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以後,大宋疆域某郡都城里。
所有百姓都聚攏在城門口的告示牌前,對著上面新張貼出來的內容評頭論足,大有暢快之感。
「這狗日的皇帝終于是良心發現了!」
「光有個罪己詔又有什麼用?怎麼不提減免賦稅的事?」
「都是樣子貨,一點實際用處都沒有。」
告示牌上張貼的東西自然就是趙欣親筆所書的罪己詔。
不管是那個都城的罪己詔都是趙欣親筆書寫。
為了讓雁門關滿意,他沒有使用在大宋早就已經流傳開來的印刷技術。
數百份罪己詔,他星夜忙碌,終于是全部照抄下來,然後分到各大城池,供百姓審閱。
他現在只能用這種方法,換取些安心。
「老人家,寫這罪己詔的人是你們大宋朝的皇帝?」人群中,一個僧人模樣的少年躬身問道。
老人扭頭看去,此人不像是大宋人,反而有些像西天域的人。
此城恰好與西天域接壤,故而經常有西天域的僧人來此地化緣,老人早就已經見怪不怪。
「沒錯,能貼在公示牌上,肯定是皇帝親筆所說。」老人還算熱絡。
僧人不解︰「既然是帝王,為何還要主動貼出罪己詔?難不成他真犯了什麼滔天罪責?」
老人拽著他的衣服來到無人處︰「那里人多眼雜,很多話不能說。」
僧人表示理解,並做側耳傾听狀。
老人接著說︰「這皇帝上任這麼多年好事沒做過多少,為國庫和三大仙門強征賦稅的事倒是做過不少,人們都說,那黎幽道宗才是大宋皇帝,現在的皇帝只不過是個擺設而已。」
僧人接著發問︰「既然他這麼壞,為什麼還要主動張貼出罪己詔,據我所知,整個中廣域歷史上,能張貼出罪己詔的皇帝可不多。」
老人家環顧四周,見四下無人,便湊近僧人的耳朵說︰「據我所知,是因為鎮守雁門關的長孫將軍反了,皇帝無可奈何才做這罪己詔,想要平息長孫將軍的怒火。」
僧人不明中廣域形式,就繼續追問︰「那以你所見,這罪己詔能平息長孫將軍的怒火嗎?」
老人搖頭︰「肯定是不行的,唉,推翻大宋其實也沒什麼不好,就是苦了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真打起仗來,到時候最受罪的肯定是我們!」
僧人憂心忡忡地問︰「應該會死幾萬人吧?」
「幾萬人?」老人的聲音驟然提高︰「當初大楚被取而代之的時候,據說死了二十幾萬人,失蹤的人更是有十好幾萬!」
僧人聞言忙垂頭︰「罪過呀罪過!」
老人倒也心善︰「小和尚我看你還是從哪來回哪去吧!現在的中廣域可不安生!」
那小僧卻似沒听到般直眉瞪眼地問︰「敢問老人家雁門關在何處?」
老人伸手指向北方︰「在中廣域最北邊,距咱們這也不算遠。」
「你問這個做什麼?你們西天域可從未有過戰火,要不是活佛不允許,我恨不得拖家帶口都去你們西天域。」
小僧雙手合十︰「老人家放心,此戰打不起來!」
說完他扭身走向北方,步伐輕緩卻富有別樣力量。
老人家吃驚問道︰「你要做什麼?」
小僧並未回頭︰「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而今中廣域大戰將至,有數十萬人的命等著我去救!」
老人閉口,這和尚是個心懷天下蒼生的人。
可如今,僅憑一個和尚又有什麼用?
他兀自搖頭,嘆息著走回家。
那小和尚出城以後,找準方向,一路向北。
此時的他不似在城中那般速度緩慢,雖然還是在陸上行走,卻大步流星,異常迅疾。
一邊走,他還一邊振振有詞︰「師父常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如今整個中廣域都陷入災殃,若能幫他們度過難關,我也不算辜負師父對我的培養。」
「唉,這些中廣域的人也真是的,總是要打打殺殺,就不能像我們西天域以後平靜祥和嗎?」
「不過話說回來,大宋風光比我們西天域好上太多,要是因戰火被毀,就太可惜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口渴就進山飲泉,月復內空空就摘枚山果果月復。
就這樣,他竟真的來到雁門鎮中。
不過要想找到蒼雲堡和雁門關,還是有些困難的。
與此同時,偌大蒼雲堡中聚集數十萬人,正整裝待發。
長孫忘情正在訓練士兵做最後的操練。
因為士兵人數過于夸張,廝殺聲震天響起,為保證所有人都能一窺統領尊榮,蒼雲軍特意為長孫忘情搭建數十米的高台,站在高台上,數十萬士兵的模樣,她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喊叫與廝殺聲響徹雲霄,同時也傳到雁門鎮中,那小和尚听著聲音尋覓著方向,誤打誤撞地來到蒼雲堡門口。
他剛來就被站崗的哨兵給攔住。
他來的時候太過草率,僅是一念騰起,就不管不顧地來到雁門關。
而今冷的直打哆嗦。
「呦,這是那里來的小沙彌?」哨兵想欣賞神獸般瞧著小和尚。
中廣域並不信奉佛教。
故而,修佛者少之又少,今日乍然得見一個光著頭的小和尚,哨兵也是頗為驚奇。
小和尚苦寂雙十合住︰「這位大哥,我來自西天域,今日來雁門關,是想幫長孫將軍蕩清災厄。」
哨兵笑起來︰「幫統領蕩清災厄?你這小和尚可真敢說!」
小和尚急不可耐︰「這位大哥你就讓我進去吧,我今日真為大事而來!」
哨兵見小合適確實急切,便說道︰「你要是前幾日來,我還能讓你進去,而今堡內大事橫生,任何外人都不得入內,這是統領親自定下的規矩,我哪敢不遵從?」
小和尚懷著一顆慈悲之心,不忍心繼續逼迫哨兵,就從懷中取出一串念珠︰「這是我師父的念珠,您將她交到長孫將軍手中,她絕對會同意見我的?」
「區區一串念珠又有什麼用?」哨兵說著目光投向小和尚手中的念珠,只一眼,他便不敢胡言亂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