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和深悄然發現愛麗絲的偷窺。
實在不知此女為何對他有這麼大的興趣,僅僅是對家人的保護與佔有欲也不至于此。
難道是一見鐘情?這種可能接近于零。
把肥豬和肉雞裝上皮卡,和深陪著安娜來到當地的活禽牲畜批發市場。
說是市場不如叫作集市,一段坑坑窪窪的泥路兩側站滿各種小販,多是售賣成批成條的生肉,也有活禽凍魚之類的。
天氣乍暖還寒,街上的烏克蘭大媽穿的臃腫不堪,一邊操著俄語與小販討價還價,一邊對肉條指指點點。
由于不熟悉當地行情,也不知活禽牲畜的販賣方式,和深模著方向盤問道︰「安娜,我們需要擺攤嗎?」
「太浪費時間了,前面是家私人屠宰場,里面有個經紀人是我同學,可以直接賣給他。」
「你的同學?」
「他輟學了,現在跟著他父親學做皮肉生意。」
原來是皮條客!很符合烏克蘭特色。
當和深見到這位年輕的小伙子,打心眼里感到惋惜,才十八九歲就渾身酒氣沖天,站在一群白人大漢中間互相爭搶著生意。
那消瘦的身板胡子拉碴,由于入行短沒有固定的客戶,多半收入慘淡。
安娜在人群里叫住了他,小伙子顯得很自卑,想必是不願讓昔日的女神,見到自己窘迫的樣子。
「艾德蒙,車上有肉雞和肥豬,你過來看看。」
小伙子扒著車幫仔細看了一遍,發現個頭有大有小,忍不住問道︰「安娜,這小崽子也準備賣了?」
「全賣了,以後養不了了。」
說著拉過和深介紹道︰「這是我丈夫,華夏人,我要跟他去華夏了。」
艾德蒙听到這個消息非常詫異,估計心里五味雜陳,但嘴上卻祝福道︰「恭喜你!」
接著面帶不舍與懊悔,指點和深將車開進屠宰場。
回去的路上,安娜將錢數了幾遍,可能是覺得賣少了,小臉忐忑情緒緊張。
和深嘗試開解道︰「老婆,你那同學不錯,應該不會蒙我們。」
「不是因為這個。」
安娜將錢裝進口袋,扭頭望向窗外,呆呆地看著遠處的田野。
第二天上午,婚介公司開車來接和深他們。
隨身行李實在太多,不得不征用那輛老舊皮卡,多虧昨天沒處理掉,尤麗莎想給自己留個念頭,打算將它鎖在這棟老宅里。
愛麗絲想跟和深同乘皮克,安娜卻極力反對,結果是愛麗絲陪著尤麗莎與珍妮坐上了商務車。
去往基輔的路上,和深忍不住提醒安娜︰「老婆,你應該將她留在皮卡上。」
「為什麼?」
小姑娘帶著審視的目光,希望老公能給出合理的解釋。
「憑借愛麗絲的伶牙俐齒,只要旁敲側擊便能得知我們認識的經過,以及婚介公司的苟且營生。」
話已說明,安娜緊張的攥緊拳頭,可事已至此,她也無可奈何。
扭頭望著和深慘然一笑︰「老公,無論如何我都要嫁給你,如果愛麗絲亂嚼舌根,只會讓我更恨她。」
「別想的那麼悲觀,據我發現愛麗絲是有備而來,具體目的是什麼,我現在猜不透!」
你當然猜不透!
安娜低下頭不由得想起新婚之夜那晚,母親為了解釋在她面前施展巫術,卻被偷偷跟來的愛麗絲發現。
以愛麗絲對巫術的痴迷,豈會善罷甘休,要不是母親諱莫如深,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里,安娜立即抬頭認真注視自家老公,她心里也揣滿疑問。
最近幾天,老是夢到一個老婆婆不停地對她講著什麼,還有就是自己的近視莫名消失了,並且看的比原先還要清楚。
帶著疑惑問道︰「老公,跟我說說華夏文化吧,比如功夫什麼的。」
「華夏文化源遠流長,一時講不完!回國之後給你報個補習班,可以讓你盡快學會漢語,不影響日常交流。」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安娜豈會死心。
「趁現在只有我們倆,你跟我講講功夫是什麼?」
「功夫是殺人技!」
對于老婆的窮追不舍,和深只好說的狠一點,讓她知難而退。
「你嚇不到我,我見過死人,還殺過雞和兔子。」
「那能一樣嘛!」
「在我這都一樣,生命不分高低貴賤。」
跟女人扯蛋疼的永遠是男人,人家先天利于不敗之地,和深知道要是不說點什麼,小丫頭不會放過自己。
「其實華夏功夫的本質是強身健體,所謂的殺人技,是那些偏激之人的自我陶醉。」
「強身健體具體是指什麼?」
「這個簡單,比如跑的快、跳的高、反應靈敏、耳聰目明、精神專注,以及活的長久不生病。」
和深說了一大堆好處,安娜只听到耳聰目明,因為她感同身受。
如今可算弄明白了,原來罪魁禍首是自家老公,那更得防著愛麗絲虎口奪食。
「老公,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說吧,只要不過分,我盡力而為。」
「以後離愛麗絲遠點,哪怕她勾引你,也不能……」
說到一半安娜突然沉默了,因為她不相信老公擁有如此定力,畢竟愛麗絲長得太漂亮了,自己都羨慕嫉妒恨。
其實安娜的擔心是多余的,和深暫時沒這念頭。
「不要胡思亂想了,你那小姨渾身是刺,我可不敢下手。」
少騙人!月兌了衣服不就沒刺了,你還是對她有想法。
安娜氣鼓鼓的繃著小臉,說出一句驚天之語︰「老公,我媽的身子軟嗎?」
此話嚇得他手一哆嗦,方向瞬間失準,皮卡直奔右側的護欄。
相距一米時,和深終于反應過來,猛打方向盤將車子擺正,隨即詢問安娜︰「沒事吧?剛才失誤了。」
「沒事!你開慢一點,下午的飛機不用著急。」
經歷剛才的險情,一打岔讓安娜忘了追問,和深不由暗呼僥幸。
等車子重新上路,小丫頭再也沒有說起此事,期間倒是不停地詢問關于華夏的事情。
一直到達基輔的鮑里斯波爾機場,兩人依然有說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