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區區傅奕,竟然敢這麼囂張

作者︰回避衰容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武士正坐在幾案的後面,一臉平靜的听著眼前的這個小吏那在他眼中漏洞百出的匯報,一只手輕輕的在幾案的上面敲打著。

說實話,作為一名曾經十分成功的大商人,他甚至都不用怎麼動腦子,就能判斷出來這個小吏跟他說的話中間到底有幾分假,幾分真……

看著眼前的這個小吏那一張一合的嘴唇,武士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些走神,眼前這個小吏的身影也莫名的跟他當年販運木材的時候遇到的第一個想要為難自己的小吏的身影重疊了起來。

其實明明他們兩個並沒什麼相像的地方的。

如果要是自己當年一直經商的話,現在差不多也能富可敵國了吧……

武士輕輕的搖了搖頭,嘴角翹起,露出了一個戲謔的笑容。

經商賺錢並不難,但經商救不了大隋人,尤其是改變不了自己那低下的地位。想要改換門庭,光宗耀祖,還得靠別的東西。

正所謂功名但在馬上娶……

一個高門楊家的女子就能把自己武家的地位唰的一下拉起來了,相比之下,自己這滿月復的才華似乎反而顯得有些可有可無。

真諷刺!

在看到武士的那譏諷的笑容之後,下面站著的那個小吏頓時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讓他本來就說的有些結結巴巴的話變得更加困難了。

「好了……」

武士信手一揮,打斷了小吏的話。

「你也不用在這里給本官編什麼故事了。」

說著,武士從自己身側取出了一份賬冊丟了出去,落在了這個小吏的腳下。

「不要說本官不教而誅,本官大概的算了一下,你在我大唐建立這幾年的時間里,上下其手一共貪了三十多萬的樣子,具體的賬目都在里面了,你拿起來看看,本官是不是有什麼遺漏。」

小吏戰戰兢兢的俯,從地上把賬冊撿起來。

才剛一翻開,小吏的神情就是一頓,好像如遭雷劈一樣,接下來他每翻一頁,臉色就蒼白了一分,還沒有翻到一半,他已經滿頭大汗,體若篩糠。

咕咚!

小吏雙腿一軟,跪倒在地,朝著武士咚咚咚的磕了幾個頭。

「武尚書,某知道錯了,還請武尚書高抬貴手,放某一馬……」

「這個嗎?」

武士做出了一個斟酌的表情,拿腔拿調的說道。

「放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還沒有等他的話說完,就看到外面有一個穿著武家的僕役衣服的人一臉驚慌的闖了進來。

「家主,大事不好了!」

「穩重一些,」

武士皺了皺眉,呵斥了這個僕役一聲。

「著急什麼?喘一口氣,然後再慢慢的跟某說。」

這個僕役停了下來,按照武士的話慢慢的喘了一口氣,然後如同連珠炮一樣的說道。

「君雅郎君昨天晚上跟傅奕去抓法華宗的和尚,結果被那些和尚殺害了……」

「你說什麼?」

听到這個僕役的話之後,武士瞬間失態,整個人直接從坐席上彈了起來,一把揪住了這個說話的僕役的脖領子,大聲的反問了一句。

「……君雅怎麼了?」

「郎君他……」

僕役磕磕巴巴的說道。

「郎君他昨天跟著傅奕去抓捕法華宗的和尚,不幸遇難了。」

听到僕役的話之後,武士瞬間感覺到好像天打雷劈,臉色一下就變得難看了起來。

「君雅遇難了?」

雖然說武君雅並不是他武士的孩子,但卻是他大哥武士稜唯一的獨子,他現在還記得當年武君雅跟著他來長安的時候,他大哥武士稜拉著他的手,眼淚汪汪的把武君雅托付給他……

現在武君雅居然遇難了?

這讓他怎麼跟自己的大哥交代……

武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冷冷的說道。

「我的佷子不能白死,去!給某查清楚,到底君雅是怎麼死的?」

「是……是……」

僕役答應了一句,然後立刻退著走出了房門。

「武尚書,」

跪在地上的小吏抬起頭,看向了武士。

「某願意……」

武士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目光從跪在地上的那個小吏的身上掃過,眼中閃過了一抹不耐煩的目光。

「但本官不願意了,來人……」

隨著喊聲,外面很快就走進來兩個工部的小吏。

「把這個家伙帶出去,抄了他的家,然後把人送去京兆府,就說此人贓濫,徒一千里。」

「不要啊……」

在听到自己會被抄家,然後還要徒一千里的時候,這個工部的小吏瞬間崩潰,他用力的用頭磕著地面,發出了咚咚的響聲。

「尚書您要做什麼,某都能幫您辦的,饒命啊,武尚書……」

……

就在這個小吏被人拖走的時候,在天台山上的國清寺內,一個雖然年紀不小,但看上去豐神俊朗,一看就是大德高僧的人正伸出一只手指,手指上還頂著一只被折疊起來的紙鳥。

讓人奇怪的是,這只紙鳥的嘴巴還在一張一合,好像人說話一樣。

在一開一合之間,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就從紙鳥的嘴里傳了出來。這個豐神俊朗的帥氣老和尚則是腦袋微側,似乎是在仔細的傾听著。

