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雲城。
海灣酒莊。
南冰原的風帶著寒意輕輕撫過這座莊園,浸潤著淡淡的酒香。燈火輝煌,霓虹彩光,彌漫著濃濃的醉意。人影憧憧,隱隱約約是俏人的嬌羞。
時間八點整。
周陽哼著歌,踩著點,走進酒莊。在侍從的引導下,沿著酒莊彎彎繞繞的回廊,來到晚宴廳。將外套月兌下來遞給侍從,周陽打了個響指,從身邊酒侍的托盤上端過兩杯酒。
端著酒,繞過舞池里幾對漫步的情侶,周陽走到舞台上,站在一位彈奏鋼琴的女子身後。
鋼琴聲戛然而止。
「我以為你不來了呢?」一襲紅裙的女子背對著周陽說道。
「不來你這兒,我能去哪兒?」周陽不以為意,坐到女子身旁,遞上一杯酒,「南冰原冰層一百米深處取出來的87年菲拉酒。」
現在是聯盟101年,也就過去14年。
「又拿我的酒討好我?」女子轉過頭,一雙琥珀紅的美目盯著周陽。
「干杯。」周陽可不在乎。
酒是情調,是誰的無關緊要。
酒杯相觸,女子直接豪飲。
周陽笑了笑,一飲而盡。
喝完酒,彼此看向對方,眼里都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周陽伸出手,輕輕撫模女子慵懶卷的火紅長發,感慨道,「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我很開心。」
「我也是。」
「你就像一朵火焰,而我就是撲火的飛蛾。」
「少來!」女子站起身,牽起周陽的手,
「陪我跳支舞。」
「好!」
周陽欣然同意。
樂隊奏樂,彩燈迷幻,輕緩而又柔美的音樂在兩人心間流淌。
女的烈焰紅裙,火紅長發宛若綻開的紅蓮。
男的容貌俊朗,眼角總是帶笑。
這是女子的酒莊,這是女子的舞池,這是周陽的夜晚。
……
時間夜晚八點五十。
「周陽,這天地間怎麼生出你這麼個俊俏的人兒呢?」女人醉了。
「因為有你這麼一朵迷人的花兒在勾我的魂呀!」周陽扶著女人進了房間。
「臭不要臉!」
看著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女子,周陽瞧了瞧時間,八點五十九。
他笑了。
「真是個可愛的富婆!」
說話間,彎下腰,用手指彈了彈女子細膩圓潤的臉。
……
五十九秒之後。
周陽打開門,看向女保鏢。「照顧好你們的小姐。」
說著,消失不見。
……
時間夜晚九點十五分。
已經洗了澡,換了一身白T恤,破洞牛仔、帆布鞋的周陽出現在‘辣上頭’火鍋店。
「嘿!陽子!這兒呢!」
一位扎著長馬尾,穿著藍色牛仔連體褲,青春歡快的女生朝著周陽招手。
周陽走上前去,坐在她的對面,「喲,今天真漂亮!」
「我哪天不漂亮了!你來點!」張子倩把菜單遞給周陽,笑眯眯盯著他,眼楮彎成了月牙兒。
「你再盯著我,看你的人都要吃醋了。」周陽一邊選菜,一邊問道,「豬腦來一盤?」
「半半分。」張子倩晃動著腦袋,說道,「吃醋就吃醋,我眼里有你,你不喜歡麼?」
「喜歡,發自內心的喜歡。」
周陽抬起頭送了個飛吻,繼續點菜,「來一條牛鞭?」
「要吃你吃!給你補補!」張子倩臉色紅撲撲的,「一看你就在敷衍我。」
「這還用看麼,我就是在敷衍你啊!」周陽將菜單遞給服務員。
「哼!」張子倩撅起嘴,別過頭不說話。沒一會,她又轉過頭,笑眯眯看著周陽,「你說我怎麼就喜歡你這麼一個直男呢,說點溫柔的情話不好麼?」
「我怕我溫柔起來把你嚇著。」
……
