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景物不斷地往身後拋去，失神許久的張栩，這才漸漸地把心神收攏回來。
他長嘆一口氣。
「前提是我能證明這一點……」
「可要怎麼證明？」
張栩再次陷入沉思。
調查這串序列號特征碼的話，並不會有什麼結果，而如果去調查那一串被抹除的特征碼的話，那又要從何下手？
那可是被抹除的特征碼！
「對了！」
「時間！報廢時間！」
張栩急忙調轉車頭，駛向貼貼店鋪。
這一次他就不客氣了，直接來到後堂，把那位主管從燈紅酒綠中拽了出來。
貼貼主管一臉驚恐地問道︰「你……你又想干什麼？」
「還是問你問題，老實回答。」張栩瞪了他一眼，繼續道︰「這個照片上的女人叫什麼名字，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在你們這里做了？」
主管瞥了眼投影，「我只記得她的代稱叫可莉，然後……大概是一年半前離開的。」
得到需要的信息後，張栩點點頭，離開這家風俗店。
「神經病。」貼貼主管搖了搖頭。
……
「一年半以前……如果存在刪除編碼這件事，那被刪除者大概是一年半以前被殺害的！」
張栩驅車來到垃圾回收廠。
所有被遺棄的配件以及報廢的身軀，都會被回收，然後丟棄在這個地方，再由專業的垃圾處理團隊對這些垃圾進行處理。
而不管是回收團隊，還是處理團隊，都會對手頭的垃圾進行記錄。
那麼張栩只要找到回收團隊，問他們要一年半以前的回收記錄就行，以及讓相關人員指認一下大致的丟棄地點。
查詢回收記錄沒什麼難度，畢竟經常有人錯丟東西，然後屁顛屁顛地來垃圾山尋找。
不過……要錢。
之後也要花錢讓相關人員過來指認具體地點。
前前後後，兩萬塊出去了……
張栩對此一點兒也不心疼，反正是張婷的錢……
指認員帶著張栩走了一大段路，時不時停下來校準方位，一副很專業的樣子。
張栩搖了搖頭，他們都是機械生命體，完全可以調出一年半以前的記憶，或者動用輔助系統幫忙篩選。
不過仔細想想，這可是價值兩萬塊錢的服務，如果指認員‘輕車熟路’‘好不費功夫’地找到了傾倒點，那肯定會被投訴。
「是這里了。」
指認員站在一座垃圾山上，用手指劃出一大片區域，「坐標發給你了，能不能找到，就看你的運氣了。」
「行。」張栩點了點頭，順手掏出一根電子煙遞了過去。
指認員很開心的抽了起來，然後又發送給了張栩一個壓縮包。
「這是我們內部掃描垃圾用的軟件，用完記得刪掉。」
「謝了。」
張栩解壓文件，開始安裝。
一陣提示音過後，他面前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數據。
比如那邊的那只胳膊，幾幾年幾月幾日幾時拋棄的，從什麼地方回收的，這些信息一目了然。
張栩開始尋找，然而沒過多久，他發現一個十分詭異的事情。
這個地方，他來過！
當初二十四號就是在這里將他拋棄！
不遠處的垃圾山後面，還有一座座黑色豆子平湊成的滾頭滑滑梯！
「這什麼鬼東西？誰丟在這里的？」
指認員也發現了滑滑梯，檢查一番發現沒有具體數據後，連忙上報。
黑色豆子制作成的東西沒辦法回收，張栩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指認員把現場的情況上報。
至于垃圾回收廠要怎麼處理黑色滑滑梯，那就不是他需要關心的事情了。
「既然這樣的話，那這片區域下面……」
張栩蹲下來，手指觸踫在其中一件垃圾上，感知開啟！
大量信息一貫而入。
因為加載了垃圾場的掃描軟件，所以這些信息中不僅僅只有配件信息，還有丟棄信息。
很快，他找到了目標。
就在黑色滑滑梯旁邊！
張栩走了過去，看著那個完整的破損身軀，咽了口唾沫。
「居然是你！」
當初他只剩下人彘的時候，為了補全身體，從垃圾山中翻出了四個軀體配件，其中就有一個匹配度36.8%的女性軀體配件。
而這個配件，正好就是他要找的那個人！
也就是在這一刻，張栩終于意識到為什麼自己看到證件上的那張臉時，會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因為那張臉和這個軀體配件上的臉，一模一樣！
「我找到了，謝謝。」
張栩一手把軀體配件抓了起來，等回去了再繼續研究。
「行，那你自己回去登記吧，我得留下來處理這個東西。」指認員拍了拍黑色滑滑梯。
張栩點了點頭，帶著軀體離開返回回收站，又交了一萬元才將這具軀體領走。
「這錢也太好賺了……」
交錢中的張栩忍不住發出感慨。
……
「在不？有意外收獲。」張栩給張婷發去消息。
「你找到失蹤者了？」張婷眼楮一亮。
「如果順利的話。」張栩深吸口氣，「然後，我現在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我這里有一具廢棄軀體，你拿回去研究一下，重點是查詢一下這個人的編碼。」
「特征碼！」
「特征碼就特征碼，你去查一下。」張栩搖了搖頭，同一個事物有很多種叫法，不是很正常的嗎？
就好像狗和犬，土豆和馬鈴薯，番茄與西紅柿……
「我給你一個地址，你把軀體和那只手放在那里，等我下班回家研究一下。」張婷回應道。
「行，辛苦了。」
「不客氣。」
……
從張婷那里拿到地址之後，張栩把車開過去，將軀體搬上樓，輸入張婷給的房間密碼打開門，將軀體丟了進去，順帶將那只手放在一旁。
「記得先弄軀體，這東西比手更重要！」張栩提醒道。
「理由？」
「等你出結果了，我再說。」張栩搖了搖頭。
張婷翻了個白眼，回復道︰「嘁，打啞謎是吧？」
張栩糾正道︰「不，我怕說了理由會影響你對結論的判斷，希望你能理解一下。」
張婷嘆了口氣，回道︰「知道了，另外你別想著在我房間里裝監控和竊听器，我有的是屏蔽手段。」
張栩搖了搖頭，一臉無奈地拆掉了剛剛裝好的針孔攝像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