「傅奕對我佛門仇恨深重,此人不除,我佛門就還有劫難……還有李淵這個胡兒……一心想要認老君為祖,數典忘宗……佛法南傳已經是當務之急……此次長安諸寺院之內溫養的法器是我法華宗這數十年來品質最好的一批……老僧也必須想辦法把他們收回。」

紙鳥反反復復的將一段話重復了三遍之後,隨著金光一閃,再次變回了呆若木雞的狀態。

「唉……智曦大和尚還是目光短淺了一些,既然長安的寺院都守不住了,那麼還要這些財物和法器做什麼,索性全都丟出去,挑動其余的佛門宗派與聖人之間產生沖突不好嗎?」

帥氣老和尚搖搖頭,長嘆了一聲。

「而且在看到青霞子之後,居然還想要收回法器……智曦師叔,有些事情不能貪啊!」

話才剛剛說到這里,老和尚忽然皺了皺眉,手一翻,將手中的紙鳥收了起來。

下一刻,一個披著袈裟的和尚就從外面走了進來,對著他合十行禮。

「章安大師,隱門當代隱娘湛然比丘尼已經到了國清寺。」

「哦……」

這個帥氣的老和尚,也就是法華宗現任的宗主,被稱為灌頂大師的章安和尚听到這句話之後,臉色瞬間就變得明朗了起來。

「快請進來!」

一刻鐘以後,一個眼神明亮,身材窈窕,穿著一身灰色僧袍,手持拂塵的女尼從外面走了進來。

她乍一看好像是有四十多歲,但是仔細一看,又覺得她可能只有三十多歲,但如果你只看對方那一對黑白分明的剪水雙瞳的話,又恐怕會覺得她只有十幾二十歲。

「灌頂大和尚……」

女尼走進來之後,單手舉起,放在胸前,對著灌頂和尚微微鞠躬。

「你這麼著急的催貧尼來天台,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事情的確很重要……」

灌頂大師對著女尼微微鞠躬還禮,一臉熱誠的說道。

「關系到一年多前的時候,某等推測出來的佛門大劫以及佛敵。」

「哦?」

女尼的臉上露出了很感興趣的神色,她晃了晃手中的拂塵,對著灌頂和尚說道。

「還請灌頂大和尚詳細說來,貧尼洗耳恭听。」

「事情是這樣的,敝宗在長安駐錫的大和尚法雅前不久被人栽贓陷害,說他意欲謀反,于是老衲就派了智曦和尚去負責長安的事情,結果他去了沒多久,敝宗再次與謀反牽扯上了關系……」

灌頂和尚一臉苦笑的搖了搖頭。

「現在敝宗在北方,尤其是長安和洛陽的根基已經被全數拔起,簡直就是浩劫……」

「浩劫?」

听到灌頂和尚的話之後,這個身材窈窕的女尼又晃了晃拂塵,一臉若有所思。

「莫非這個就是某等之前推算出的佛門大劫嗎?」

「雖然老僧很想說是,但出家人不打誑語……」

灌頂和尚雙手合十,嚴肅的說道。

「敝宗的事情只不過是這次大劫的開端,以老衲看來,接下來整個北方的佛門,比如說俱舍宗,成實宗他們都會遭遇到跟敝宗一樣的重創,這個才是佛門的大劫。而造成這場大劫的人,就是……」

「誰?」

女尼追問了一句。

「……太史局原本的太史令傅奕!」

灌頂和尚一字一句的回答道。

「正是此人在聖人面前挑撥離間,意圖徹底覆滅我佛門,這次我法華宗只是首當其沖,根據智曦和尚在長安打听出來的情況,此人公然叫囂要讓我佛門全部比丘和比丘尼還俗,然後互相婚配……」

啪!

身材窈窕的女尼面無表情的捏碎了手中的拂塵柄。

「該死!竟然敢如此褻瀆……」

「還不止這些呢……」

灌頂和尚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此人還公然在當今聖人的面前說我等沙門乃是邪佛胡教,讓聖人摒棄我等,改信孔老……」

唰!

一道白光閃過,女尼已經消失無蹤,只剩下最後的一句話在院子里回蕩。

「可惡!貧尼這就去長安,看看這個家伙究竟有什麼手段,敢如此囂張!」

……

一個眉目如畫,留著三綹長髯,穿著道袍的高大男子正站在當初那幫搬倉鼠們所在的土穴的面前,看著整整下陷了三尺多深的地面,眉頭緊皺。

「這是直接把整個鼠穴全都砸平了,如此法力,起碼也是道門真人。」

他用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須,臉上陰晴不定。

「貧道記得當年給這些下僕的命令里,絕對有讓他們不得招惹任何修行之人的,難道這麼多年過去之後,這些下僕違背了貧道的命令嗎?」

他圍著土穴所在的位置又轉了一圈,手中拂塵一揮。

「也罷,就讓貧道再掘開這個地穴。看一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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