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後,千璃吩咐許驥護法,自己則躲在屋子里煉制毒藥。
整整兩日都沒有出房門,許驥在外面倒是等得百無聊賴。
早知道這丫頭喜歡研究毒藥,卻沒想到煉毒也要這麼勞心費神,與煉丹似乎也不遑多讓了。
在西陵大陸,煉毒師大多是讓人不齒的,因為他們通常陰險下作,手段叫人防不勝防,所以導致煉毒師這個職業,在西陵大陸基本上是人人喊打。
然而許驥並不覺得。
究其根本,他們蠱王宗也算是臭名昭著了。
既然大家臭味相投,就誰也別嫌棄誰。
他壓根不覺得職業有高低之分,多一種保命手段,何樂而不為呢?
而另一邊,那藥坊的人,盯了季千璃與許驥兩天,也回去復命了。
「你是說,他們身邊沒有第三個人?並且那少女整整兩天閉門不出?」
姚掌櫃眯了眯雙眼。
「這麼說,他們購買藥材,確實是煉丹,嘶這般年少的煉丹師?」
越想,覺得越是心驚。
看兩人的年齡,不超過十六七,卻已經可以獨立煉丹了?
難道是哪位煉丹大能的徒弟,來此體驗生活?
「那我們怎麼辦?要不要動手?」那去監視的男子問道。
「暫時不要,此二人或是有神秘背景,還是不要輕易惹來敵人。」
姚掌櫃搖了搖頭。
他們百草堂因為沒有煉丹師,始終被隔壁羅家壓著一頭,就因為羅家有一位煉丹師,能煉制出療效好的傷藥,所以在傷藥這一塊,羅家幾乎已經壟斷了。
這里臨近娑納平原,有不少舌忝血之輩,在療傷藥這塊,絕對是暴利,是以百草堂也想分一杯羹,然而苦于招募不到煉丹師。
前兩日見到季千璃與許驥二人獨自購買藥材之時,他便動了心思,若是真有一位煉丹師在此地,不管是威逼利誘,定要他替百草堂賣命。
但是听聞是季千璃親自煉丹之時,姚掌櫃卻猶豫了。
能教出這樣天賦優秀的弟子,不知道幕後老師,該有多厲害。
「既然不能交惡,便讓她參與到那件事里,羅家不會允許寶物流落他人之手,所以,必有相爭。」
從後堂出來一人,二十多歲,相貌堂堂,卻有一雙精于算計的眼楮。
「但是,此二人的實力我們並不清楚,也許他們並不能引起羅家注意。」
姚掌櫃心中一動,隨後又似乎有些懷疑。
「你覺得年紀輕輕就能到這娑納平原來歷練的人,會是尋常人麼?此舉既能利用這個煉丹師打擊羅家,百草堂還能在他們兩敗俱傷之時奪得寶物。」
那年輕人冷笑一聲。
姚掌櫃張了張嘴,他不太明白公子為何就篤定那兩名少年能威脅到羅家。
只是轉念一想,如果有百草堂推波助瀾,自然可以做到,他拱手道︰「屬下這就去安排。」
最後一爐毒丹煉成,千璃伸了個懶腰。
似又進步了。
她可渾身都是毒,現在。
「梨子,你煉好了嗎?」許驥在外面敲門。
「何事?」
千璃問道。
「那個什麼百草堂的人,要見你。」
許驥說道。
「百草堂的人,是什麼人?」千璃有些懵,早就將百草堂忘得一干二淨了。
「你看了就知道了。」許驥似乎是有些無語,再度說了一句。
千璃默默點頭,手里卻不慌不忙的整理著煉丹爐。
等她出去時,姚掌櫃茶水都續了兩杯了。
只是他倒是耐心,絲毫沒有表現出不滿。
「姑娘,姚某已經等候多時了。」看到千璃的身影,姚掌櫃便立即站起身。
千璃用眼神詢問許驥,然而許驥兩手一攤聳聳肩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扯扯嘴角,千璃只得問道︰「不知掌櫃的找我們有何事?」
時間倒是也卡得準,就跟一直有人盯著似的。
一直有人盯著?
千璃目光一動,似想到了什麼。
「那煩請姚掌櫃有什麼事,就請明說。」
姚掌櫃點點頭,似乎斟酌了下一下措辭,才開口道︰「是這樣,後天棲鳳山有寶藏現世,據說有極品功法,姚某是特意來請二位與百草堂結伴的,一起參加。」
極品功法?
千璃眼神微微一動,季家最強的也只有紫色功法,紫色往上便是紅色,之後最強的金色。
倒是不知道這個極品功法,到了哪個階段。
「呵呵,您放心,這次現世的寶貝,至少也是紫色,甚至啊,有可能是紅色。」
姚掌櫃見千璃已經心動,便再次開口說道。
「那倒是不知道,你們百草堂,又怎能邀請我們兩個游歷到此的外人呢?此等好事,不是越少人得知,越好嗎?」
雖然心動,可千璃腦子也沒壞,這樣的好事,百草堂讓兩個外人知道,絕不會這麼簡單。
「姑娘有所不知,棲鳳山異變,已經有不少人知道了,這並不算是什麼秘密,來邀請二位,也確實是因為,百草堂的隊伍里,需要一個煉丹師,否則,寶物可能會落入他人手中。」
「並且我保證,若是最終寶物被二位得到,百草堂絕不會搶奪。」
姚掌櫃笑著說道,雖然不知道這笑容中有幾分真心。
煉丹師?
千璃與許驥對視一眼。
看來這兩日百草堂必然派人來監視他們了,只是百草堂的人並不知道千璃閉關不是為了煉丹,而是為了煉毒
並且,千璃並不覺得百草堂真有那麼好心,若真給她與許驥得到了,百草堂能心甘情願為他人做嫁衣嗎?
不過,倒也可以利用一番,說不定借著百草堂的東風,她與許驥真能從中渾水模魚
反正,送上來們來的機會,不要白不要。
富貴,可是險中求。
「二位考慮得怎麼樣?」姚掌櫃目光略有些閃爍。
「既然姚掌櫃這般有誠意,我們也不好推辭了。」千璃道。
「哈哈哈,姑娘當真是爽快人,這樣的話,那後天早晨我派人來接你們二位。」姚掌櫃哈哈大笑一聲。
眼底卻閃過一絲嘲諷,也許在他看來,季千璃就是一個經不起誘惑的小丫頭片子,隨便一哄,便上了勾。
殊不知,千璃心中卻與他懷著同樣的心思。
最終到底誰給誰做了嫁衣,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