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 怎麼可以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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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趙元佐的佩服之言,陳樂天表示不接受。

「佩服個屁,你都不知道昨晚有多凶險。」陳樂天坐下來︰「說來也是奇怪,不知是不是巧合,本來我昨晚是應該在書院的,本來昨晚跟我同宿舍那楊越山也應該在的,可是,昨晚我那相好的來找我,那楊越山昨晚也不在。恰好我跟相好的回了家,還沒辦事,就發作起來,我差點殺了我那小寶貝兒」

趙元佐皺眉道︰「你好好說話。」

陳樂天嘿嘿笑道︰「失禮失禮,哈哈。」大宋以儒家立國,稍微有點身份的人,說起女子來,都要有足夠的尊重,更是以不談女子為好,像陳樂天這種口無遮攔到說小寶貝這個程度的,要是禮科胡教習在,那必然還要揍他一頓。

趙元佐正在做早飯,白水面條加點鹽加個蛋。陳樂天看他吃的舌忝嘴咂舌,搖頭道︰「窮就是可憐,這玩意兒都能吃的跟山珍海味似得。」

趙元佐嗤笑道︰「我能跟你比?你家那秋實客棧,在天河大道最繁華地段日進斗金,豈是我們這些酸書生能比的?」

陳樂天哈哈道︰「說笑說笑,錢財乃身外之物,趙兄這麼多年的書可別讀狗肚里去了。」

趙元佐斜了他一眼,冷哼一聲。

陳樂天道︰「方才瞧見凌雲師兄與少林寺的覺遠法師在說話,真沒想到那覺遠法師一點架子都沒,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吊打天龍寺眾僧的。」

「啊?」趙元佐忽然大驚失色︰「就覺遠一個人嗎?」

「幾個人來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看到覺遠法師,怎麼了?你認識?」陳樂天道。

趙元佐整個人驚慌起來,仿佛老鼠听說貓來了。一口把剩下的面條吃完,站起來抹著嘴打轉。陳樂天被他頭都轉暈了,制止道︰「別轉了,什麼情況跟我說說,大家一起想辦法。」

趙元佐忽然想起陳樂天在之前的考試中表現出色,又,居然在柳師的霸道真氣下,還能逆勢入春境。想了想,一咬牙道︰「他們定是來抓我的,我曾是少林寺的弟子!」

陳樂天疑惑道︰「少林弟子怎麼了,草廬弟子還來我們書院修行呢,這麼慌干什麼?」

趙元佐急道︰「我這個情況特殊,是這樣的…」

說了小半個時辰,陳樂天才弄明白。原來當年夫子出游,路過少林寺附近撿到一個棄嬰,因為不方便帶著,就交給少林寺眾僧先照顧著,說等他回來時路過再帶走這棄嬰。沒料到,夫子這一去就是兩三年。回來時,那孩子已與少林眾僧混熟了,哭鬧著不走。夫子無奈,只得與少林住持約定,十八歲時再來領那孩子。

待那孩子十八歲時,夫子來領,住持卻不願了,說那孩子有慧根,適合修佛。夫子無奈,只得作罷。

可是夫子雖不想再追究,但柳師和安師不樂意了,跑去少林寺大鬧一場,差點沒鬧出人命來。少林寺十八羅漢陣都搬了出來,兩位大宗師見硬來討不了巧,便合計了個智取的主意。

兩人在距離少林寺最近的嵩陽鎮住下,趙元佐時常下山采買物件,他們就裝作與趙元佐偶遇。跟趙元佐講儒家的東西,講的天花亂墜,那趙元佐彼時才十七八歲,那經得住經驗豐富的大宗師忽悠,沒幾個月,就轉性想學儒家了。

兩位大宗師見時機成熟,就把十八年前的往事說給趙元佐。告訴趙元佐,其實你是書院弟子,你可以算是夫子的半個義子。

趙元佐哭著回去問住持問方丈們。住持長嘆一聲,承認了此事。趙元佐請求要去服侍夫子。住持方丈眼看趙元佐心已亂,就放他去了。

可是智通大師不願意了,趙元佐隨兩位大宗師到書院沒多久,智通大師找來,又把趙元佐強行帶回去了。

就這樣,書院和少林寺兩方面來來回回的搞了十幾年。你方帶走我搶回,我方搶回又反被搶。

其實趙元佐心里是想修儒的,但少林寺又是養育他長大地方,他又不敢違拗,夾在中間十幾年,實在是難受的很,這也直接導致了他十五歲入春境,至今三十多了仍舊還在春境,連夏境都沒入,更別談秋冬境了。

