「你獻給大將軍的關于建立火器局的事,掌教師兄已經跟我說了。」

陳樂天感慨道︰「那都是小事,我也就是出個點子而已,具體的實施,又不是我來做…」

「樂天。」王重陽打斷陳樂天的謙虛,「你不用謙虛,咱們心知肚明便是,我不會對外宣揚的,起碼在現在,還不是宣揚的時機。」

陳樂天揉揉額頭,有些苦惱。

清風說,不喜歡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他反思了下,感覺自從考入了修行院後,確實是有些驕傲自滿了。

看到許大真人跟老百姓們像朋友一樣拉家常,以游歷所見講給大家淺顯的道理,不厭其煩的給百姓解答基本的東西,陳樂天覺得許大真人似乎有些浪費了。浪費時間,也浪費精力。

要知道,最大的可能是,許真人花再大的力氣去教化百姓,百姓也明白不了一二。

不過理是這麼個理,陳樂天回想方才與清風的對話,確實,在當時自己的態度頗為傲慢,對百姓這個群體很是不屑。

陳樂天和王重陽說起百姓,頗有英雄所見略同之感。

九成九的百姓,在長大之後,格局和見識就成了定局,再難以有大的改變。而時代的引領者們,雖出自于百姓,但絕不同于百姓。

因而,陳樂天和王重陽都很清楚,許真人的辛勞,其實沒多大用處。百姓們汲汲營營追名逐利的心,不會有絲毫改變,什麼家國天下什麼天下蒼生,那太遙遠,都不如百姓們藏在枕頭底下的銀子啊!

許真人進廚房吃了午飯,不一會兒,打著飽嗝走出來。

看見陳樂天和王重陽,許真人道︰「你倆的疑惑,我都知道。」

陳樂天和王重陽異口同聲道︰「我們的意思是…」

許真人揮揮手,打斷他們的解釋,接著道︰「說實話,跟百姓們說道理很累,而且效果很差。

我坐那,盡量忍住引經據典的沖動,用通俗直白的話語跟他們說的口干舌燥,很可能最後他們還是一丁點都听不明白,而且,即便听明白了,也沒幾個人願意真的身體力行去做。

這些我早就知道了。

咱們大宋,說起來是建立了比較完善的書院制度,盡量讓每個孩子都能有書讀,可這是不可能的,也就咱們京城附近,讀書的孩子多一些,偏遠的、貧困的地方,哪有那麼多讀書的孩子,還不都是到了能跑能跳的年紀就要出門開始討生活了?

我見過很多村子里,當地府衙是建了學堂,可是沒孩子去上,最後學堂只能空置荒廢在那。

老道我找不出更好的方法來解決,沒那個本事,但我總想做點什麼,為將來做到真正的人人有書讀,加把勁添把柴,僅此而已。」

說罷,許逍舉目遙望山下的芸芸眾生,長嘆一聲。

陳樂天和王重陽不約而同的朝許大真人深深的行了一禮,道︰「師叔、師叔祖大德,弟子懂了!」

第二天一早,陳樂天繼續他苦難的修行。

辰時一到,陳樂天就進了天道林,來到天道崖邊,坐下,開始用掌教師父教給他的呼吸吐納之法開始打坐。這一個多月的打坐,雖然氣脈二海中的真氣並沒有增長多少,但他覺得真氣流轉更加自如順暢了,比之來武當前的時候,在使用時更加得心應手了。

現在,他已經可以隔空將一些中等毒物扔到崖下去了,並且,在與天蟾的斗智斗勇中,他也常能夠把天蟾掀翻在地。

那天蟾嘗試了這麼多次都無法掘開陳樂天的喉嚨,按理說應該不會再自找沒趣。

但奇怪的是,它依然孜孜不倦,每次把陳樂天毒倒在地後,都會咕呱兩聲,接著便用黑色的舌尖觸向陳樂天的脖子,企圖破開皮肉吮吸血液。

但每次都被陳樂天體內所存的柳師的霸道真氣彈開。

陳樂天問過王重陽,王重陽說,天蟾很聰明,小時候吃過他們師兄弟幾人的虧後,只要他們去天道崖,只要被天蟾發現,天蟾都會躲起來,根本不敢有任何與他們叫板的。

所以陳樂天就很不解了,聰明的天蟾,為何現在忽然不聰明了,每天重復著相同的錯誤,錯誤的以為可以把他陳樂天的血髓吸干榨盡。

而天道林外,站著三個人,許大真人和掌教李玄同,還有每天都會守著陳樂天修煉的陸龜蒙。

「師叔,你看他如何?」掌教李玄同透過幾根竹子的縫隙,以常人難以企及的目力,能直接看見陳樂天。

「天賦一般。」許逍自然也是能看見陳樂天的。他見過的年輕修行者不計其數,像陳樂天這種天賦的,太多了。不過他並不因此就認為陳樂天學太平心法無法成功,恰恰相反,天賦如此平平的陳樂天,能夠一夜間以儒武入春境,更說明了心性的強大。而李玄同的太平心法,要的,不是天賦,正是心性啊!

陸龜蒙瞧著陳樂天的吐納,忽然想起師父當年在天道崖邊教他們修行時的背影。當年,師父的背影,比這個陳樂天高大多了,後來,那個背影又變成掌教師兄…胡思亂想間,陸龜蒙忽然問道︰「師叔,您說,這陳樂天,到底會不會記住師兄的恩德?」

許逍呵呵道︰「這算什麼恩德,區區太平心法,給他陳樂天,只不過能讓他早點登堂入室罷了,就算沒有太平心法,憑著書院的那些大宗師,他陳樂天也能略有小成。關鍵在于時間罷了,早五年十年,遲五年十年的區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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