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鄭臨沅敗

作者︰忽如一夜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多年耕耘,苦心孤詣,鄭臨沅都快忘記自己曾是儒生,素白色長袍貼身時清涼觸感,讓他好像回憶起了當時感覺。

他想起初到東京城,高中狀元,又在傳儒塔揚名後,一夜看盡東京花的瀟灑恣意。

也想起適逢國難,不惜披上奸佞偽裝的決心和魄力。

那一夜他徹夜難眠。

第二日清晨時,嘴角便一直掛著微笑。

那是蛻變,也是毀滅。

他成了大宋的鄭臨沅,而不是儒壇鄭臨沅。

明日的論道,又讓他重回本職,鄭臨沅如何能不激動?

他撫平長袍,走出矮小房間,站在月下感懷︰「天不生我鄭臨沅,儒道萬古如長夜。」

「哎?州兒你怎麼也在這?」

鄭州強忍笑︰「內急,上茅房。」

鄭臨沅點頭︰「夜深了,早些休息,免得染了風寒。」

鄭州發現鄭臨沅的臉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變得潮紅起來。

原來,他也有這樣自戀的時候。

鄭臨沅離開以後,鄭州踱步走在相府,借著月光他看出鄭臨沅換了儒生長袍。

再加上耶律怵機在朝堂上的狂放之語。

鄭州隱約能猜出鄭臨沅要做什麼。

「耶律怵機已經強到需要他出手的地步了嗎?」鄭州喃喃自語。

不過這跟我又有什麼關系?

鄭州搖搖頭,警覺自己已經分心。

該死。

怎麼能因為這些小事,耽擱思考作死的時間,實在不應該。

哎?

這原主的記憶竟然還有這一幕?

鄭州來了興趣。

作死的事被丟至九霄雲外。

第二日清晨,東京城霧蒙蒙的,昨夜驟雨未歇,浸潤在雨水中的東京城跟原主記憶里的女人一樣。

鄭臨沅著素白色儒生長袍來到國子監。

趙欣和王文公,還有一直不曾露面的長孫忘情,早就在這里等著他。

甚至就連耶律怵機也比鄭臨沅來的更早。

于他而言,這是決戰,鄭州就是墊底炮灰,只要打敗鄭臨沅,三郡四十三州就全歸北氓域掌控。

這只是北氓域百年布局中的一小步。

鄭臨沅清冷地從趙欣等人身邊走過,向耶律怵機說道︰「與你論道無趣,請王之棟來吧,我知道他就在附近,你身上有他的儒道種子,可以接受傳音,他也能看清國子監發生的每一幕。」

耶律怵機錯愕不已,忙轉頭去看趙欣,他沒想到自己的偽裝,這麼快就被鄭臨沅看出端倪。

難怪師尊說他是大宋最漏洞百出,也是最堅如磐石的人。

好在這個時候趙欣還沒走過來。

鄭臨沅說話的聲音也不大,所以,沒人听清鄭臨沅說了什麼。

「鄭大人是不是太張狂了,就連你們的國子監大祭酒都不是我的對手,與你論道何須師尊出面。」耶律怵機氣勢不減。

王之棟確實在附近,他體內也確實有王之棟的儒道種子。

可前日和昨日的論道,耶律怵機都沒有動用王之棟的能力。

換言之,他不認為鄭臨沅是自己的對手。

這段時間的接連大勝,給了他莫大的信心。

鄭臨沅道︰「以大宋儒道反制大宋儒道,天下也只有王之棟,可以做出如此吃女乃罵娘的事。」

「新儒只能是新儒,難登大雅之堂。」

「走吧,開始論道。」

鄭臨沅說完,率先走入學府。

耶律怵機緊隨其後,他耳邊傳來王之棟有氣無力的聲音︰「必要情況下把身體的掌控權讓給我,你不是鄭臨沅的對手。」

「听到了嗎?」

耶律怵機︰「師尊,我想先試一試再做決定。」

王之棟心有不滿,可也正是因為耶律怵機和北氓域,他才有向大宋報仇雪恨的機會。

故,王之棟沉默不語,靜觀其變。

論道一觸即發。

鄭臨沅和耶律怵機面對面坐著,手邊有剛烹好的熱茶。

所謂論道,其實就是問答游戲,只不過所有的問題和答案,都要兼具儒道而已。

那方率先無法回答,便立刻落敗。

儒道論道是誅心。

沒有裁判,判斷失敗的人,就是自己。

只有某一方覺得自己無法反駁,接受對方的思想以後,才算是真正的失敗者。

第一個問題由耶律怵機來問。

鄭臨沅輕松應付。

又一回合,二人順序調轉,耶律怵機也沒覺察到太大壓力。

如此反復。

直到門外天穹如潑墨時,耶律怵機呼吸粗重,已經在崩潰的邊緣。

他師承王之棟,再加上儒道種子的點撥,他輕而易舉地看出鄭臨沅的弱點,

可不管耶律怵機如何犀利的主動出擊,就是不能傷及鄭臨沅的核心。

他穩扎穩打,問題逐漸銳利起來,耶律怵機很難再應付下去。

當下,理應由鄭臨沅問出問題,可他卻說︰「讓王之棟來吧,你不是我的對手。」

耶律怵機不敢拖打,他在心中死命地呼喚王之棟,得到回復以後,耶律怵機的眼神慢慢變得渙散。

不久以後,曾經的年輕人,徹底換了另一種神態。

「王之棟?」鄭州問。

耶律怵機的語氣驟變︰「鄭臨沅?听說是在我離開東京城以後,大宋儒道最強者?」

鄭臨沅︰「廢話不必多說,論道吧。」

這是他期待的高質量對決。

耶律怵機不是說不好,而是在儒道造詣上,他就跟王文公一個級別,不能影響到鄭臨沅。

二人繼續有來有往的詢問,回答。

勢頭慢慢變得微妙。

本來來潰敗邊緣的耶律怵機竟然扭轉了局勢,這是王之棟的所作所為,可也是鄭臨沅的選擇。

很快。

鄭臨沅從學府里走了出來,在所有人的矚目下,鄭臨沅擺擺手笑著說︰「讓各位失望了,我不是他的對手。」

沒錯。

鄭臨沅說的就是他不是耶律怵機的對手。

這……怎麼可能。

鄭臨沅可是大宋儒道第一人呀!

難道說……耶律怵機的儒道造詣比鄭臨沅還要強?

他就算是從娘胎開始就著手研究儒道。

也不可能做到這麼恐怖的程度吧?

面對三雙錯愕眼神,鄭臨沅雲淡風輕地走過去︰「敗就是敗了,我又不是非勝不可,再者說,我後面不還有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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