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思涯人未至聲先行,不算恢宏的聲音,卻讓在場所有人的精神,都為之一振。
「說的沒錯,三大仙門本平起平坐,可偏有人想凌駕于眾人之上,著實是狼子野心。」另一道聲音層層疊疊地涌了過來。
尹柘面色再變︰「長生宗竟然也來了。」
衍天宗會來,黎幽道宗早就想到。
憑趙橘兒的面子,請來衍天宗命思涯並不奇怪。
可,尹柘萬萬沒想到長生宗也會來。
三大仙門再次為鄭州而齊聚。
「二位既然來了,何必遮遮掩掩不肯露面?」尹柘佯裝不怕,嘴角甚至還掛著淺淡笑意。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衍天宗和長生宗不過是最不受重視的兩大仙門而已,豈會是黎幽道宗的對手?
大不了就會會他們。
尹柘話音剛落,不知從何處悄然而至兩個人。
自然是尹柘和上次露過面的長生宗長老尚雲。
他們各自身邊還有趙橘兒和喬詩 。
獨此二人再加上鄭州的面子,才能請他們出山。
「尹柘,你打大宋朝的心思與我無關,然而此事牽連鄭州,我不得不管。」命思涯決計是不怕尹柘的,二人地位相當,實力相差無幾,尹柘身邊空無一人。
可命思涯在開口之前就已經觀察過很長時間,一眾實力非凡的大儒,都是他的盟友,他們聯手區區尹柘不足為懼。
「說的沒錯,此事與鄭州有關,我長生宗也不能袖手旁觀。」尚雲道。
尹柘輕輕踱步說︰「你們二人的心思,我自然清楚,不都想的是收鄭州為徒?可,他對你們衍天宗和長生宗,可都是有點瞧不上呢。」
尹柘仰頭竟是大笑起來,揶揄嘲諷之意盡顯。
楚絕期的事結束以後,國師慌慌張張地返回黎幽道宗,也將長生宗和衍天宗互相爭奪鄭州的事說給宗門。
因為忌憚兩大仙門,所以黎幽道宗才會讓楚絕期暫時撤出大宋,但今日這機會實在太好,黎幽道宗終于忍不住出手。
而且一出手就派出,地位和實力都比楚絕期更高一等的尹柘,其目的就是一擊拿下,千萬別再出任何差錯。
所以,針對這種情況,其實黎幽道宗早就做好了準備,只是當下還不到拿出來使用的時候。
「瞧與瞧不上,用不得你說,此乃我們與鄭州的事,你要是識相就趕緊滾回黎幽道宗!」命思涯重重地說道。
尚雲瞥了命思涯一眼,決定暫時先閉嘴,任由命思涯去發揮,二人固然爭鋒相對,卻也明白審時度勢。
「你們今日貿然出面,也太小覷我們黎幽道宗的手段了吧?」
「我給你們個撤出東京城的機會,若不珍惜,就別怪我損了仙門之間的情分。」
尹柘昂首道,眉宇間透著自信。
命思涯與尚雲對視一眼,立刻分開,同時看向另一側的大儒亞聖。
尹柘的威脅絕不是狗急跳牆,他如此自信,必然還有手段,可,他們也不能因此而桃之夭夭。
數十亞聖,再加上三尊仙門威名赫赫的人物,他們就不信尹柘能找到應對之方法!
命思涯與尹柘爭鋒相對道︰「我倒也想瞧瞧黎幽道宗的手段會不會讓我失望。」
尹柘登時色厲內荏起來,說了一句好,身形陡然拔高,懸浮于天穹時,單手揮出一道耀目光芒,旋即,東京城外各處都有同樣模樣的光芒做出回應。
做完這些,尹柘滿意地落回地面︰「這手段,命長老可還滿意?不過是數百黎幽道宗核心弟子和外門長老而已,在命長老面前應該是不值一提的吧?」
炫耀意味盡顯的質問,並沒有讓命思涯生出畏懼,他只輕輕一笑,道︰「的確不值一提,除非黎長卿親至,不然你們黎幽道宗的一切,在我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的。」
黎長卿是黎幽道宗該界掌教。
仙門中地位最高。
也就是在他治下,黎幽道宗才對大宋朝發起總攻。
因此功績,他被很多人認為是可與開宗掌教相提並論的無上大能。
是仙門中理應享受最高禮遇的人。
黎幽道宗將他視作璀璨星辰,豈容命思涯如此褻瀆胡說?尹柘勃然大怒,再度揮手,拂塵已然化作兩柄雙鉤,直奔命思涯而去。
黎幽道宗的修煉者,一生需學習兩種不同的功法,一種名為黎明仙決,主仙術,品階不如衍天宗和長生宗,傳承仙決。
另一種則名為幽冥詭匠,可令仙術化作蠻武所必須的力量;敏捷;反應等要素,並可在‘詭匠’武器庫中選擇一種兵刃修煉。
而這也就是黎幽道宗如今地位穩壓長生宗和衍天宗一頭的原因。
他們更多變,更適合蠻武逐漸覺醒的中廣域。
最主要的是戰斗力足夠高,迷惑性足夠強。
畢竟誰也不會想到。
翩翩仙人會變出兩柄鋼爪,近身偷襲。
命思涯非尋常人,尹柘凌厲攻來時,他向後倒飛出去,手中忽多一盞燈,燈芯本微弱光芒,忽然大作。
「鴻蒙天禁。」命思涯喃一聲,左手取出一張符丟于燈中,霎時火光大作,尹柘還來不及反應就被火光吞噬。
最不可思議的是,待熊熊烈火褪去,竟也不見尹柘身影。
親手讓尹柘消失不見的命思涯,豎起燈,吹滅燈芯,笑著說︰「被封印在燈里的感覺應該不太好受吧?」
本已經熄滅的燈芯竟然隨著命思涯的話又不屈地閃爍了幾下。
恰在此時,黎幽道宗其他修煉者終于到了。
姍姍來遲的他們許久沒有找到尹柘,便將目光挪至命思涯和尚雲身上。
「兩位前輩,敢問尹長老何在?」某外門長老,躬身行禮,頗為禮貌,他還不知道剛才尹柘與命思涯劍拔弩張,更不知道,尹柘就在命思涯的燈里。
「他去地牢找鄭州了。」命思涯面不變色地扯著謊話,尚雲險些笑出聲,燈芯的閃爍更加急促和急迫。
那外門長老也不是傻子,目光流轉之際,也看出端倪,忙伸手一指,仙氣注入燈中,尹柘這才狼狽地解月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