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顧西川發現自己明白得太晚了。
第一次如此難過還是因為自己被小人毒死在辦公室當中，當年的她還是那麼年輕，事業有為，現在卻只能變成一絲魂魄，明明是對著這個世界充滿了留戀對著家人那麼不舍，卻只能悄無聲息地離開。
第二次這麼難過就是因為謝辭源的離世。
對于謝辭源，顧西川從一開始的淡漠距離感，到後來的生死之交，她知道他有著抑郁癥，一直想要去營救他，挽留他，她卻沒有想到卻是自己加速了他的死亡。
想到這里，顧西川更是眼淚不止。
「辭源，還有一件事，西川要告訴你。」顧西川緩緩地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你的死並不是意外，而是北偉昌那個賤人的暗箱操作，他欠你一條命，辭源我一直想要救你，但是我真的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變成了你的仇人，我害死了你，對不起，辭源，我真的是太壞了……」
說著說著，顧西川抹眼淚。
她實在是太自責了。
她斷斷續續地說道︰「辭源，是不是如果沒有遇見我，你還會好好活著？會不會走得那麼痛苦的？」
看著顧西川哭得一臉蒼白，戰東耀伸手扶正了她的身子，擦了擦她的眼淚 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去安撫她的情緒。
顧西川卻打斷了他即將要開口的話。
「辭源，我會替你報仇的！讓傷你的人付出代價的！一定會的！」
顧西川發誓地說道，眼淚炯炯道︰「你也答應小丫頭 一定要好好的，好好在另外一個世界照顧好自己，好嗎？」
眼淚無聲，顧西川看著那燒起來的冥紙，幽幽地說道︰「所以人死如同燈枯 如果一切都不復存在，那麼我們這一生又有什麼意義？」
「人生本來就是沒有意義，但是遇見所愛之人，一切都有了意義。」戰東耀緩緩地說道，「這個世界本來就是沒有意義的，但是人是有意義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千秋萬代，但是每一個人都會證明自己來過這個世界，曾經在這個世界上有個相愛的人，牽掛他，愛他，陪伴他 以至于生命最後一刻，這就是意義。」
「是嗎？」
顧西川笑了笑，眼淚卻從眼角落了出來，自責地說道︰「東耀，如果當初我們沒有遇見應該多好，辭源也不會遭遇這一切……」
「西川，辭源也不想要你如此難過的，別哭了。」戰東耀用手拂過了她眼角的淚花，緩緩地說道，「如果你們不曾相遇的話，也也許是更讓人遺憾而又後悔的事情的。」
「嗚……」
顧西川已經有些哭得哽咽說不出來話。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也許我們還會相遇的，對不對？」戰東耀多了一份柔情，只是這份柔情似乎是那麼地無堅不摧。
「嗯，如果再遇見，讓我來保護他吧。」顧西川哽咽，緊緊地抱著戰東耀的胸膛，空靈地說道，「這輩子辭源太苦了，下次我想他一生都是甜甜蜜蜜，一點煩惱也沒有，就這樣快樂下去吧。」
「好。」
戰東耀惜字如金，他就這麼暖暖地抱著顧西川，拍著她的胸膛道︰「夫人，不哭，我一直在。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在。就算赴湯蹈火，我也去。只要能守候你一生一世，只要能再一次遇見你，無論什麼代價我也要。」
顧西川惜字如金，摟著他道︰「不許說這些胡話。如果真的愛我，那麼就陪著我，這一輩子好好陪我，好好愛我，知道嗎？」
「嗯。」
大風之中，戰東耀的發絲隨風飄搖，他一身乳白色的風衣，款亂而立，抱著懷里哭得梨花帶雨的嬌妻，這一幕似乎是那麼甜蜜，又似乎是那麼地讓人眼前一亮。
這，成為了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半晌。
顧西川和戰東耀向著風中的謝辭源揮手告別，二人帶著祭禮離開，坐上了馬車，顧西川看著窗外的風景卻一直落淚，戰東耀就不許她哭了，摟著她的肩膀道。
「不許哭了，夫人再哭，眼楮會腫起來的。」
明明是那麼冷冰冰的話語，到暴君這個嘴里卻多了一份難得的柔情。
「嗯。」
顧西川趴在戰東耀的懷里，卻沒有想到就這麼睡在了他的懷里。
懷里的嬌妻，小巧而又艷麗，這麼紅撲撲的臉頰多了幾分少女般的嬌羞，小小的鼻頭揚起來 鼻梁是那麼高，眼楮就算是閉著眼楮，戰東耀也能看到她五官的立體。
「夫人。」
他越看越是憐愛，直接吻了她臉頰一口。
當馬車停了下了，顧西川還在昏睡之中。
戰東耀就這麼公主抱著她，一步又一步抱著她回去，這一幕讓府邸上上下下都看在眼底，這一幕有著說不出來的美感。
明明是一個鋼鐵漢子，喜笑不顏與色的男人，卻是那麼柔情，那麼小心翼翼地抱著懷里的嬌妻兒。
當顧西川醒來的時候，戰東耀還在睡……
她就這麼趴在他的懷里，像是一個小小的貓咪，乖乖地看著她。
當他緩緩張開眼楮的時候，卻看著這麼無比清純的夫人，直接一個覆身，翻身上去。
「玄佑在外面，不要被孩子看見了。」
戰東耀點點頭，似乎若有所知了一樣，他拿起來被褥 嘴角勾起了一絲成熟男人的野性的笑容，一個翻身上去，直接壓了過去。
「阿？」
她阿了一聲，一臉懵。
當她再一次轉身的時候，卻被壓在了被褥之下，昏暗的被褥光之下，他深深地吻了上去，一遍又一遍。
他總是那麼霸道。
他和吻和他的人一樣，永遠都是那麼霸道。
……
然而，北偉昌這些日子卻無比低迷。
朝廷之中，因為顧倩倩投奔太子，北偉昌沒有想到那個賤人竟然為了太子的大權勢，把自己的案底都抖落了出來，一瞬間自己被滿朝批斗 甚至皇上氣得差一點都要罷黜他的王爵。
官場失意清場又失意。
看著這樣頹廢的生活，北偉昌的眼淚一滴又一滴落了下來。
這一次，為什麼過得如此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