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門外,傳來吵鬧聲。
這聲音很耳熟,呂信走到走廊上一看。
吳德和張小夢正攙扶著張美美朝前方的精神科診室走去。
陳嬌嬌和兩個便衣JC跟在他們後面。
吳德見到呂信,情緒有點激動。
他走過來拍了拍呂信的肩膀︰「老呂,謝謝你啊!」
呂信︰「嗯?」
吳德看了一眼陳嬌嬌,對呂信感激的說︰「陳警官告訴我了,是你向警方提供了重要的線索,撞傷我小姨子的肇事司機已經抓住了。那個挨千刀的,真希望他牢底坐穿!」
陳嬌嬌露出了崇拜的表情︰「呂信,我和凌樹警官說了,改天就讓他定制個你的雕塑,以後我們局里都要供你為神啦。」
呂信︰「哈哈哈,好啊好啊。」
呸!真是個臭表臉的宿主。
張美美雙眼無神,呆滯的看著前方,嘴里喃喃︰「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張小夢看向吳德︰「老公,我們還是先把美美送到診室吧。」
吳德點了點頭︰「好。」
他又轉身對呂信說︰「改天我請你吃飯。」
吳德三人走後,呂信問陳嬌嬌︰「衛康抓住了麼?」
陳嬌嬌搖搖頭︰「暫時還沒有,讓他給逃了。我們還懷疑衛康買凶殺人,昨晚那個想要殺死肖陽的假醫生,多半是衛康指使的。」
衛康外表看起來彬彬有禮的,內心卻一肚子壞水,果然人不可貌相。
「叮鈴——」
呂信的手機鈴聲響了。
是杜英姿打來的電話。
「杜小姐?」
杜英姿在電話那頭輕輕抽泣︰「呂先生,有空麼?」
杜英姿的聲音帶著哭腔,听起來十分無助。
呂信︰「有。你怎麼了?」
杜英姿哽咽道︰「方便陪我喝兩杯麼?」
呂信︰「……」
掛了電話之後,杜英姿給呂信發來了一串地址。
佳豪小區,1101。
呂信按著地址找到了杜英姿的家。
他按響門鈴,沒一會兒門就開了。
杜英姿雙眼紅腫,臉頰通紅,渾身都是酒氣。
呂信往她身後一望,客廳的地上掉了幾個空酒瓶子,還有被撕碎了的婚紗照。
杜英姿側了側身︰「進來吧。」
杜英姿看起來很頹廢,與以往她干練精神的狀態簡直判若兩人。
呂信問她︰「怎麼喝這麼多?小心傷胃。」
杜英姿不顧形象的坐在地上,她靠在沙發旁,拿著桌上的相框看了很久。
相框里,衛康背著她,兩人都笑得很幸福。
「我沒有家了。」
杜英姿哭著說。
呂信坐在她旁邊的地上,他看著地上的酒瓶子對杜英姿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干脆,給你炒兩盤下酒菜?」
呂信畢竟是鋼鐵直男,安慰女人這種事嘛,他並不拿手。
看到呂信這副一本正經的表情,杜英姿破天荒的笑了。
「好啊。」
說干就干,半個小時後,呂信端著一盤炒花生和一盤可樂雞翅上桌。
兩人坐在地上,一邊喝酒一邊吃菜。
杜英姿搓了搓眼淚︰「我三歲的時候,爸媽就離婚了。後媽進門,沒過幾年又給我爸生了兩個孩子,從我弟弟出生的那一刻起,那個家就已經沒有我的地位了。」
「研究生畢業那年,我遇到了衛康,本以為能和他組建一個新的家,相濡以沫過完下半輩子,誰知道……」
「衛康竟然是頭披著羊皮的狼!」
杜英姿的情緒有些激動,傷心中又夾帶著憤怒,她猛地喝了一口酒。
呂信靜靜的听她訴苦。
外邊的天色逐漸變暗。
地上的空酒瓶越來越多,杜英姿酒量不錯,喝了一個下午也沒喝斷片兒。
杜英姿從地上爬起來,坐在沙發上。
「時間不早了,可以吃晚飯了。要不,你再去炒兩個菜?」
呂信挑眉道︰「杜小姐,你還真不客氣啊?」
發泄了一個下午,此刻杜英姿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我在江海市的朋友很少,你就當可憐可憐我這個離異人士吧。」
呂信︰「你和衛康這麼快就離了?」
杜英姿無奈的笑了笑︰「跟他遲早都要離的。」
呂信走進廚房開始做菜,杜英姿在客廳打掃衛生。
晚飯三菜一湯,菜色一般,但味道不錯。
杜英姿咬了一口雞腿,連連夸贊︰「以後誰嫁給你,誰就有口福了。」
呂信︰「哈哈哈哈,謝謝夸獎。」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邊吃邊聊。
時間漸漸的到了晚上九點。
杜英姿每天都有看新聞的習慣,她打開電視,調到了新聞頻道。
正巧不巧,電視上正在播報通緝衛康的新聞。
「下面發布一則懸賞通告,犯罪嫌疑人衛康,男,涉嫌買凶殺人、故意傷害……」
看到這則新聞,杜英姿心里又涌起了一股難受的情緒,她迅速關上電視,疲倦的揉了揉太陽穴。
本來已經平復的心情,又變得糟糕起來。
杜英姿嘆了一口氣︰「我累了。」
呂信起身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杜英姿點了點頭,她往沙發上一倒,整個人都蜷縮在了沙發上。
呂信看看時間,21點15分,再過45分鐘,他就要直播了。
半個小時後,呂信到達古昌醫院。
他拎著一打啤酒和一袋烤串走了進去。
王九和趙文和一聞到香味就跑了過來。
王九笑嘻嘻的說︰「哎喲喂,呂老弟來啦!」
呂信把啤酒和烤串遞給他們︰「今晚你們準備帶我去哪里啊?」
王九大口大口的吃著肉︰「別急啦,吃完馬上帶你去。」
古昌醫院對面是一片荒地。
沙沙沙……
草叢中,好像躲著個什麼東西。
衛康緩緩從草里探出了腦袋。
他眯了眯眼,盯著古昌醫院的大門口,嘴里罵罵咧咧︰「他娘的,好不容易跑到這里想躲幾天,沒想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也有人。」
衛康听說古昌醫院已經荒廢了十年,他本以為這附近沒人,就想來這里避避風頭。
衛康目不轉楮的盯著醫院大門看,終于看清了站在門口的人是誰。
「那不是呂信嘛?他一個人在這里對著空氣自言自語做什麼?」
衛康生怕打草驚蛇,又縮頭縮腦的躲進了草叢里。
衛康蹲在地上四處張望,終于,他發現不遠處有一棟爛尾樓。
他緩緩站起來,躡手躡腳的跑向了那棟爛尾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