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此時的二皇子,還在自己到底有沒有中毒這個疑惑中搖擺不定。
「說完了嗎?說完了我要走了。」
杜小蠻抱著手臂冷眼看著二皇子。
這貨拉著她出來巴拉巴拉說了一堆,她也沒搞明白這貨的重點究竟是要表達什麼。
「杜小蠻,你這小怪物有沒有認真听本皇子說話?」二皇子十分不滿杜小蠻的態度。
「你都看出來我沒有認真听了,那你還有講的必要嗎?」
杜小蠻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氣得二皇子想要吐血。
「我說,杜小蠻,你不覺得你有點叛逆嗎?本皇子好歹也是連老的外孫,還是煉丹公會會長的學生,你就不能對我保持應有的尊重?」
「尊重?尊重是互相的,這麼多年,敢問尊貴的二皇子,有沒有尊重過別人?」
杜小蠻冷哼一聲。
「哼,以本皇子的身份,需要尊重那些賤民和垃圾?」二皇子撇嘴。
「所以,我們不需要繼續說下去了。」杜小蠻冷冷扯了扯嘴角,眼中有一些失望。
她還以為,二皇子轉性了,會思考了,會設身處地了。
卻發現是自己想多了。
罷了,反正這樣的人,也不可能做成朋友的。
杜小蠻眼中的光芒,略有些刺眼。
二皇子喉結一滾,突如其來的有一絲不舒服的感覺。
幾個月不見,眼前的少女似乎瘦了一些,眼神也更加堅定,不似從前那般畏縮。
以前,每次自己欺負她時,她都是怒目而視,然後轉身離去。
今晚,他看到了不一樣的情緒。
失望。
杜小蠻,什麼時候變了?
二皇子啞然。
杜小蠻最後搖了搖頭,轉身就要離去。
「站住,怪杜小蠻,我還沒說完。」二皇子急忙抓住杜小蠻的胳膊,即將月兌口而出的怪物二字,生生被他咽了下去。
「什麼?」
杜小蠻冷聲問道。
「你離那些人遠點,尤其是那個叫千璃的,師父說她很可能是煉毒師,她給我下了毒,太醫和師父都檢查不出來,我都不敢確定她是不是真的下毒了。」
「萬一她真的是煉毒師,以師父對煉毒師的厭惡,肯定不會放過她的,你不撇清關系,到時候會連累到你的。」
這也是二皇子糾結的地方。
他一方面害怕自己真的中了毒會死,想要向杜小蠻打听一下。
也害怕自己中了毒,就等于坐實了季千璃的煉毒師身份,那麼,邢元會對季千璃趕盡殺絕。
杜小蠻與那女孩關系這般要好,肯定會被牽扯進去的。
這並不是他想看到的。
「我若是怕被她連累,也就不會與她做朋友了。」
「朋友二字,你永遠不懂,好自為之吧,二皇子。」
杜小蠻並未明說季千璃有沒有給二皇子下毒,只是有些冷漠地搖了搖頭。
說罷,將二皇子的手拉開。
對于二皇子話中隱晦的關心,杜小蠻更願意當自己听錯了。
二皇子,會擔心她?
會擔心自己口中所謂的怪物?這可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望著杜小蠻黑暗中離開的背影,二皇子張了張嘴。
下意識抬手模了模自己的胸口處,那隱隱傳來的堵塞的感覺,是什麼?
「朋友朋友是什麼?」二皇子喃喃道。
是那些成天對他巴結討好的下臣之子,還是投懷送抱的嬌艷少女?
這些人,是真誠的覺得他好,還是因為他的身份地位,而有意接近呢?
二皇子甩了甩腦袋,忽覺得有些頭疼,心里也燥得慌。
心里已經有了答案,但是他卻不敢去確認。
揉著頭,二皇子五官有些皺成一團。
「糟了,難道本皇子真的中毒了?」
可是看了看杜小蠻的離開的方向,他覺得,他該回去好好理理清楚。
杜小蠻回去之後,才看到許驥這貨正扒拉在門邊那叫一個望眼欲穿
「智障,你站這干嘛?你們談得怎麼樣了??」杜小蠻微微一愣,視線穿過許驥看向後方的季千璃與慕白。
國師似乎正在思考什麼,也沒工夫搭理她。
季千璃揚眉。
「胖丫頭,二皇子說什麼了?」
許驥立馬問道。
「說些廢話,你一直守在這里?」杜小蠻反問。
「呸,少爺我是怕你被人賣了。」許驥冷哼道,撇開腦袋,沒讓杜小蠻看到眼中的神色。
「這里是國師府。」
杜小蠻撇撇嘴,二皇子就算再囂張,也不至于在國師府亂來。
「切,好心當做驢肝肺。」許驥甩甩袖子。
而那邊,國師思考了良久,突然一拍桌子。
「千璃,你是想用四皇子的命,來換取皇室的一個承諾?」
季千璃點點頭。
倒是可以這麼說。
她要的,就是滄瀾國皇室的一個承諾。
「我已經答應給鮫人族先王之子煉丹,自然也站到了和你們同一條戰線上,皇室那邊,我會幫忙,但是最終點頭的,還是陛下,所以,得看你們自己。」
國師苦笑一聲。
況且,這件事,估計還得連老開口,而四皇子與連老之間也沒有任何關系,為了四皇子而送出一個承諾,國師覺得只怕有些懸。
季千璃斂下眉毛。
若是四皇子不夠,那便加上一個二皇子。
既然四皇子是皇帝心里的寶,那二皇子就是連老的寶。
只是,不到萬不得已之時,季千璃也不想與滄瀾國皇室撕破臉皮。
她給二皇子下毒這事,可想而知連老會如何震怒。
唉,她可真的是太惡毒了。
「有勞國師了。」季千璃說道。
國師擺擺手︰「那四皇子,就拜托幾位了,若真是永生花,定要一舉將之拔除。」
事情總算告一段落,時間卻已經過去了半宿。
國師將眾人安排住下之後,季千璃卻難以入睡。
明日,就要真正與滄瀾國皇室接觸了。
與一國皇室周旋,必然極為耗費心神。
是成為朋友,亦或是成為敵人,就看明日了。
輾轉半晌,季千璃推開窗戶,看到天上一輪圓月掛著。
心里頓時咯 一下。
月圓之夜。
景亓今晚的禁咒之術將會發作。
雖然以往景亓已經經歷過數次,但是季千璃心里還是不可避免地擔心。
她想放在心尖尖的人,這會兒,必然在某個角落,承受著無以復加的痛苦吧?
季千璃指尖輕輕摳著窗戶的橫木,神色捉模不清。
在相隔皇城極遠的天羽閣。
景亓正盤腿坐著,雙眸緊閉,連指尖都是蒼白的。
天羽閣坐落在西陵大陸極寒之處,是西陵大陸的隱世宗門,雖名氣不大,但只有真正的上位者才知道天羽閣的可怕。
它是天族與西陵大陸聯絡的媒介。
天族之人來到西陵大陸,通常會在天羽閣停留,而天羽閣的掌權人,傳聞是一位武神,已經月兌胎換骨成為天族人後,被派到西陵大陸鎮守的。
這一次,因為魔族永生花,天族派了更多強者來,勢必要全方位徹查躲藏在西陵大陸陰暗角落的魔族。
並且,他們還有一個任務,是尋找珈藍神女的後人。
當然,這個任務只有少數幾個天族知道,一般人根本不知道珈藍神女還有後人。
「大祭司?」門外,傳來般若神女冰冷的聲音,仿佛有一絲隱晦的關心。
這一次,玉衡天君竟然將般若神女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