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屯在邊境線3公里之內,靠邊境線和Y國境內的山大都是石山,這邊國內的大多是土山,稻田、坡地充足,土山上林木非常豐富,所以白家屯的自然條件還是相當不錯的,只能說白家老祖宗還是很會挑地方的。
三四十戶人家散落在一片土丘陵山腳下,住得比較分散,前面是一片水源充足的稻田。這個年代,雖然糧食自給自足解決了,但大家手上還是沒什麼錢。
這從村里的房子就可以看出來,現在還大多是石頭房或者土坯房。後世村里人從事邊貿或者走私,家家戶戶都富得流油,起的房子一座比一座漂亮,不比城市里的別墅差。
從機耕路走進村子,白甘家的房子在村子最里面,也可以說是最外面,因為在再往外面兩公里就是邊境線了。
當年白初民結婚時,和白初仁分家,白初仁幫助白初民另覓宅基地起房子,白初仁作為長子和母親繼續住在老宅。
「大痣回來了?听說高考考得不錯?」這是一個堂叔打的招呼。
「嗯,六叔在忙著呢?」
「大痣,你讀書那麼厲害干嘛?害得我三天兩頭被家里罵,說你長個大肉瘤都能學那麼好!」這個熊孩子滿滿的怨氣,把家里人全賣光。
「呵呵,我也想學差點啊,可是實力它不允許,我有什麼辦法!」
小屁孩自閉了︰「……」
踫到了若干人,說了車 轆話,才終于走到位于村子中心的老宅。
白甘大伯家對老宅也進行了擴建改造,院子就小了些,兄妹倆進去和大伯母、堂嫂打了個招呼,說晚上過來吃飯,然後就先回到自家房子。
經過10來年擴建,白甘家的房子由最初的三間土坯房,已經擴建為現在的4間石頭房和3間土坯房,呈曲尺形,用石頭圍了個院子,土坯房已經作為廚房和雜物房用了。
當地雨量豐沛,白甘家周圍種下的荔枝、龍眼、番石榴、黃皮果等果樹根本不需要護理,長勢就很好,此時正是黃皮果和番石榴成熟季節,白依婷連自己的房門都不開,把小包往客廳一扔,就跑去摘水果吃去了。
房子久不住人,有一股霉味,灰塵也是少不了。白甘打開所有房門通風,打掃衛生,鋪床……忙得不可開交。
白依婷自己吃夠了水果,也摘了一把黃皮果洗干淨了,跟在白甘身邊,也不幫著干活,就是久不久往白甘嘴里喂一個黃皮果。邊干活邊吃著酸酸甜甜的黃皮果,白甘竟體驗到一種幸福的味道。
「哥,我們在老家住多久呢?」
白依婷撥了撥額前的劉海,坐在四方桌前的長凳上,小腳丫晃啊晃的。
「住個三四天吧?」
「干嘛不多住幾天呢?反正你的高考分數又還沒出來,回去也沒什麼事!」
「後面我還有一些計劃,時間不等人啊!」
「哥,我覺得你自從那天從響石嶺回來後變化真的好大,有時我覺得你比老爸還成熟穩重了呢!」
「是嗎?你沒看到一句話嘛,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你看,雖然我高考成績應該很不錯,但家里沒錢啊,你不知道,今天我和老爸去找姑姑借錢」
白依婷听著哥哥說起借錢的事,原本亮晶晶的大眼楮黯然下來,淚水已經彌漫了眼眶。
「妹兒,求人不如求己,我計劃自己想辦法解決學費的事情!」
「可是,我們還小,掙錢哪有那麼容易喔!」
「沒事,我都有計劃了,你就做好幫手就行了!」
「哦,好吧」白依婷的語氣中明顯的不相信。
把家里搞清爽能住人了,白甘在旁邊的小溪流里沖了個澡,就帶著妹妹去大伯家吃晚飯。
白甘大伯一大家子人。大伯這時才45歲,一直在家務農,屬于溫厚善良的人。大伯母比較精明,但做人總體過得去,和李月梅相處也還算和諧。
堂哥白兆東23歲,為人豪爽,後來做邊貿生意也賺了不少,堂嫂陳小娟和兩歲的小佷子白敬,堂姐白依然和最小的堂弟白兆西。
白依然20歲出頭,和她大哥一樣,只讀到初中畢業就在家務農了。白兆西17歲,現在在縣二中讀高二,明年高考如沒有變化,考上了個大專,畢業後在縣里一個事業單位工作。
農村人的晚飯也簡單,因為多了白甘兄妹,多煎了一盤咸海魚,炒兩三盤青菜,再加兩個淹咸菜,因為天氣熱,晚上也是吃稀飯。
簡樸、融洽,飯桌旁的氣氛不錯。只是聊到白甘高考估分高,報的是人大的時候,白兆西同學就躺槍了。
白甘又成了「別人家的孩子」,白兆西就成為大伯一家教育的對象。
郁悶的白兆西只好低著頭,悶聲發大財,狠狠的多吃了兩條咸魚和一碗稀飯。
白甘把白依婷留在大伯家玩,說自己要到處轉轉,便先回家去了。
因為白甘說從明天起自己在家做飯,所以臨走時大伯母就給他摘了一大把青菜。
糧食白甘家是不缺的。白初民在鄉中學時白甘家一直是種田的,去年搬出縣城後,稻田都給了大伯家種,大伯會給白甘家分點口糧。
回到家,白甘就準備起來。拿出在縣城買的兩節大號電池裝進手電筒里,試了一下沒問題,找出老爸的兩張漁網,放進家里的挑水桶里,見天色還比較亮,挑著桶就出了門。
從白甘家往邊境線走,下午6點多鐘的時候,基本上不會再踫到村里人了。白甘小時候經常和小朋友們滿山遍野的跑,對這些路還是比較熟的,抓魚那次也來回跑了兩三次,白甘還是自信能找到那個池塘。
前面的1公里多路不存在安全問題,白甘走得比較快。越到後面白甘就走得越慢,他要小心的認路。離邊境線越近,白甘的心跳越是加速,這玩意兒一不小心觸發了地雷,那可就完了。
在南方,8年的「封山育林」可不是開玩笑的,那山上真是變成原始森林一樣,白甘正在走的山谷也是荊棘遍地,茅草長得有兩個白甘高。
白甘小心奕奕的分開茅草,這時天色已經有點暗下來,加上茅草掩映,白甘只能打開手電探路,應該是進入雷區了,那個池塘差不多就在200多米外。
不過,在一個分叉路口,白甘懵圈了︰向左還是向右?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