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想到自己體內也流著一半的魔族血脈,季千璃心里就很復雜。
「不是所有魔族都這樣喪心病狂,至少,魔君不是那樣的人。」
景亓似乎看出了季千璃心中的想法。
魔君若是這樣的人,珈藍神女也不可能與魔君有所瓜葛。
這一點景亓還是堅信的。
「看來,魔君被封印這些年,魔族一點都不安分啊,小動作就沒從沒停過。」
季千璃搖了搖頭,苦笑一聲。
不過也證明了,這些事與魔君無關,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身體里的那一半血脈以及還未破封的魔君。
畢竟在上,那是她真正的父親。
雖然靈魂毫無瓜葛,但是季千璃認為,既然死而復生繼承了原主的身體,那麼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她都有義務承擔。
「可惜,魔族通道一直找不到。」
景亓模了模季千璃的腦袋。
這也是一直讓天族頭疼的事情。
魔族行蹤詭秘,一旦隱藏起來就跟人類無異,除非自己露出靈力,否則壓根發現不了是魔族人。
而且整體的實力,並不弱于天族。
魔族通道一直找不到,現在他們又小動作不斷,著實有些棘手。
都說小鬼難纏。
若是真的打起來,不見得魔族能討得了好,可是魔族暗中搞這種小動作,卻反而叫人防不勝防。
「鴉闕親王的野心,或許在魔君被封印那天開始,就已經顯現了。」季千璃毫無察覺一般將景亓的手抓住。
「嗯,小千璃也不必太過擔心,至少目前,鴉闕是不敢有太大的動靜的, 畢竟,魔族若大規模出動,太虛界必然會有所發現。」
「而且,關于魔君如果魔君能收服現如今的魔族,並且不對天族尋仇,那麼,一場大戰也是可以避免。」
只是,恐怕有些困難。
魔君當年被封印,已經恨毒了天族。
可是那個人,是季千璃的父親。
很多事情無法說清,只會越理越亂。
他們誰都無法預知未來的事情會怎樣發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將現有的問題解決。
季千璃抿抿唇。
這劇情發展,著實有些魔幻。
景亓身為天君義子,可是天君又不像表面那麼簡單,甚至或許與當年老天君與珈藍神女的隕落有所關聯。
她卻是珈藍神女與魔君的孩子。
兩個身份同樣復雜的人,現如今站在一起。
「我會盡快變強。」季千璃說道。
「你會的,小千璃。」景亓微微嘆了口氣。
「快去看看錦瑟吧,她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你說的永生花寄生蟲,很有可能已經要把她生命力吸干了,到時候就真的沒有辦法了。」
季千璃甩了甩腦袋,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將木錦瑟救過來。
當年給玄鏡丹藥的那個人,現在已經銷聲匿跡,興許,能從木錦瑟體內逼出的寄生蟲上找出線索。
想到那麼嬌滴滴的小姑娘,體內藏著惡心的蟲子,季千璃就是一陣不舒服的感覺。
「嗯。」
景亓看了季千璃一眼,點點頭。
二人趕到木錦瑟的房間里之時,顯然已經有些不對勁了。
整個房間里散發著一股惡臭的味道。
那是一種猶如死尸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由木錦瑟體內散發而出。
景亓臉色微微一沉。
「五年,看來那鬼東西確實快長大了。」
「可能救?」
季千璃心中一急。
景亓深深看著季千璃,默了默。
「小千璃,你還是出去吧。」
季千璃意識到,接下來的畫面,可能會有很大的沖擊力。
看著躺在床上毫無生機的木錦瑟,蒼白沒有血色的小臉,季千璃搖了搖頭。
魔族的東西,將木錦瑟害成這樣。
體內流著一半的魔族血液,季千璃心中很復雜。
她要好好看著,看著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此刻,杜小蠻急沖沖趕來。
「我已經通知了我爹,不知道能不能趕過來。」她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臉色仍舊有些難看。
木錦瑟的情況一日不如一日,今日,渾身已經開始散發出惡臭的味道。
究竟是什麼樣的惡疾,能將一個如花一般的少女害成這樣?
杜小蠻隱隱覺得這不是簡單的疾病,卻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爹的天賦,她沒能繼承半分,在她看來,她爹除了是一個七階煉丹師以外,就是一個神棍。
可是現在,杜小蠻突然覺得是那麼無力。
修煉天賦再強又能如何?
面對兒時的朋友這樣,她束手無策,除了干著急,就只能看著木錦瑟的生命力一點一點流逝。
怎麼都抓不住。
杜小蠻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無力地垂下頭。
「我是不是很沒用?」
看木錦瑟這樣,眾人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
「小蠻,錦瑟有救。」季千璃說道。
杜小蠻眸中閃過一道亮光。
「有救?」目光從季千璃身上移到景亓身上,驀然間激動起來︰「是大祭司,大祭司能救錦瑟對不對?」
季千璃默默點了點頭。
也幸虧這一次景亓在,要不然,他們就只能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逝去。
「太好了,我就說,有大祭司在,怎麼可能會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許驥略松了口氣,有些慶幸地說道。
景亓臉上沒有反應,許是覺得房里擁擠,揮了揮袖子,除了季千璃,將許驥幾人都掃出了屋子。
雖然被掃地出門,但是眾人心中卻大松了一口氣。
有大祭司出手,木錦瑟定然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小千璃,你確定,你要看?」
景亓再次問道。
「開始吧。」季千璃堅定道。
景亓眼臉下的淚痣,似微微閃了閃,沒有說話。
單手托起木錦瑟,將事先準備的那枚解藥放進了木錦瑟的嘴里。
就在這剎那間,原本緊閉雙眼的木錦瑟,突然睜開雙眼,漆黑的眼珠子里似有什麼在游動,眼珠向外凸出。
整個小臉也開始扭曲,皮下的肌肉不斷的聳動著,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里面游動。
從臉上到身上,露在外面的皮膚,都能看到那黑色的東西在木錦瑟體內游動。
與此同時,一股腥臭刺鼻的味道也撲面而來,整個房間里,彌漫著那股惡臭,就連守在房門外的杜小蠻等人也聞到了。
不禁都有些震撼。
玄鏡不知道何時也來到了院子,整個人像個鬼似的,再沒有往日的雲淡風輕,青色的胡茬布滿了下巴,通紅的雙眼緊緊盯著房門。
一手扶著門框,指甲深深摳了進去,指尖因為摩擦已經冒出了鮮血。
是他,是他將木錦瑟害成這樣的。
杜小蠻幾人看到玄鏡的模樣,略微皺了皺眉。
怎麼覺得怪怪的?
而房內,解毒還在繼續。
景亓並未有多余的動作,只是雙指在摁在木錦瑟的額頭之上,像是在逼迫那東西向一個方向游去。
木錦瑟此時臉頰上全是汗水,渾身都已經濕漉漉的,導致景亓的白袍有些被沾濕。
在這緊張的時刻,季千璃似乎發現景亓眼中閃過一絲嫌棄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那皮下的東西動靜越來越大,被集中在了木錦瑟的小月復處。
景亓皺了皺眉,突然看向了季千璃。
「小千璃,來割開她小月復處的衣服,接下來,那東西會從神闕穴出來。」
季千璃點點頭,立即從景亓手中接過了木錦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