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煉丹公會的會長,邢元便趕來了皇宮。
二皇子煉丹天賦卓越,加上身後是連老撐腰,這才能被邢元收為弟子。
要說真對這個弟子有多滿意,那到也不是。
更多的,只是因為二皇子的身份罷了。
此刻二皇子正滿臉陰沉。
方才太醫已經診治過了,他的身體沒有任何的中毒跡象。
二皇子不放心,又喚了好幾名太醫,依然是如此結果。
越是這樣,二皇子心中卻越沒有底。
季千璃的話,像是魔咒一樣縈繞在耳邊,讓他不得不去相信自己身體中了奇毒,然而所有太醫都信誓旦旦拍胸脯保證他身體倍兒棒。
如此,只能說,要麼是季千璃的下毒技術已至登峰造極,太醫們根本查不出來,要麼就是季千璃從始至終都是忽悠他的。
他卻更傾向于前者。
季千璃如此糊弄他,很容易就會被拆穿,他不覺得季千璃會做這麼傻的事情。
雖然只有一面之緣,可是少女眼中的冷意,卻讓他不敢懷疑她話里的真實性。
真不知道杜小蠻怎麼結交的這麼一群怪咖。
所以,怪物真的真能和怪物做朋友。
二皇子嗤笑一聲。
就听聞邢元師父到了。
「師父。」二皇子眼神一亮。
邢元是煉丹公會唯一一名馬上進入八階的煉丹師,也是滄瀾國舉國上下煉丹術最強之人。
「為何急匆匆喚為師進宮來?」
邢元此人看上去面容較為年輕,大概只有四十多歲,但是煉丹之人大多駐顏有術,實際年齡肯定不止如此,要不然那就太過于逆天了。
眼中是煉丹師們一脈相承的倨傲之色,相貌堂堂,一股子久居上位的凌厲氣息。
並且,其實力竟然也是一名武王強者。
「師父,我好像遭人下了毒,可是太醫們都查不出來。」
面對邢元,二皇子可謂是收斂了鋒芒,不敢露出一絲一毫的不敬,相反,苦哈哈地向邢元求救。
「你遇到煉毒師了?」
下毒?
邢元眉頭一皺,面容略微沉了下去。
滄瀾國可謂是煉丹師的天堂,相反,煉丹師的畢生之敵,煉毒師在滄瀾國幾乎是生存不下去的。
在滄瀾國,煉毒師近乎是人人喊打,猶如過街老鼠。
當年,煉丹公會聘請了無數強者,對著煉毒師一通圍剿之後,已經多年未曾看到煉毒師的蹤跡了。
就算還有那麼幾只老鼠生存在陰暗的角落里,那也不敢蹦的。
所以此刻一听到二皇子中了毒,邢元第一反應就是煉毒師又在蹦了,這一次,竟然舞到他堂堂煉丹公會會長面前來了。
給他的弟子下毒,這不是挑釁是什麼?
然而二皇子卻一愣。
煉毒師?
那少女是煉毒師嗎?
能下毒,應該也是吧。
「這個,徒兒也不甚清楚,興許她只是偶然得到一枚毒藥,師父,您快為徒兒檢查一下,是不是真的中了毒。」
二皇子只得含糊其辭。
邢元對煉毒師的厭惡,整個滄瀾國上下都知道。
若是那少女真的是煉毒師,那他一定得讓杜小蠻遠離那個人,不然邢元的怒火,萬一波及到了杜小蠻,嗯,那也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邢元雙眸凝起,盯著二皇子。
二皇子有些心虛地垂下了腦袋。
「嗯。」見狀,邢元眼中閃過些什麼,也沒有追問,上前,兩指就點在二皇子額頭之上。
一股溫醇的力量緩緩進入二皇子體內。
二皇子有些激動,卻也有些打鼓。
萬一邢元也查不出來異常,那他可怎麼辦?
大概持續了好幾分鐘,邢元將靈力退出來,臉色有些古怪,又抓起二皇子的手臂把脈,最後還將手掌放在二皇子的心髒處,連舌苔都檢查了。
臉色也越來越沉重。
二皇子心里咚咚咚地跳。
喉結滾動了一下。
邢元這是什麼表情?
「師師父,我是不是沒救了?」二皇子哭喪著臉。
邢元的表情太嚇人人,他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竟然什麼也沒有。」邢元擰著眉毛,沒有理會二皇子,反而是自言自語道。
「哈?什麼也沒有?」
二皇子听了邢元的自言自語,卻更加害怕了。
竟然連邢元都查不出來?
「你與我詳細說,那名煉毒師是怎麼給你下毒的?」
邢元沉思了片刻,再次問道。
「這」二皇子皺眉仔細回憶,然而,他就是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明白季千璃怎麼下毒的。
「我不知道,她就說我中了毒,要是我敢報復,說我會腸穿肚爛而死。」二皇子苦兮兮說道。
邢元都查不出來的毒,那究竟是多厲害的毒?
「你連她如何下毒的都不知道?再厲害的煉毒師,下毒時都不會不留痕跡,而且,為師也全方面檢查了,你體內沒有任何毒藥的痕跡。」
「你八成是被這個人耍了。」
邢元搖了搖頭。
他還以為哪個煉毒師那麼膽大,敢來挑釁他的權威。
可是眼下看來,二皇子根本就沒有中毒。
興許那人就只是嚇唬二皇子的。
畢竟二皇子的性格,他作為師父,還是了解得比較多,平日里沒少惹是生非,對二皇子恨得牙癢癢的人,可不在少數。
「真的,沒有中毒嗎?」
二皇子在自己身上左右模了模。
卻不知為何,就算邢元都如此說了,二皇子仍是不敢相信自己沒有中毒。
「若是不信,你大可告訴為師,那人的相貌音容,將她抓來,一問便知。」邢元淡淡說道。
「算了算了,師父,或許是徒兒被人騙了。」
二皇子連忙擺手。
集市上的事情,他已經命人封鎖了消息,至今都沒有人敢亂傳。
一來是擔心自己體內潛藏著毒藥,萬一惹急了那個少女,毒藥發作,丟了小命的可是他自己。
二來,那麼丟臉的事情要傳開了,那他堂堂二皇子不要面子的啊?
還有一點小小的原因嘛,就是,這事畢竟牽扯到了杜小蠻。
哼,那個怪物,雖然他討厭得很,但是嗨呀,總之,這一次就當他大發慈悲了。
「確定不追究了?」
邢元挑了挑眉。
這可不像是二皇子的性子啊。
只不過,發現二皇子沒有中毒,邢元心里還是松了口氣的。
至少,說明沒有煉毒師隱藏在他眼皮子底下。
「對,徒兒沒事。」二皇子臉上掛起勉強的笑容。
邢元見狀,心里有些疑慮,轉了轉眸子,卻點點頭。
或許,是他想多了吧。
送走了邢元,二皇子一個人坐在宮殿之中,翹著二郎腿,隨手抓起一串葡萄。
「真的沒毒嗎?」
「啊啊啊啊啊,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二皇子有些抓狂。
難道季千璃真的是騙他的?
連邢元師父都沒有感知到他體內的任何中毒痕跡,他本應該可以放心了,卻不知為何,這顆心,就是放不下來。
「不行,本皇子得去找那個小怪物,問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二皇子蹭一下站起來。
這種越是沒底的事情,才越叫人抓狂。
二皇子心里的千千結,季千璃自然是沒工夫關心。
他們此時,已經出了國師府,卻發現,越靠近城外,玉佩的溫度就越高。
這麼說,莫憐他們極有可能在城外。
此時天色已經較晚,也正好方便了幾人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