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要臉。
而且身為女子,這人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她。
0916皺眉盯著她,「我已經幫過你一回了。」
冒著危險,偷听他主人和太後講話,他覺得他已經夠義氣。
「別給自己臉上貼金。」安常懶懶道。
0916︰「……」
行吧。
他其實是被逼無奈。
「那你什麼時候給我解藥?」
安常挑眉,「這就想要解藥了?京城禁地里,是誰痛哭流涕要我救你一命?又是誰說此事後願以我馬首是瞻,為我做牛做馬?」
0916︰「……」
怎麼會記得這麼清楚。
當時太受驚嚇,他說了什麼連他自己都忘了。
安常道︰「過陣子吧,解藥沒帶在身上。」
0916︰「……」
威脅,這一定是赤果果的威脅!
看到他控訴的眼神,安常嘆氣,「我不喜歡威脅別人,如果你不願的話那就還是算了吧……只是不知你體內劇毒發作時,我要怎樣才能將解藥傳與你。」
0916︰「……」
大難不死的狂喜早已被拋之腦後,他現在只感覺被氣的說不出話來……想一刀把這人剁了!
他古怪的看向安常——這就是,楚長安?
魔宮的那位,楚長安?
傳聞,魔宮少宮主長居魔宮,想要見她一面比登天還難……她痴迷修煉,是個名副其實的靈痴。
人們說談的多的,是她修為如何如何深不可測,天賦是如何如何的罕見難得……性格這一塊,反而談的少了。
但想來能坐上魔宮少宮主那個位子的人,多多少少也得有些手段——
再看看眼前這人,他雖然不知道魔宮少宮主在人前是一副什麼模樣,但私底下——
……魔宮少宮主,怎麼會是這麼個玩意兒!
單憑這副不要臉的樣,就同傳聞中冷艷高冷的魔宮少宮主沾不了一點的邊——難怪主人和那位大人都沒有猜到她是從哪冒出的小怪胎!
偏偏有人還能忍……不,說是忍也不確當。
0916看向坐在桌前細致作畫的人,臉上浮現吞了一把黑乎乎的蒼蠅的難受表情。
一些話噎在喉間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難怪有時楚長安會取下發上那血玉雕鳳簪看著微微出神,原來那里邊還藏了一個人的靈魄。
0916好奇的又看了楚長安束發的血玉雕鳳簪一眼。
現在那個困著護國神獸的陣法乃先帝親自所下,後來攝政王與那位大人皆先後加固過,對外來者的氣息極為敏感……
這位公子跟著楚長安進那陣法時,攝政王同那位大人居然皆未有一點察覺!
怎麼可能!
0916仔細盯著楚長念,朝他筆下畫作微微側身瞧去……宣紙上的女子,明眸善睞,雖不能動作卻足以美的動人心魄。
但——
這可不是楚長安的臉。
楚長安也看去,贊道︰「畫的極好。」
這夸人多少有些敷衍……0916站著未動,頂著一張嚴肅的臉內心古拉古拉,如果換他來夸,定可以夸出個天女散花——
像沒有听出這夸贊里邊的隨意似的,楚長念唇角微彎,楚長安手里的血玉雕鳳簪也跟著有流光閃過。
「是皇宮里下的通緝令將你畫的丑了,未瞄出你神韻一二,有了比較,你才覺得我畫的好。」
楚長安道︰「長念總是這樣謙虛。」
0916︰「……」
那是。
不謙虛一點都干不出這樣睜眼說瞎話的事。
哪怕他不懂畫,但他感覺通緝令上的女子雖說沒這位公子所作的這般令人大感驚為天人,但也是極美了……
他暗暗搖頭。
可惜啊,沒有把楚長安那身不要臉的氣質畫出來。
安常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眸光落在楚長念端正的坐姿上……0916點頭,現在那股厚臉皮的氣質倒是斂了許多了。
「長念畫的,可不是現在的我。」
楚長安眉眼間情緒盡斂,叫人不明她喜樂,「我以前,是不是見過你?」
0916在一旁站著,莫名想起了听過的一出戲里的一句台詞——
「這位哥哥,我原是見過的。」
正出著神,楚長念眼神溫潤偏頭看向他……0916急忙收起內心月復誹,靜默退出了房門。
多麼俊美的青年啊,氣質一看也知定非常人,被楚長安這樣的女混賬纏上,可真是可憐……
但他也不能做什麼啊……他長的也還行,應該算得上好看吧……就憑楚長安之前待在京城禁地牢房里的那德行,萬一轉頭看上了他可怎麼辦?
還是快點出去吧,他待在那氣氛怎麼這麼尷尬……
嗯——
楚長安如果調戲那位公子,那位公子會不會忍不住一拳揮上去?應該不會吧……看起來那麼冷靜自持……
楚長安不要臉歸不要臉,實力應該還是有的,應該可以躲過去……
想起京城禁地里楚長安超越常人的彪悍凶猛,他加快腳步飛速離開。
雖然是個女混賬,但她有混賬的實力啊。
……
房內倒沒有他腦補的場景發生,安常只是雙手撐在桌上,上身微微彎下好湊近看著楚長念。
楚長念抬頭看著她……倒也沒有從椅子上站起來。
眼尾微微染上絲紅。
楚長安靜靜觀察他……眼睫比她長些,微微翹著,像脆弱的蝴蝶一樣輕輕扇著翅膀……眼眸一如既往的平靜,直視著她。
她一瞬間有種錯覺,這雙眼眸仿佛永遠不會有情緒一樣。
但錯覺就是錯覺,楚長念的目光其實是很溫潤和煦的。
「長念,」她開口,「我有沒有說過,你同輝耀殿的白墨聖子有些像?」
楚長念輕笑,雙眸依舊平靜。
「沒有說過。」
楚長安道︰「不是長的像,是你們這雙眼楮像……給我的感覺也有些像。」
楚長念起身,自顧自的開始收拾桌面,「听聞魔宮初一同白墨長的也像。」
楚長安︰「長念知道初一同白墨長什麼樣?莫非是去過蒼穹大賽?」
「別人知道初一長什麼樣我倒不覺稀奇,只是那白墨神秘的緊,不說世人,連我也沒怎麼見過他。」
楚長念眸光微轉,視線留著她身上。
「嗯。」
楚長安失笑︰「……」
又來了又來了。
一不想說話……或者是不知怎麼回答是好,就總是這般眼神含蓄,暗含委屈的瞧著她。
楚長安嘴角微抽。
……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他以為自己,真的學到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