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自己思緒中的趙熙沒有注意到還在自己房間內的嚴晟。此時的她要把趙羽告訴自己的事情,和蔣文亮所查到的事情,好好捋一捋。
只是,相較于此時的寧靜,一座古堡內,傳來了一陣的脆響
看著擦著自己耳邊而過的琉璃盞,李瀟眼都沒有眨,依舊安穩的站在原地。
「廢物!」偌大的房間內,只有上首人沉重的喘息聲。周圍人都縮緊了身子,生怕會波及到自己。
「你們先出去吧」看了眼地上的狼藉,李瀟揮了揮手
對于李瀟的話,沒有絲毫的猶豫,像是背後有人追般,立馬跑了出去。
看著被氣的不清的趙旭邢,李瀟抬眸看向了他。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你干什麼!」直視著他的雙眼,趙旭邢的眼中有著一抹不可查覺的厭惡
挑起下巴的手一緊,李瀟已經探身向前。
感受到兩人之間的距離,趙旭邢的呼吸一頓,沒在說話,只是眼中的厭惡,卻是愈發的明顯。
「趙旭邢,你該記得,你是靠著誰,才能坐上這把椅子!」李瀟冷哼一聲,薄唇微動,隱藏在金邊鏡片下狹長的雙眼中有著一抹寒光。
趙旭邢一頓,沒有說話。只是緊咬著的唇,卻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兩人的呼吸交錯,明明很是曖昧,周身卻充滿了洶涌。
看出他眼中的不服氣,李瀟松開了手,恢復自由的趙旭邢還未松一口氣,便感覺那人身上冷冽的氣息將自己包裹
趙旭邢的身體一僵。原因無他,只見李瀟俯身在他的耳旁,低語「我等著你」說罷,伸出舌,在他耳垂上舌忝了一下。明顯感覺到他的戰栗。李瀟低聲笑了一聲,起身。看也不看趙旭邢一眼,走出了房門
「可惡!」回神的趙旭邢意識到自己剛才竟然一把揮掉桌子上的所有東西。偌大的房間內,只有他的喘息聲
趙旭邢的眼中深諳,若是可以的話,他一輩子不想招惹上這個男人!
似是想起了什麼,趙旭邢緊閉上了雙眼。
C市的夜晚還是你們的讓人著迷。一處酒店前的停車場內,停滿了各種各樣的車輛,低調而奢華
「嚴爺,您的請柬」門口的侍從雙手恭敬的將請柬遞過去。一旁的沈瑜接下,跟在「嚴晟」的身後,向著里面走去
一旁的保鏢已經有眼色的將門打開,兩人沒有任何猶豫,徑直走了進去。
溫和的曲目傾瀉而出,微黃的燈光更襯得面前的男人英俊不凡,幾乎是一出場,就吸引了在場女性的目光!
「嚴晟」皺了皺眉,不知是對這樣的赤果的目光太過厭惡,還是不自在
注意到他的沈瑜輕咳一聲,頓時,情緒收斂了許多
「boss,您不用這麼拘束的,往常的時候」沈瑜壓低了聲音在他的耳旁低語
沒錯,此時在這里的,正是假扮成嚴晟的婁蕭。雖然他參加的聚會不少,但他是真的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但偏偏真正的嚴晟避免不了這樣的事情。硬著頭皮,他只好也過來了
想了想嚴晟,婁蕭吐了口氣。嚴晟桀驁不馴,性子性情不定,可沒有人敢惹他!想到這里,婁蕭心中也好受了點。開了些暖氣的大廳內有些微熱,婁蕭解開了外套,遞給了沈瑜
沈瑜接過,一番打理後,這才拿在了手中。
「嚴總,想不到您來的更早啊」突然,一聲爽朗的笑聲讓婁蕭端著酒杯的手一頓,面上,卻是沒有絲毫的顯現。他好歹是嚴晟的兄弟,而且加上這幾天沈瑜的提點,和他的變聲。若不是真人來了,誰都分辨不出來!
