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4 聖女?

蕭文明的懷疑沒有持續一秒鐘,便又被自己給否決了。

現在都是小年夜了,商人也都停下了生意,安心回家過年去了。

蕭文明也跟商人打些交道。就比如說就連印書坊的鄭老板,早就跟手底下的小工們吃過團圓飯,就讓他們回家過年去了,這幾天就連印租房里的油墨都干了。

本地的商人算且如此,外地的商人那就更加如此了,壓根沒有必要跑到臨海縣里談什麼生意。

況且這個古代背景的大齊朝,可不像二十一世紀的現在,還沒有旅游過年的概念,對于鄉土情結還是很重的古代人而言,只要沒有什麼要緊事,根本就不會在過年的時候跑到外縣外鄉去。

所以說,這個張大戶行為反常,必然同那座神秘的小院有著密切的關系。

並且萬一這個張大戶,是那座小院里的要緊人物,此人忽然消失,給小院里的人提了醒,他們一哄而散,那自己這個案子就辦不下去了!

看來事不宜遲,只有盡快把他的嘴巴給撬開了!

于是蕭文明又呵道︰「看樣子,你他媽的真是不見黃河不落淚啊!真當我們是好說話的?你瞧見我身後這家伙了嗎?你看他的樣子,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你惹火了我沒事,要是惹火了他,擔心他把你的腦袋擰下來!」

蕭文明說的「惡魔」指的是劉辰。

這年頭,醫學水平比較糟糕,劉辰被臉上的傷口恢復得不是很好,雖然不會傷及性命,但也留下了又粗又長、又紅又紫的一道傷疤,就好像臉上爬了一只大蜈蚣,看著異常嚇人。

所以蕭文明才會把劉辰給舉出來,讓他去嚇唬嚇唬這個不听話的張大戶。

要是連這都嚇不住他,那蕭文明也就管不了那麼許多了,只能狠心剝了那女人的衣服,看看她身上到底藏了什麼秘密沒有?

那男人的確是被蕭文明,或者說是被劉辰給嚇到了,可他膽子實在是太小了,小到甚至不能正常地回答蕭文明問題了

只听他一個勁地討饒︰「大王饒命,大王饒命,我身上帶的黃金不要了,全都給你吧!要是不夠,大王放我回去,我再另送金子過來孝敬大王!」

「什麼大王?老子是地獄里的閻羅王!不要銀子,就要命!你要麼說實話,要麼你這條小命今天就交代在這!」蕭文明已經把話說得不能再狠了。

那張大戶也是慌了神,卻還在繼續扯謊︰「大王,我都說了!我……我就是沒事兒過來逛逛的……不知怎的,就冒犯了大王的虎威,大王饒命啊,大王饒命!」

「哼,不見棺材不落淚!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蕭文明咬牙切齒道,「來,給我把這女的……」

他是想說給我把這女的也剝光了!

然而這麼下作的事情,蕭文明是真的做不出來,後面半句話,懸在嘴里,就是說不出口……

這時,溫伯明忽然說道︰「咦,蕭兄你看,這樣東西似乎有些奇怪。」

說著溫國民便親手從一堆衣物之中,提起一塊玉牌,放在手里仔細端詳了一陣,這才又遞給了蕭文明。

蕭文明接過玉牌,也仔細看了看,只見這是一塊兩寸見方的正方形玉牌,玉質倒是頗為細膩,通體泛著被稱作「春色」的紫色,而牌子上既沒有雕了龍鳳、也沒有雕著神佛,而是雕滿了熊熊燃燒的火焰紋,做工倒也十分細致。

像張大戶這樣隨身可以帶著五十兩黃金的富人,配一塊名貴玉牌,倒也沒什麼奇怪的。

蕭文明便問︰「溫兄,這玉牌也沒什麼奇怪的,要我看也稀松平常吧?」

溫不明卻道︰「我雖然不喜歡玩這些古玩,但也略有研究。這種雕工、這種制式,我才疏學淺從未見過,因此才覺得有些奇怪。」

這話說了相當于沒說,沒見過的東西,當然會覺得奇怪了。

蕭文明正在質疑之間,忽听張俊說道︰「少爺你看,這女人身上也有一塊玉牌,似乎同那塊是一模一樣的……」

蕭文明听了一愣,朝那女人身上望去,只見這女人的腰間也配著一塊淺紫色的玉牌,遠遠看去同自己手里拿著的這塊並無二致。

于是蕭文明也管不得什麼男女大防了,親手動手,將那塊玉牌扯了下來,將兩塊玉牌放在手中一比,只見兩者之間,除了玉石原本的材質略有不同之外,尺寸、形狀、雕工竟是一模一樣!就連那熊熊燃燒的火焰的數量都是別無二致……

