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嘴角一抽。
隨後手掌和雲空握了握，笑道。
「放心好了，第一階段的實戰考核已經完成，你不需要在提防我什麼，如今第二階段會在開學之後才開始了！」
說著，他心中有些無語。
這小子也太小心了吧。
多疑！
不過這是好事。
魂體系就需要這樣的學生，而且，剛才的出手，雲空是真的沒有絲毫猶豫，那股殺性自然而然就爆發了，這很好！
也不需要秦毅多做心理指導了，讓他感受社會現實。
不需要。
雲空半信半疑的收回了手掌，心中有些無奈。
還好自己沒動用鎮壓位，不得不說，秦毅的肉身真的很強，自己全力一刀下去，居然沒有顫動對方絲毫。
不過要是動用神域了。
或許應該就會不一樣了吧？
見雲空在思索，秦毅也不打攪，沉吟了片刻，沉聲道︰「以後我就是你的老師，無論有什麼你都可以告訴我對了，我給你一個合約。」
話落，秦毅從自己的戰斗服中掏出了一張淡金色皮紙，遞給了雲空。
雲空神色一怔，接過了皮紙。
「這是什麼？」
秦毅笑道︰「邊走邊說吧，以後，諸天院的一切戰斗合約，包括生死戰，以及各種外族交流合約，都通過這種材料的皮紙完成，這相當于是萬界通用認定合約！」
雲空點點頭，看向了淡金色皮紙，皮紙上小字很多。
如果不在眼球上包裹靈紋之力，他是看不見的。
主要是如今他才望辰，肉身淬煉階段還沒徹底開始，所以只能通過外放靈紋之力來解決。
看了一會兒，雲空才明白了過來。
相當于生死簽。
有很多內容。
還有魂體系的保密事項。
一邊走著，旁邊的秦毅笑道。
「你能加入魂體系而不是其他系，很大程度上是我們經過了對你的背景，以及你之前所經歷的一切信息，最後選擇了將你錄用。」
說的很直白了。
要是你父系和靈紋系以及租界派有接觸，那我們肯定不會錄你的。
這就是現實。
從源頭上杜絕了矛盾的發生。
正因為對雲空經過了清晰的信息考量，秦毅如今才會直接見面就交代了一切事情！
這種信息考量，包括調取雲空最近出入的場所監控。
言行舉止都在其中。
雲空訕訕道。
「那我是不是要感謝我以前，沒有去過那些艷樓什麼的？」
秦毅緩緩道︰「確實是這樣的。」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
「這個皮紙合約不是一紙空文，認證方是歸屬于人界的一切督查人員，人查人，層層監視，如果是諸天院的紙紋，會由聖域和平派至強專門認證，所以你不需要擔心合約會有絲毫造假！」
商業方他們管不了。
因為這其中參與了大量普通人。
想到這里，雲空神色有些復雜道︰「那對于這些普通人呢，他們的合約不是有很多邏輯漏洞可尋？」
秦毅有些欣慰，淡淡道。
「你這關心的方向很不錯，不過我要提醒你一點，很多普通人其實是仇視我們強者方的，既然如此，我們不得不轉嫁一些傷害給高層商界方，這樣的話，商界就形成了閉環，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雲空一臉恍然。
不愧是道院老師，瞬間就說出了他心中的迷惑。
簡單來說。
這就是一種規則遷移。
普通人從本心里懼怕修士強者，因為他們不能修煉啊！
于是，這些人會想方設法干擾戰爭修士強者，想辦法讓他們透露出一些他們想要知道的信息。
可是，這是戰爭修士強者們不願意看到的。
信息我透露給你們，那和公開有什麼區別，這會被外族抓到軟肋的！
所以，戰爭修士就將一部分信息傷害轉嫁給了商界修士高層。
你們既然要從商，想要地位，那就去和商界高層強者爭奪！
普通人的信息針對也會從戰爭修士強者層，一下子轉變為商界高層強者那邊。
高明！
雲空心中贊嘆。
想了想，雲空有些遲疑道︰「那這些商界修士高層肯定會察覺，你們把普通人的目光轉移到了商界而不是戰爭修士這邊，會不會出問題？」
