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趙軍話里意味深長的語氣，他並不怎麼感冒，身為執法者，他是一名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鬼神什麼的連想都沒想。
過往的案件中也有不少頗為靈異的事情，但到最後都是有人在裝神弄鬼，他自然不相信趙軍的話。
作為一名過去的人民警察，即便趙軍真的做了喪心病狂的事，也不至于這麼神道吧？
「能說的我都說了，你們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等張帆來了你就知道為什麼了，還有，我那兩名同伴肯定也什麼都不會說。
我真的沒有騙你們，是我們不能說。」
「 嚓——」
範平手中的筆被捏成兩截，關節都有些發白，手指緊緊地握在一起，他怕自己沖動之下動手打人。
關觀耐著性子審完了一會，趙軍都是沉默以對。
「行了，看來他不會說了，把另一個小子帶過來。」關觀冷冷得對範平說道，
「張兵，男，20歲，景陽理工大學大二在讀，在學校附近租房住，最近一個月經常曠課，房子也不租了。」
關觀看著手中張兵的近期資料露出一絲疑惑。
景陽理工大學是省屬一流大學，能考進去的學生成績都不錯。
學校的管理並不是很嚴格，但像這種一曠課就曠一個月的學生還是很少見。
「房子也不租了，宿舍也沒回，最近一個月你在哪住？」
沒有直接詢問張兵有關案子的信息，關觀從他的生活入手。
「嘿嘿，阿sir，我有個朋友，他最近一個人比較孤單，我跟他一起住！」張兵羞澀一笑。
「媽惹法克，這理由鬼都不信啊！」張兵心里瘋狂地吐槽。
我能怎麼辦？
我也很無奈啊！
剛才他看見趙軍從審訊室里被帶出來，一臉平靜，就知道趙軍什麼都沒說。
想想也是，之前趙軍和他們說過一旦和外面的人透露安全屋的信息，不但知情者會遭到追殺，連告知者也會倒霉！
趙軍不可能拿生命開玩笑。
可惜的是警察來得突然，三人沒來得及串供就被一網打盡。
現在好了，
啥也不能說，
兩眼一模瞎，連串供也做不到。
所以別看張兵一臉笑嘻嘻的模樣。實際上心里慌得一批。
「 」關觀蹭的一下火就上來了。
一般人面對審訊都會不由自主的緊張，有的人話都說不利索。
趙軍游刃有余是因為他在市局干了很多年，對審訊這一套了如指掌。
但眼前這貨不但一點慌張沒有，反而在這滿嘴跑火車，分明是不把他們放在眼里！
混賬東西，今天要是不把你的嘴撬開，我關觀倒著念！
「哪個朋友？姓甚名誰？」
「楊源！」張兵毫不猶豫出賣了基友。
「他家住哪？」
「回生路22號」張兵再傻也不會把老窩的位置報出來，雖說常人發現不了，但萬一呢？
臥槽，要是他們知道這是個假地址那我不是廢了。
不慌不慌，反正瞎說了不少，也不差這一個。
張兵穩如泰山。
「小範，你去查查。」
「是。」範平推開桌子走出審訊室，開門時還狠狠地瞪了張兵一眼。
張兵保持微笑。
「你朋友做什麼的？」
「平時沒事倒賣電瓶車。」
「？」
「呃這，他從小就不學好，回頭我好好教育他。」
「 」關觀面無表情地听張兵吹牛逼。
「昨天案發的時候你在哪？」
「在楊源家」
「楊源去哪了？」
「不知道，之前我們三個一起去玩，後來吃飯，我喝酒喝多了，後面就不清楚了。」
「你和趙軍還有楊源怎麼認識的？」
「他最近無家可歸，楊源看他比較可憐就收留了他。」張兵看起來一點都不慌。
「混賬！你要跟我繞到什麼時候？告訴你，昨天在現場發現了他倆大量的指紋！如果他倆是凶手，那你就是幫凶！你還年輕，想想為了他倆下半輩子都進去值不值。」關觀語氣突然激動，用力地一拍桌子，目光如炬。
看著關觀暴怒的樣子，張兵心里嘆了口氣，皮的心情也沒了。
事實他都清楚，關鍵是不能說。
被這該死的規則束縛的他只能繞彎子，要麼就沉默不語。
話說為什麼趙哥出去的那麼快？
張兵的思緒有些飄了目光茫然。
看著張兵走神，關觀被徹底地惹火了。
眼前這小子就是個滾刀肉，
東扯一句西扯一句就是不說實話，
難道是趙軍教他的？
關觀有些頭痛。
實際上他們昨天在現場發現了麗麗的尸體後，都震驚不已。
她身上的齒痕看著不像人類造成的，起碼不是成年人。
法醫鑒定還需要等一段時間。
但關鍵這棟樓沒有人養寵物，監控顯示近日也沒有野獸進樓。
那麗麗身上的齒痕是怎麼回事？
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知道三人應該不是直接的凶手，
但總歸知道些內幕。
不然不可能兩次都在現場。
那為什麼他們什麼都不說？
難道真的有不知名的原因？像趙軍說的那樣？
關觀不禁狐疑了起來。
麗麗的慘狀，趙雯的自殺。
還有玥玥相似的慘狀
關觀越想越覺得有些詭異，
難道有鬼？
呸，絕不可能！
想到這關觀用力的甩了甩頭，重新將注意力放在張兵身上。
如果趙軍真的教過它們應對方法，那從三人身上找到突破口無疑變得十分艱難。
趙軍太清楚他們那一套了。
對張兵又詢問了一陣後，關觀面無表情的握緊了拳頭。
不論他怎麼問，張兵都拒絕回答。
似乎鐵了心拒絕配合。
「哎，這可難辦了。」關觀憂心不已。
由于昨天案發時是深夜，警方及時控制了現場，沒有引來記者的大肆報道。
但這種殘忍的案子要不了不多久，就會引來社會各界的關注，
到時候專案組一旦成立，媒體盯著，他們的壓力可就大了。
見始終無法從張兵這突破，關觀深吸一口氣，結束了審訊。
走廊里，他靠在陽台上，默默的點了根煙。
「關隊！我剛才讓人查了，根本就沒有什麼回生路！」範平的聲音從走廊傳來，腳步聲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