面對著嚴晟這樣的沉默,那人似乎也是見怪不怪了
「听說你倉庫起火了?」那人似乎是個自來熟,見婁蕭故做高冷不理自己,也沒當回事,自顧自的說著。
婁蕭不動聲色的磨了磨牙,這事過去了都幾天了,怎麼還有人這麼大膽子敢提!這般想著,婁蕭卻是淡淡的將目光落在那人的身上
卻見到一個陌生的,卻是有些上了年紀的面孔,想起沈瑜交給自己的那些照片,腦海中快速的轉動著。很快,便將面前人的身份對上
「夏總,好久不見」淡淡的開口,婁蕭的面容上沒有絲毫的波動
看著他如此冷淡的模樣,夏志遠似是無奈的嘆了口氣「你這小子,越長大也越來越不可愛了」
「您又說笑」早就了解清楚關系的婁蕭動了動唇角。
見狀,夏志遠不好說些什麼,看了眼周圍,壓低了聲音道「最近小心些」
聞言,婁蕭情緒微動,他這是什麼意思
見他將目光意味不明的落在自己身上,夏志遠頓時道「跟我可沒有什麼關系啊」
婁蕭沒想到夏志遠的年紀也不算小了,竟然還會這麼怕嚴晟。忍住想笑的沖動,淡淡道「是什麼原因?」
「你身邊的小姑娘呢?」只是夏志遠卻是岔開了話題
婁蕭眼眸微眯,臉也不紅,道「身體有些不舒服,便沒讓她跟來」
听出他語氣中的不同,夏志遠抿了抿唇。他好像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個樣子。看樣子,他們兩個這又是在一起了
「夏總,是不是知道什麼?」見夏志遠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婁蕭蹙起了眉。
就在夏志遠張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婁蕭余光撇到白霽生的身影走了過來
「夏總,下次的合同」還沒反應過來的夏志遠見他改口,眼眸一暗,順著道「哈哈,能和嚴總合作,是我的榮幸啊」
這時,白霽生也听到了他們兩人間的對話,腳步一頓,來到了兩人的身旁
「嚴總,夏總」見兩人看向自己,白霽生微微頷首
「這位是」對于白霽生,夏志遠自然是有所耳聞,但他們之間,卻是沒有任何的交集
婁蕭慢悠悠的將手中的空杯子放在一旁,淡淡道「白氏集團的總裁」
夏志遠知道他的話一直不多,聞言,點了點頭。
「你們聊,我就不打擾了」見他們兩個還有話要說,因為剛才沖動過來的夏志遠此時也回了神,就想去休息休息
「夏總慢走」婁蕭低聲開口。看著夏志遠去往了休息區內。
夏志遠走後,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沉默。婁蕭倒是將嚴晟的姿態演出了個十成十。白霽生不開口,他自然也就沒有開口的必要
「冷夜今天將貨帶回來了,我果然是沒有看錯人」看著面前年紀輕輕的嚴晟,白霽生都不得不暗嘆一句,可惜他們終歸是敵人!
「白總謬贊了」婁蕭微微頷首,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仿佛他的說的,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只是,白霽生喝下杯中的紅酒,看向周圍,微微蹙眉,到沒想到,面前人倒還真是舍得,竟然能讓趙熙一人深入趙家的險地!是不是說明,他們之間,並沒有自己所看到的那般在乎?
一時間,白霽生看不透面前人的想法。還是說,趙熙的離開,他並不知情?
陷入自己思緒中的白霽生沒有發現婁蕭眼中閃過的寒光
在白霽生打量他的同時,婁蕭也同樣的觀察著他
一張國字臉上,絲毫看不出與任何陰謀詭計相通的事情。只是,他查到的事情,卻是恰恰相反。還真是有些出乎意料啊
兩個心思各異的人,都在警惕的提防著對方。一場慈善會下來,婁蕭卻也沒有打探到特別有用的消息。
此時,在別墅的地牢內,樓道內忽明忽暗的燈光更讓人有些心頭發怵
「啪嗒」「啪嗒」這時,卻突然傳來一陣又節律的聲響聲。讓原本的環境更加的慎人了!