比如說，商界修士強者抗議什麼的。
秦毅緩緩道︰「他們不敢，何為戰爭修士，也就是未來的目標必然是萬界戰場，而不是去關注那些琳瑯滿目的產品和無數的業務之中！
所以，他們知道，要是不接受這些，我們前線壓力一大，被人鑽了空子，人界最先遭殃的就是修士商業。」
秦毅說的壓力，雲空沉吟了一會兒，明白了。
「也就是說，如今的前線，一大部分將士的心里寄托，其實就是來自于人界的普通人？」
「可以這麼說所以，你現在放心了吧，我們的合約和他們不同，我們不存在束縛，只要你殺敵，合同的優待自動生效！」秦毅循循善誘道。
不得不說。
如今看到了雲空本人。
他還是挺滿意的。
輕裝上陣。
不驕不躁，雖說戰斗方式還有很多問題，這段時間倒是可以好好磨合一下。
最主要的是，沒有二世祖的氣息。
絲毫沒有。
雲空點點頭，捏著合同深深吸了口氣。
十年如一日啊！
看了一會兒，雲空遲疑道︰「秦老師，那我要怎麼簽這個皮紙合同？」
「滴血就行，這合同的特殊性就在于，你的體質無論變成什麼樣，只要你的體內附帶魂血之力，那就永遠可以測出是你，如今的滴血可不是測基因，而是測氣息！」
經過秦毅這麼一說，雲空好歹明白了流程。
隨後不在猶豫，手指在斬辰刀上一劃，一股血花噴涌而出，他狠狠的朝手上的皮紙合同按去，旁邊的秦毅建見狀哈哈一笑。
「如今的你，可以問很多問題了，無論是萬界戰場，還是魂體系的機密。」
一邊說著，秦毅用魂體之力割破了手指，同時朝那半面發光的皮紙按去。
一人暗鴉肯定是不會生效的，必須要兩人按才行。
隨後淡金色皮紙的另一半面也開始閃爍出璀璨光芒，在雲空眼前，那皮紙居然在虛空中凝聚出了一只筆！
雙從保險，一方面也是為了防止被偷血然後做其他合約。
雲空捏起了虛空中的淡金色筆，寫畫了一陣。
轟隆！
寫完瞬間，皮紙上的金光直接月兌離了整個紙張，開始朝天幕中激射而去，隨後消失不見。
雲空魂血之力涌動，恢復了傷口，疑惑道。
「秦老師，我們接下來干什麼？」
秦毅看起來心情還不錯，緩緩笑道。
「我們的路程有變化，第一步肯定不是回道院，而是去祭奠。」
「祭奠？」
秦毅面色恢復了平靜，淡淡道。
「三十年前，我魂體系頂梁柱徹底崩塌，老校長諸明海慘遭同族之人襲殺，如今，我們魂體系的目標之一，就是從回三十年前的巔峰！
那一戰，我魂體系戰死一位星河，兩位移山，意海執教也就剩下趙凡副院長一位了，還好我魂體系後繼有人，不過我們不可以忘記曾經為人族拋頭顱灑熱血的先輩。」
如今魂體系分院，院長是曾經和老校長征戰活下來的那位移山！
現在已經移山九重。
當年的趙凡還是助教，如今也成為了魂體系的支柱。
副院長，移山四重！
雲空心中有些悲涼，隨後他皺眉道。
「那場大戰的學員。」
秦毅吐了口氣，緩緩道。
「傅明助理就是當時老校長那一屆的學員，如今意海九重了，不過其余的人，該散的都散了，待在魂體系也沒辦法發展，去了各部，甚至是到現在還有人在軍隊！」
想到這里，秦毅嗤笑道。
「萬界都說我魂體系越發羸弱，可是他們卻忘了，當年老校長以一人之力，斬殺三位星河巔峰強者，足以說明，我們魂體系的功法可以越級到此等駭人境界！」
現在誰還知道這些。
無人知曉。
雲空微微一愣，疑惑道。
「那老校長的遺骸是在聖域嗎，也就是說，我們下一步會去聖域了？」
不是都說，強者遺骸都會被運送到聖域嗎？
秦毅搖了搖頭，繼續朝前走著，雙手背負，說道。
「當然不是，老校長的遺骸如今依舊在萬宗域那邊，蕩星城萬宗域軍部，當年老校長舍身保護過蕩星城萬宗域的一位宗主，所以老校長隕落後，那位宗主，答應老校長的遺骸永遠放在萬宗域守護。」
聲音平和。
但雲空能明顯感覺到，秦毅周身的殺氣在涌動。
憤怒嗎。
這是肯定的。
秦毅搖了搖頭，將殺氣壓下，溫和道。
