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二章 吊唁

「陳樂天你不要破壞規矩,人犯還沒驗明尸首」

監斬官們終于敢走上來,卻被李成俊一掌一個給打昏過去。侍衛們驚駭不已,猶豫著要不要上來。卻被薛修進先出手給一人一掌拍飛了。

「你們,你們要干什麼。」並沒有被打死的主監斬官顫抖著聲音道。

陳樂天繼續往外走著。

薛修進跟著他身邊。

李成俊頓了頓,轉身走到監斬官身前。

「你,你要干什麼?」監斬官剛站起來,不禁後退幾步。

李成俊看著他,道︰「陛下聖明仁慈,陳樂天是大將軍一手帶出來的,不會不讓陳樂天給大將軍收尸,還請大人明鑒。」說罷,李成俊不待這位監斬官大人答話便已轉身跟上陳樂天。

在百姓們沉默的注視下,陳樂天抱著李戎生的尸身,來到李戎生的府上。所謂的大將軍府此時已是破敗不堪,自從入獄後,皇帝就派人把大將軍府給抄了。查抄的結果是現銀和玉器珠寶加在一起才幾百兩銀子。上報給皇帝之後,皇帝也就免了抄家,只把李府先帝賜給的匾額和敕書給收走了。

而管家李通也被發配到了南方。如今偌大的大將軍府里就只留下一個老奴,算是看門的。

這年邁的老奴是很多年前大將軍無意中救下的乞丐,念其可憐就讓他在府上看門。雖然看門的後來都有專門侍衛,但老人也一直留了下來。後來發配趕人的時候,官府見這老奴實在是太老了,就留下他守著宅子了。

陳樂天抱著大將軍的尸首走到大堂上,李成俊找了個床板,陳樂天將尸首放上。

薛修進出去交待家奴幾句,片刻之後,喪葬一切物品就都送來了。床板也換成了金貴的楠木棺。

半個時辰不到,靈堂就布置停當。

陳樂天給李戎生磕了三個頭,終于放聲大哭起來。

李成俊和薛修進也忍不住跟著流淚。

「樂天,事已至此,逝者已矣,我們還有該做的事要做。」

「誰愛做誰去做,這大宋再也不是那個大宋了。就算守住了又怎樣?大將軍堂堂男兒沒能馬革裹尸卻死在自己人手上」

陳樂天說著,更是難過。想起大將軍一心為國一心為朝廷,卻落得這麼個下場,心中既難過又憤恨。

此時有人走進門來。

居然是老相國大人。李成俊的父親。

這位早就辭官的老相國如今看來好像蒼老了很多。

「相國大人,爹。」李成俊和薛修進喊道。

李成俊沒想到自己爹竟然這麼快就來了。更沒想到爹在黎叔的攙扶下,老淚縱橫。

「大人。」薛修進見老相國跪下磕頭,趕忙上去扶。陳樂天也過去扶。大將軍比老相國年輕那麼多,不管是從朝廷資歷上還是年齡上都不能讓老相國跪大將軍。

「都讓開。」老相國擺擺手。固執的給躺在棺材里的大將軍磕了三個頭,才被攙扶著站起來︰「大將軍一生戎馬,為大宋付出了所有,若不是大將軍的北軍,咱們大宋怎能傲視群雄這麼些年?」

「如今,大將軍死了。成俊,你們幾個就算是大將軍的子佷,在這好好守著。」

「那是自然,爹、大人您放心,我們正有此意。」

「需要什麼,就跟我說。」老相國走到棺材邊上,俯去,揭開蒙著白布的李戎生,恍惚間似乎這位大將軍沖自己笑了笑,還跟以前在京城里遇到時那樣的笑,看淡一切的笑。

「戎生你他娘的真是聰明,什麼事都被你料中了。料中你還不早早準備。我這老骨頭已經沒用啦,你他娘的還有用啊,怎麼不讓我去替你死!」

「大人,您保重身體。」陳樂天強忍著痛苦上前,「大人您先回去吧,這里有我們。」

「你他娘的不是說不能愚忠嗎,不是說該反就得反嗎?你怎麼沒反?」

這話說的李成俊和薛修進大驚,趕忙四處看看,除了相府的自家心月復沒有別人,還好還好。

「什麼事你說的都輕巧,可是臨到做了,你就圖省事了。你他娘的當年在先帝陵前怎麼說的?你說要繼續做帝國的棟梁,你他娘的食言了!

當年你在朝堂上跟我爭論,你說我裝模作樣,說我不敢擔當,嗨你還真就說中了。不過我說你一根筋說你愚蠢至極,我也說中了,嘿嘿。後來咱們多少年沒正常說過話了?三四年了吧。

你小子就是聰明,什麼都放在心里,什麼都知道。」

老相國似乎要站不住了,陳樂天趕忙讓黎叔幾乎是把老相國半抱著拖走了,要是在讓老人家在這哭下去非出事不可。」

老相國剛剛走,外面響起馬蹄聲。

一個太監和侍衛快步走進來。

「陳樂天李成俊你等三人是要造反嗎?陛下要拿你們回去審問。」——

皇宮里,監斬官回去復命,把情況向帝王說了。

監斬官還算有所掩飾,只說陳樂天傷心的給李戎生收尸。他們念他修為高深沒敢攔,怕傷到百姓。

帝王道,你們真是廢物,他陳樂天敢造反嗎?

陛下,圍觀百姓太多,怕打起來傷到百姓就不好了。

帝王則讓太監帶幾個人去詢問陳樂天。

陛下,老臣以為,那陳樂天還算有用處,前番和此番若不是他,城頭也將陷于危機。而且那李戎生也是一手將陳樂天帶出來的,讓陳樂天給李戎生收尸也算是給陳樂天一個特權吧。

禮部尚書邱老大人說道。

他這可是冒著貶官甚至殺頭的風險的,他這一帶頭,其他人也都紛紛附和。不管是主戰派還是主和派都贊同禮部大人所說。就算是想讓李戎生死的人,他們見李戎生如今已經死了,只要死了就好,其他的事就都不重要了。

帝王見大家都這麼說,也便點頭道,那你們誰去把方才派去的人追回來。

禮部邱老大人繼續挺身而出,自告奮勇說自己去辦這件事。正合大家的心意,很明顯誰去都得不到陳樂天的好臉色,既然邱大人願意那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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