「 當」一聲。鐵鎖被打開。
看著里面睡得安穩的嚴律,冷夜挑了挑眉
「還真是什麼都嚇不到你啊!」說著,將自己手中的方盒放在了地上,道「吃吧!」
只見縮在床上的嚴律動了動眼珠,緩緩睜開了雙眼
「噌噌,誰能想到如此的嚴家管家,能變成這個模樣呢!」看著穿的破破爛爛,身上也不知道幾天沒有洗澡,正莫名散發著莫名氣味的嚴律,冷夜的眼中劃過一絲嘲諷。想起前段時間的他,簡直是天差地別
「甘心嗎?」看著他的手一頓,冷夜繼續道「難不成真就想就這樣一直在這里呆著?」
這時,嚴律這才動了動,轉了轉頭,將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許久未說話的聲音像是摩擦在生銹的鐵塊上一般
「你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你應該也知道,白爺,想要的是什麼」冷夜輕笑一聲,倚在了鐵門上。
嚴鷹的身子明顯一頓,沙啞的聲音明顯帶上了一絲的堅決
「我不會再幫他做任何的事情了!」
「就算,你家小少爺陷入不義的地步?」似乎知道他會說些什麼的冷夜冷笑一聲,緩緩道
沉默,頓時在兩人間彌漫開來。
「呵」卻听嚴鷹冷笑一聲,似是在低語,又像是在說給冷夜听「你以為,現在的小少爺,還是十年前的小少爺嗎!」
沒想到他會說出這話的冷夜一愣,隨後譏笑一聲「是該說你終于醒悟了呢!還是說你蠢比較好呢!」
只是嚴鷹看著面前的飯盒,卻是沒有再說話
見狀,冷夜抿緊了唇。他自然知道嚴鷹的意思,十年前的嚴晟雖是嚴家的小孫子,卻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再加上當初正是和趙熙在蜜里調油的時候,自然是比不上十年後,這個冷靜決斷,有著狠戾手段的嚴晟。冷夜很想知道,嚴晟,究竟是怎麼樣,從十年前的那般,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
但,想要和白霽生對抗,恐怕思緒收回,冷夜深深看了眼他,轉身離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身旁又傳來一陣聲音
「事情,想的怎麼樣了?」只見冷夜離開的地方,如今,又有一雙腳站在了上面
嚴鷹沒有轉身,只是靜靜的看著面前的飯盒,似乎,上面有著讓他移不開眼的東西。只是,地牢中燈光昏暗,幾乎看不清什麼
像是知道來人是誰一般,嚴鷹低喃開口,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他听
「我或許真的錯了吧」
嚴宇一頓,听著他的話沒有動靜。他看不清嚴鷹的神態,也不知道他現在是用什麼樣的神情說出這樣的話來。
若是問嚴宇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事情,還要從前一天說起。
在被嚴鷹找到的一小時前,嚴宇出去給他買藥去了。但回來的時候,卻正好見他被冷夜的人帶走。直到,暗中跟著,看到白霽生和冷夜,這才知道是被他們的人給抓去了!
思緒微轉,嚴宇的目光又重新看向了鐵門里。道「我帶你走」說著,就要動手打開鐵鎖
「等等」只是嚴鷹卻是突然開口
嚴宇的動作一頓,有些不解的看向了他
只听嚴鷹開口「現在白霽生正是警惕的時候,若是我現在不見了,他肯定會將矛頭對準小少爺的!」
聞言,嚴宇抿緊了唇。他從來不懷疑,嚴鷹對嚴家的忠誠!對嚴晟的忠誠!
「這些藥,你先拿著吧」意識到他身上還有傷,從口袋中模索了一下,嚴宇將藥膏遞了過去
看著藥膏,嚴鷹伸手接過,開口道
「少爺他還好嗎?老爺很想他」突然莫名的話讓嚴宇心中泛起了波濤。他是怎麼知道自己的身份的。除卻嚴晟和婁蕭外,他從來沒有告訴任何人。這般想著,嚴宇的面上卻絲毫不顯,緩緩道「應該很好吧」他也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少爺了
兩個人的心中明白著,他們之間,說的到底是誰!
一陣風恍過,嚴鷹又恢復了剛才的狀態,一切又都恢復了平靜,似乎,剛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