古代可沒有什麼流水線,制造兩塊一模一樣的玉牌,必然是有著特殊的目的的。

大齊朝同中國古代風俗習慣,不能說頗有相似之處,簡直就是一模一樣,有錢人家,無論男女,也都有佩戴玉石配飾的習慣。

但是男女配玉佩的規矩卻大有不同。

好像張大戶和他老婆,就算有心配一對玉,那要麼配一雙同心鎖、要麼配一對鴛鴦、高調一點就佩一龍一鳳。就算佩戴一樣款式的,那也是有大有小——張大戶本人配大的,他老婆配小的。

怎麼可能兩個人配的是一模一樣的同樣的玉佩呢?這不是亂了規矩了嗎?

蕭文明和溫伯明商議了幾句,料定這玉牌之中必然隱藏著莫大的機密,看來突破口必然在這兩件東西上!

于是蕭文明咬牙道︰「姓張的!我老實告訴你好了,我便是臨海屯的蕭文明,老子率領大軍在金陵城下殺得倭寇片甲不留,這事兒你應該听說過吧?我現在告訴你,上頭要我徹查倭寇的事情,老子現在正沒處查,想著怎麼跟上頭交差呢!看樣子,老子想要交差,非得問你和你婆娘借兩樣東西不可了……」

那張大戶听了這話,忽然眼前一亮,他還以為蕭文明是要問他借點上下打點用的錢,便趕忙說道︰「好說,好說,大人要借什麼東西盡管說話,只要我有,一定雙手奉上。」他說一邊說,一邊眼楮還緊緊盯著蕭文明手里拿著的那兩塊玉牌子。

蕭文明摩挲著玉牌磨梭︰「你放心,我不為難你,這兩樣東西你有,且是從娘胎里帶著的。」

「什麼東西?」

這話一下子把張大戶給說傻了,錢財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哪可能從娘胎里就有了?

「兩樣東西,一樣是你張大戶的腦袋,另一樣則是你老婆的腦袋!老子要拿這兩樣東西交給上頭,就說你二人是勾結倭寇的賊人。看你這樣子,就不像好人,殺了你們兩個也不算冤枉。怎麼樣?你要痛快吃我一刀,還是慢慢把你片成肉片?」

說著,蕭文明便從腰間抽出自己那半口倭刀,在張大戶手臂上輕輕一劃,這半口窩刀經過手藝高超的馬青重新打磨,變得愈發鋒利,只在他手臂上輕輕一劃,一道血口子便浮現出來,口子里冒出了鮮紅的血液。

張大戶從小嬌生慣養,這一處並不深的傷口,依然疼得他呲牙咧嘴地亂叫。

「招了招了!我全招了!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張大戶吃打不住,終于要坦白了。

可這時他身邊那個從始至終都保持沉默的女人卻開了口︰「老公啊!你可不能亂說啊!你要亂說,萬一聖女怪罪下來,我們可如何是好?那是要下地獄,九輩子當豬狗的!」

這話蕭文明听的真切,忙問︰「聖女?什麼‘聖女’?你給我說說清楚!」

蕭文明這句問話就好似點到了張大戶的穴道,讓這廝一下子從地上就站了起來,指著身邊女子的鼻子就罵︰「這婆娘瞎說什麼呢?聖女是你說的,可不是我說的!今後問起來,你可不能怪在我頭上!」

女人一听這話也急了︰「你還有臉怪我?分明是你這個不要羞的,想要把聖女招供出來,我是在提醒你呢!你還好意思怪我?你這老不要臉的!」

「你瞎說,‘聖女’這兩字兒就是從你嘴巴里說出來的,這說破大天也不能賴到我的頭上!」張大戶沒有松口。

就這樣他們夫妻二人,竟當著蕭文明、溫伯明等人的面爭吵了起來。

什麼叫「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蕭文明算是了解一些了。

然而蕭文明卻懶得跟他們扯這些家務事,他正要繼續逼問,忽听身旁的溫伯明淡淡問道︰「我明白了,‘聖女’……玉佩……哈哈,你們二人,莫不是白炎教徒?」

溫伯明這話說的語速不緊不慢,音量也並不大,可在那一男一女听來,卻好似晴天霹靂,震得他們二人瞬間停止了爭吵,四只眼楮齊刷刷地望著溫伯明這個書生。

「你……你怎麼知道聖教的事?」張大戶問道。

溫伯明並沒有回答他這無用的問話,順著自己的思路往下說道︰「莫非是你們二人趕來這臨海縣,是為了參加白炎教的聚會?恐怕那什麼‘聖女’也會到此,而這兩面玉牌,便是進入這座院子的憑證。我說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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