半年前,趙元佐又被柳宗師帶回了書院,並且與陳樂天這批學生一起參加了入學考試,順利通過後,趙元佐的名字被正式登記造冊,納入青天閣學子的名單。

沒想到才過幾個月,少林寺又來人抓他了。

「唉…你說這該如何是好,我想學儒,可是住持方丈們把我養大,我也不想傷他們心。」趙元佐輕嘆道。

陳樂天沉吟片刻,道︰「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試試,不過得書院和少林寺都同意才行,咱們姑且試試吧。」

趙元佐喜道︰「什麼辦法?」

陳樂天道︰「我暫時還在考慮,但現在估計他們正在談,我得趕快去,不然他們一旦談崩了打起來,就晚了。你別急,我先出去打探一下,看少林寺來了哪些人,準備怎麼辦,然後再找機會。我只能試試,能不能成可不敢保證。」

「好,一定可以,你這麼聰明!」趙元佐高興的直搓手。

陳樂天道︰「那我就先去了,你在此等我消息。」

「好,你去,陳兄,就拜托你了。」趙元佐拱拱手,充滿希望的對陳樂天點點頭。讓陳樂天有一種‘終身大事就交給你了’的感覺。

陳樂天找到賈八筒和王虎生,向他們問清楚情況。他倆人是柳師和安師最看重的狗腿子,書院內跑腿的事基本都交給他倆。他倆告訴陳樂天,今日來的是智通法師和覺遠法師,就倆人,沒別人了。還告訴陳樂天,他們現在正在宴客廳,由安師和柳師作陪。

八字胡賈八筒和王虎生問陳樂天打听這個干嘛,陳樂天說,我要替趙元佐解決書院和少林寺一直沒解決的事。賈王二人居然沒有覺得陳樂天是在吹牛,並且很相信的說︰「好,那就有勞你了。」

陳樂天邊走邊撂下一句話︰「回頭我成了夫子的弟子,一定先提拔你們,慧眼識珠啊。」——

智通大師正在吃肉。

整整一盤油亮亮的燒雞,他一邊喝著柳宗師像寶貝般珍藏的劍南燒春,一邊吃著燒雞,嘴里不停地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響,津津有味。

柳宗師看到自己的酒被大口大口的喝,心疼的道︰「你慢點喝行嗎?這酒哪有這樣喝的,這酒得慢慢品,才能喝到精髓。」

「唔…和尚我實在是餓壞了,兩天沒吃像樣東西了,待我吃飽了,再慢慢品。」智通大師道。

柳師和安師兩人對望一眼,搖頭笑笑。

佛門釋迦摩尼創立佛教初始,是不禁酒肉的,只是後來不知從何開始,天下開始流傳佛門子弟不食酒肉之說,後來,這條戒律就演變成了佛門戒規。

少林寺自然也是禁食酒肉的,只不過智通大師完全不理這一套,在方丈面前規規矩矩,一旦出了少林寺,那就是到處騙吃騙喝。這不,柳宗師為了招待他,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平時只逢年過節時才舍得拿出來喝點的劍南燒春。卻被智通大師囫圇喝下,著實可惜。

一個燒雞,不夠,又來一盤燒鵝,還是不夠,又加了盤烤鴨,智通大師終于是吃飽了。打著嗝道︰「多謝二位。」

安師道︰「智通大師此來是不是為前少林弟子覺淨之事?」

智通法師點頭道︰「沒錯,今日來,我們就是想帶走覺淨。」

安師道︰「那恐怕要讓智通大師失望了,覺淨現在已恢復俗名趙元佐,並且登記造冊入正式入我青天閣,已是我青天閣的弟子了。」

智通道︰「這事兒爭了十幾年了,也該有個了結了,咱們這麼窩里斗,于國于民都不利啊。」

安師道︰「智通大師此言有理,要斗,咱們也得跟外人斗。這樣吧,我把趙元佐叫來,讓他自己選,他選少林我們青天閣不攔他,他選青天閣你們少林寺也別硬拉他,如何?」

智通法師趕忙搖頭道︰「你們可真會辦事,那趙元佐,不,覺淨自小便在我少林寺,在少林寺長到十八歲,才到的你們青天閣,甚至可以說,是被你們拐騙去的。這些年住持方丈不管,都是我們幾個老和尚咽不下這口氣而已,我想你們也是如此,夫子不管,都是你們這些個號令八方威風凜凜的大宗師不顧身份,非要強搶。這樣下去沒意思,我今天來,就是想做個了斷,咱們比一場如何?」

「比什麼?」安溪道。

「打一架,誰贏了听誰的。」智通法師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作為佛門子弟,說起打架來眼神里竟毫無波瀾。

此時的陳樂天走到宴客廳門口,剛好听到滿嘴油膩的老和尚說到要打一架來定趙元佐的歸屬。他估模著那和尚定然就是智通法師了,正了正衣襟,高聲道︰「智通法師此言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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