「走吧，列車票我都買好了，從現在開始，我就是帶隊老師，帶隊有一個方便之處就是，我們不需要去執法堂申請，直接就可以去做邪宗任務，只需要線上說一聲就行。」
能當執教的。
基本的克制還是有的，肯定不會濫殺無辜，真要敢做這些。
諸天院都不會輕饒的。
當時秦毅和那位陸執教在千島城就是如此，大戰之時，都沒有想過要誤傷普通人，之時兩個人在橋上激戰然後陸執教被打入湖中了罷。
嘆了口氣，秦毅說道。
「小子，如今在人界有價值的人，死的最快，修武必爭，你做好必爭的準備了嗎？」
雲空一愣，無奈道。
「當然沒有。」
這下輪到秦毅愣住了。
你怎麼不按我的套路出牌。
雲空看著遠方的街道，目光深邃道。
「秦老師，我不懂大義，但我知道，我爭這些不過是為了家人和朋友過得更好，至少在最危險的時候你去求援，沒人來救！
當時我妹妹身陷重圍，差點被斬殺當場，到最後還不是我去救的，我不憤怒什麼，只不過是她境界低無法自保，又或者說，是我境界低，沒辦法守護好身邊的人。」
他不奢望什麼。
秦毅欣慰的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曾經幾時，我也和你有一樣的想法。
很快，兩人上了銘文列車。
上車之後，兩人單獨去了一個列車包廂。
隔音的。
找了個椅子，秦毅這才緩緩躺好，盯著雲空手中的斬辰刀笑道。
「等你凝聚了腦晶，基本的兵器就可以舍棄掉了，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兵器和腦晶融合，這樣的話，你的腦晶也會的到強化。」
雲空看著手中的斬辰刀，疑惑道。
「外力也能加持自身？」說完，雲空就自顧自的搖了搖頭。
不應該這麼說，如今的功法，就是外力！
鎮壓位也是，不也能從根本上提升他的實力。
「當然了，不過最好還是通過腦晶具現出武器，這樣的話，你和兵器的契合度會達到最高，甚至你不需要蘊養兵器了，只需要提升腦晶強度就行。」
雲空點點頭，隨後陷入了沉思。
思索了很久，他才說道。
「我們人界真的是人靈至上嗎？為什麼我感覺好像。」
以前高中時期，宣傳的就是這一個理念。
但現在，雲空覺得，接觸的越多，就會發現，這個世界很亂！
亂的讓人絕望。
秦毅目光如炬，挑眉道。
「能跟我說說，你創立公司的理念嗎？因為你這個公司，確實很有針對性。」
針對普通人市場創立的公司。
給予普通人更多的曝光率。
這是雲空這個年齡想的出來的？
在高中修士教育時期，宣傳的是上進以及和平實力思維。
說白了，他們的任務是，將年輕修士往一顆強大之心上面去引導，不會過多強調普通人，雲空能在這個環境下去關注普通人。
思維就有了根本性的不同。
雲空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我只是尊崇我的本心去做這些罷了。」我還能說什麼？
我總不可能說我是為了錢吧。
畢竟如今只有普通人市場能夠最大限度的被擴張吧。
但有一點，雲空確實是想過的。
為了普通人戰斗！
算上上個世界的閱歷，他都快奔三了。
價值觀早就成熟了。
不存在什麼會被引導的可能。
這些也不好說出口。
秦毅失笑。
「有趣，嘴里說著，甚至是行為上好像都有些個人小家庭主義，但真正的目的確是為了家天下，你這小子，倒像是矛盾共同體。」
雲空的很多行為都凸顯著，我是為了家庭家人而戰斗。
但創立公司這種思維，明顯有幫助普通人的動機在里邊。
雲空沉默了。
沒有接話。
你說是就是吧。
秦毅見雲空不說話，干咳了一聲，面色有些嚴肅道。
「回到剛才你這個問題，人靈至上，我問你，你覺得什麼才是人靈至上？」
雲空一愣。
我覺得的人靈至上？
當然是修士普通人絕對平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