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鉉寂?妖皇?」夜染拎起小幼仙的脖子,用他那雙攝人心魄的眼楮盯著她白淨無暇的臉。
「大神仙,你認識他?你可幫我打他?」小幼仙揮著小手,興高采烈地喊。
「你不怕我?」夜染問。
「怕?你是大神仙,灕灕不怕!」
「灕灕是誰?」夜染問。
「是我!我叫紓灕!」紓灕眨著大眼楮,笑盈盈地抱住了夜染的脖子。
「你的皮,很珍貴?」夜染問。
妖皇行事雖向來乖張,卻怎麼也跟一個小幼仙動起手來?
這小幼仙看起來,不過幾百歲大。就算吃了,連一顆金丹都頂不上。
莫不是這幼仙大有來頭?
紓灕鼓著小臉,點點頭,又搖搖頭。
「他說要扒了我的皮,給他的法器做裝飾。」紓灕嚶嚶嚶嗚嗚嗚地哭了起來,還將眼淚鼻涕噌在夜染柔順烏黑的長發上。
「你、你打得過他嗎?」紓灕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看著夜染。
被這小幼仙這麼一看,夜染倒是生了些勝負欲。
只是,他還未回答,便有護法沖進來,嚇得紓灕變成了原型躲入夜染的衣襟之中。
夜染垂眸一看,原來,是一條小白龍,鱗片閃光發亮。
這天地之間,以龍為尊,龍之中又分三六九等,白龍最得天道寵愛,是以為神官。
他見過太蒼神官,並非這副幼年的模樣,性別也非女子。
這小白龍,怕是與神官沾點親,帶點故.
護法還未開口稟報結界破損,夜染便抬手將他打了出去︰「滾。」
「……」護法嚇得尿流,連滾帶爬地跑了。
他本想稟報魔境結界破損,而且還發現了神跡,沒想到魔尊今日不悅,直接將他打出去了!
「你、你是被魔族抓來的嗎?」紓灕探出小腦袋,從他的衣襟爬了出來,「那人,好像是魔族的裝扮!而且,你的胸口有傷耶!」
「……」夜染低頭看著小白龍在他的衣襟里胡亂爬來爬去,有些無語。
現在的神裔,都如此沒有常識?
「原來,你不是大神仙!你被魔族抓了!好可憐額!」紓灕變成人樣,趴在了夜染的心口,用軟乎乎的小手指月復模著夜染胸前若隱若現的傷口。
這傷口尋常人無法發現,夜染頗為訝異,眼前這個小幼仙,竟能看得見他身上的龍鞭痕?
「……我帶你逃出去叭?」
「你帶我逃?」夜染面容冷清地問。
「嗯啊,灕灕有這個!」紓灕從袖子里拿出一面小鏡子,「這個東西,可以去任何地方噠!」
夜染看著紓灕手里的法器——萬象鏡。
「若是這個還不夠,我還有這個!」紓灕說完,晃著小腦袋,從袖子里又取出一枚法器。
這法器一出,夜染眉心微挑。
「你為何有平妖令?」夜染沉聲問。
紓灕左手的萬象鏡可去天地間靈力充盈之地,乃修仙之人可望不可求的法器。
至于她右手的平妖令……那可是能號召萬妖朝拜的法器!這東西,一般都在妖皇手里。
「偷的。」紓灕眨了眨大眼楮,「在鉉寂身上偷來的。」
她能從妖皇手里偷走平妖令?!
夜染不禁對趴在他身上這個孩子起了莫大的興趣。
「你不要說出去!」紓灕將手壓在夜染的唇邊,小心翼翼地說道。
夜染的薄唇動了動,那小手指女乃呼呼的,軟綿綿的,她的大眼楮一閃一閃的,清澈得不像真實。
他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小孩,更沒見過這麼蠢的小神仙。
小神仙從他身上跳下來,一手平妖令、一手萬象鏡,小腳兜著圈子,說道︰「這里是魔境,魔境里的魔尊是個大魔頭,長著六條腿,五個頭,八條尾巴,很可怕的!我還是先帶你走叭!」
夜染悠然起身,一襲黑袍襯得他威武高大,陰森冷艷。
而在他腳下走來走去的小紓灕就顯得晶瑩剔透,像個小精靈。
「你想帶我走?為何?」夜染問。
紓灕抬起頭,天真的說︰「是萬象鏡引我來尋你的,證明你的靈力好強,一定可以打敗鉉寂!」
「打敗鉉寂做什麼?」
「他總欺負我!他每天都想要扒我的皮!」紓灕嘟著嘴,不高興地說,「他說這天地間沒有人可以打敗他,所以我只能被他扒皮。」
「呵。」夜染露出一抹蔑視的笑容。
「我不白白讓你打架,我給你療傷,你幫我打他。」紓灕伸手拉著夜染的大手,振振有詞地說道,「我知道有一個地方,可以治療你的傷!」
夜染抽走被她握住的手,問道︰「你打算如何出魔境?」
既然一個小幼仙都能劃破結界進入魔境,證明這結界的確是該修補了。
而且,這小幼仙還說可以帶他出去?呵,莫不是他的魔境成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看看這孩子要從哪里走,便從哪里修補。
「我有好辦法。」紓灕將平妖令和萬象鏡塞回袖子里,然後打開手,比劃了一下,似是在結印。
她在空中比劃了一陣,然後手掌往夜染肚子打了一下︰「啪!這個叫隱身印!」
紓灕氣勢洶洶地打了好幾掌,然後眨了眨大眼楮,看著並無隱身的夜染說道︰「你、我、我好像還可以看見你!」
夜染一臉黑線︰廢話!
這小幼仙,似乎沒什麼靈力。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不過,夜染並無與之計較,他頗為感興趣的是這小神仙身上的平妖令和萬象鏡,以及她口中說的可以治療他傷口的地方。
「也許是因為,這印是你結的,所以你可以看到我。」夜染替她找了個借口。
紓灕一听,覺得很有道理,便點點頭︰「嗯,應該是這樣!」
說完,紓灕往自己的肚子也打了一掌︰「啪!」
「走叭!」紓灕毫不猶豫拉著夜染往殿外走去。
外頭值守的魔族看到夜染被一個小孩子拉了出來,都嚇得大驚失色,但個個不敢噤聲,畢竟方才連護法都被打出來了,誰敢說話呀?!
尤其是魔尊那帶著脅迫的眼神,一掃而過,所有人都被定住了。
「嘿,他們果然看不到我們!」紓灕得意洋洋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