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不戴這些累贅。」白慕辰說道。
「哦，我以為灕兒會第一個給你呢，因為你們都住西苑，她若是繡好，定是先給你的。」白靖安說道。
「灕兒沒給你？還是你不戴啊？」永安公主看向白慕辰，來了個靈魂拷問。
白慕辰猶豫了一下，說道︰「沒給。」
沒給？！永安公主有些意外。
她、白恩茗、白靖安都有，瞧著季飛花腰間也別著一個一模一樣的香包，怎麼白慕辰會沒有呢？
白靖安口無遮攔地說︰「定是大哥總是板著臉，讓灕兒害怕了！大哥，你不要對灕兒太嚴厲了，灕兒還那麼小，每日就跟著你舞刀弄槍的，沒哭鼻子，算堅強了！」
「就是啊，灕兒是女孩子，是咱們將軍府的小姐，你卻好似將她當男子帶似的。灕兒心里，一定怕你！」永安公主點點頭表示同意。
「母親，別說灕兒了，這府里，誰不怕大哥？我和恩茗，見到大哥，都夾著尾巴做人呢。」
白慕辰听了，掃過去一個犀利的眼神，嚇得白靖安馬上閉嘴。
「瞧瞧，你就是這樣子。」永安公主嘆了口氣，說道，「自家弟弟都怕你，何況灕兒呢。」
「辰兒，你這個一板一眼的性子，好好改一改，這樣，你也能收到灕兒繡的香包了。」
是這樣嗎？白慕辰有些懷疑自己，他有那麼嚴苛？有那麼凶？令白灕灕害怕他？所以給所有人都送了香包，就是沒有給他送？
「今後，多些笑容。讓灕兒不要那麼懼怕，灕兒怎麼說也才六歲半。好好反省吧。」永安公主拍了拍白慕辰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
「孩兒知道了。」
這一頓飯，白慕辰吃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真是好奇怪，他給白灕灕送了弓箭、送了匕首、教她功夫、給她讀書、給她扎頭發，她卻不給他送香包？！
真的是因為他太凶了嗎？
回到西苑，白慕辰對著銅鏡看了一會兒，十五好奇地從屋外探腦袋進來︰「世子，您看什麼呢？衣冠都十分整齊啊！」
白慕辰輕咳兩聲，問道︰「本世子，長得窮凶惡極？」
窮凶惡極？十五瞪大了眼楮，這是誰說的？世子面如冠玉、劍眉星目，京城里哪個世家公子能比得上？
如果世子是窮凶惡極，請讓他也長成這樣！
「世子，誰這麼大膽敢說您窮凶惡極啊？您風度翩翩，驚才絕艷，跟窮凶惡極佔不到邊！」
白慕辰看了十五一眼，心想，這府里的人終歸都是自己人，向來都是撿好听的話講。
「說實話，不然，扣你月利。」白慕辰沉聲道。
十五咽了咽口水，說道︰「世子，您要听什麼實話啊?」
「本世子，很讓人害怕？」
害……害怕？害不害怕您心里沒點數嗎？
十五扯了扯嘴角，說道︰「世子，這，這怎麼忽然想起問這件事兒了？說害怕也算不上，就是……」
白慕辰見他支支吾吾，便轉過頭盯著他。
「就是嚴肅了點，讓人有距離感，不敢親近。」十五說道。
不敢親近？這正中白慕辰下懷，他討厭陌生人跟他靠近。
他向來喜歡獨處，不喜歡身邊有人。
骨子里散發出來的生人勿近，便是他的態度。
「退下吧。」白慕辰說道。
十五點點頭，退出去了。
十五退出去後，白慕辰盯著銅鏡，唇角扯了扯，死命上揚。
這樣笑，白灕灕不會覺得有距離感了吧？
白慕辰滿意地看著銅鏡里的自己，這回，白灕灕還不連夜縫一個香包給他？
畢竟，一家人都收到了，就他沒有，想想都不太對勁。
長平街人頭攢動，往日里不怎麼出門的女子都打扮得光鮮亮麗出門了，好多小女孩在大街上跑來跑去，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白灕灕拉著季飛花的手，二人吃了糖葫蘆，接著吃糖人，吃完糖人，兩人捧著一小袋大米花坐在面店台階上，一邊吃，一邊听面店門口的說書人講故事。
白恩茗氣喘吁吁地跑到她們身邊，對著旁邊的小孩說道︰「擠一擠，擠一擠，讓本公子坐！」
旁邊的小孩好不容易佔了個好位子，怎麼可能讓︰「你去那邊坐！」
「讓不讓？」白恩茗舉著兩個糖葫蘆賄賂他。
那小孩拿了糖葫蘆，立馬樂呵呵地跑開，讓了個位置給白恩茗，這可算是坐了下來。
「你們走太快了，就顧著吃，那邊還有好玩的！」白恩茗的小臉蛋紅撲撲的，喘著氣說道。
「那邊什麼好玩兒的呀？」白灕灕漫不經心地問。
好玩的不如好吃的。
手里的米花可太香了。
「那邊有大變活人，有走鋼絲！有噴火！可厲害了！」白恩茗扯著嗓子說道。
「我還以為是變吃的呢。」季飛花說道。
「就知道吃，去不去看啊？」白恩茗焦急地問。
「不去，灕灕要听故事。」白灕灕說道。
大變活人有什麼好看的？從前她還是小錦鯉仙的時候，就已經會瞬移了。
「那、那三哥哥去啦，你們兩人乖乖在這里听書啊。」
「嗯。」白灕灕和季飛花紛紛點頭。
白恩茗跑去看江湖雜技了，李若忙跟上去，留下十個家丁看著白灕灕和季飛花。
白灕灕吃了一顆米花，然後拿起一顆米花往袖子里塞。
袖子里的小白蛇伸出長舌頭，將米花卷了進去。
小仙子，這個米花真好吃！
那是自然的。你躲好，莫要出來嚇人哦。
嗯嗯，知道，知道。
過了一會兒，米花吃完了，季飛花站起來說道︰「灕灕小姐在這里呆著，飛花去買。」
「好。」白灕灕點點頭。
面館對面的百花館二層，左丞相之女楚柔凝正在品茶，低頭一看，發現了白灕灕的身影。
「翠玉。」
「小姐，怎麼了？」
「你瞧瞧，那個身著粉色錦鯉襦裙，扎著兩個發髻，戴著紅瑪瑙步搖的小丫頭，是不是很面善？」楚柔凝指了指面館下的白灕灕問道。
翠玉走上前，往底下看，說道︰「小姐，那個小女孩，好像在哪里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