時間夜晚十點二十九分。
天藍酒店天子套房。
「我沒醉!再喝!」醉醺醺的張子倩揮舞著手臂,說著醉酒的話。
周陽看著對方瘋癲癲的模樣,笑眯眯道,
「哎,真是一個單純的姑娘!」
「我就不客氣收了。」
……
五十八秒之後。
周陽打開門,瞧了眼走廊上的監控,直接消失不見。
……
時間夜晚十點三十九分。
洗了澡,換了一身藍色T恤,藍色休閑褲,運動鞋的周陽來到公交站台邊,靜靜地等候。
十點四十分。一輛公交車在站台緩緩停下。
站台昏暗的燈光下,周陽靜靜地看著公交車上下來的女孩。
女孩子下了車,四處張望,看到周陽,眼楮一亮,嘴角不自覺揚起笑意。隨即滿臉甜蜜地小跑到周陽面前。
然後低著頭,眼神躲閃,也不說話。
「加班到這個點,餓了吧,帶你吃點東西。」周陽模模女孩的頭,拿過女孩的包,牽起女孩的手就走。
「這麼晚了吃東西,我會胖的。」女孩弱弱地說著。
嘴上這麼說,她卻沒有抗拒,腳步直接跟上了周陽。
「看你瘦的,都要皮包骨頭了!」周陽略帶責備的語氣道。
「沒關系,瘦一點好看。」女孩吐了吐舌頭。
「呵,還好看?」周陽故作嫌棄,「說好了啊,我可不喜歡骨感的,硌得慌。」
「啊?」女孩委屈道,「那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傻瓜!嫌棄誰也不會嫌棄你啊!」周陽說著伸手刮了一下女孩的鼻子。
「哎呀,鼻子會被刮扁的。」女孩這般說著卻沒有躲開。
「你本來就不高。」
「討厭!人家鼻子很高的好吧!」
「我說的不是這個。」
……
這是一個可愛的努力的女孩,周陽請她吃了碗麻辣燙。
「你的性子可以辣一點,不要遷就別人。」周陽模模女孩的頭。
「你,你不喜歡麼?」女孩子低下頭。
「我很喜歡,但是我怕你被人欺負啊,小傻瓜!」周陽輕輕捋順她耳鬢的頭發。
「以後對別人辣一點,不要就知道遷就,大膽去拒絕。」
「我,我……」女孩子眼淚汪汪。
「沒事,有我呢!」周陽輕輕拍著女孩的背,一會兒,女孩便睡著了。
……
時間夜晚十一點四十分。
一間簡陋的臥室,這是房間隔開來的一間小隔間。周陽抱著女孩出現在這里。
輕輕將女孩放到床上,看著女孩柔美的面容。
周陽笑了。
「小可愛,失禮了哈。」
「我動手了。」
……
四十六秒之後。
周陽打開門,走出房間,吹了一會冷風,直接消失不見。
……
時間夜晚十一點五十九。
周陽坐在雲城最高樓雲頂天宮的天台邊緣,雙腿掛在外面,看著遙遠的南方。
南方雲港碼頭燈火萬千,幽藍的海水洶涌澎湃。
海的盡頭,有一抹白,那就是南冰原。
這個世界最大的一塊冰原陸地。
拐杖聲響起,一個老婦人拄著拐杖走到周陽身後。
「你終于願意娶我了麼?」老婦人咧開嘴,似乎很開心,黑黃的牙齒露出來,「你能如約而至,我很開心。」
「我卻開心不起來。」周陽嘆了口氣,「抱歉,你年紀太大,我救不了你。」
轟!
一簇艷紅的火焰猛地從老婦人身上竄起。
「你!你!你這個負心漢!」
老婦人一邊哀嚎,一邊掙扎。她的身體開始膨脹,手臂變粗,指甲變長,心口有鮮紅的肌肉竄出。
緊接著,血色的肌肉群就像紅蚯蚓一樣整簇整簇鑽出老婦人褶皺的皮膚,在火焰中瘋狂搖曳。
然而,烈焰更猛。
縱使老婦人異變,也在一分鐘的時間里,將她燒得灰飛煙滅。
「哎……」
周陽掏出一本筆記本,把老婦人的名字劃掉。
最後看了眼雲城美麗的夜景,周陽身影緩緩消失。
「別了,美麗的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