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季千璃他們早就到了,只不過一直在暗中觀察,而且,這四周似乎一直潛藏著一股模糊的氣息。
只是,那道氣息的主人一直沒有現身,便多等了一會兒。
看到玄鏡與木錦瑟之間微妙的情感波動,幾人一致認為,讓子彈再飛一會兒。
在這種危難時刻,兩人感情反倒是突飛猛進了。
加上也發現了段恆的蹤影,以及跟著段恆的武皇強者。
于是,眾人便一直看著事情的發展,沒有現身。
此時,景亓帶著眾人緩緩出現在陳家大廳之中,整個大廳都陷入了安靜之中。
那些壓根就不認識景亓的人,也不知道為何,發現自己看到的景亓的面容,竟然是模糊的。
只能肯定這人十分強大, 是超出認知以外的強大。
所以,他們甚至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生怕惹惱了這位神秘強者。
至于那些認識的,則是松了口氣。
玄鏡神情一松,抱著已經昏迷的木錦瑟,探了探脈搏,臉色微微一變,似乎並不好。
眼神復雜地看著木錦瑟蒼白的小臉,玄鏡嘴唇嗡動了幾下,垂下了頭。
而段恆,在看到季千璃幾人時,是驚訝的。
他沒想到,在陳家竟然能踫到季千璃。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各色的目光。
季千璃充分感受到了被大佬光環罩住的感覺,真是又爽又酷。
竟有種鎂光燈照耀下走紅毯一般萬眾矚目的感覺。
自然,還有前方的陳天霸,此刻驚恐得渾身顫抖,整個人都在打哆嗦。
與方才那世外高人不屑一顧的樣子,簡直是天差地別。
大大祭司。
如同泄了氣的皮球,在景亓面前完全成了個毫無反抗之力的弱雞。
那名武皇強者眼神隱隱一變,收了手,雙眸嚴肅的看著季千璃等人。
至于陳標年,此刻顯然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你們又是什麼人?」
他抬手指著緩緩行來的眾人。
敢用手指指他們英明神武的大祭司?
不待景亓有什麼反應,身後王五身子鬼魅一閃,便听到一聲殺豬一般的哀嚎。
陳標年舉著斷指,血流如注。
這等鬼神莫測的速度
陳標年,可是一名貨真價實的武王強者啊。
就這樣,被人切斷了一根手指。
其余人後背一涼,頓覺呼吸不暢。
就在這時,陳天霸突然雙膝一軟,匍匐在了景亓面前。
「您來了。」
看著好比一條狗一樣溫順趴在景亓面前的陳天霸,眾人都有些恍惚。
那方才才要收服整個南海城的武皇強者,此刻,就這樣虔誠的,卑微的,趴在這神秘俊美的男子面前。
他們又哪里知道?
大祭司,在整個太虛界,都是叫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其威名,甚至比天君還可怕。
曾經,僅是一招,大祭司便割下了七名超神強者的頭顱。
太虛界其實並不如何安寧,尤其是在玉衡天君剛即位的那些年,大祭司,就是玉衡天君手中的一把刀,以雷霆手段,鎮壓了所有異議。
死在他手中的超神強者,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後來,大祭司便主要去鎮壓古戰場上的那些魔族陰靈。
因為魔族是特殊的存在,當年死得又多,于是在數百年的滋養下,不時會有魔族陰靈復活,並且實力與生前相差無幾。
以免出了亂子,天族隨時都要派人去清理那片古戰場。
而魔族似乎也沒有放棄那片古戰場,萬一被魔族控制了那片戰場,並且復活了那些陰靈,這對天族來說,也是一個莫大的危機。
陳天霸听人說,那些魔族陰靈都是透明的靈魂體一樣的存在,大祭司一把抓住數十只,就能直接吞掉。
吞下的同時,還能听到那些陰靈的哀嚎慘叫。
何其恐怖
這件事,怕是景亓自己也不知道,畢竟,他向來都是直接捏碎,誰會去吞咽那些惡心的生物?
盯著眼前趴著的陳天霸,景亓嘴角掀起一絲笑意。
「身為太虛界最低級的存在,卻跑到西陵大陸興風作浪,你這天骨,便也不需要了。」
景亓說完,陳天霸頓時面色蒼白,汗流浹背。
「不要,大祭司,屬下知錯了,屬下再也不敢了。」
天骨,是太虛界為那些被選中的人種下的,一旦種下天骨,也就意味著月兌胎換骨,再不是凡胎,雖不至于不死不滅,但是身體的強度確實不是普通人能比擬的。
一般天族都有三根天骨,像陳天霸這種天兵,嚴格來說只能是半個天族人,就是因為其體內只有一根天骨。
種植天骨時或許沒什麼痛苦的感覺,但是要將天骨從身體里剝離,就完全等同于扒皮拆骨,並且,徹底淪為一個廢人。
從此以後,莫說與太虛界有什麼關系,就連西陵大陸的一個普通修煉者都不如。
這種刑法,是天族最為殘忍的刑法。
陳天霸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只不過回到陳家,想幫扶一把曾經的家族,甚至還未大展拳腳,就被大祭司抓個正著。
且還要用這種刑法來懲罰他。
一時間,身子哆嗦得如篩糠,不住的求饒。
其余人早就被眼前的景象駭得魂飛魄散了。
這男人是天族大祭司?
何德何能,他們今日能見到真正的天族強者,並且還能看到一名武皇強者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求饒。
那些人不自覺的滾動著喉結,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只能驚駭欲絕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現場安靜得只听到眾人略顯沉重的呼吸聲。
「本座的字典里,沒有機會二字。」
景亓微微俯身,語氣冷冽,臉上似有一絲笑容,卻不達眼底。
這最後的判決書徹底叫陳天霸絕望了,他瞳孔一縮,癱在地上。
是啊,這可是天族最不留情面的執法者,大祭司,在他面前,求饒最是沒用。
不,不行,他不能被抽了天骨,不能淪為廢人。
或許是人崩潰到極致之時,便會觸底反彈,陳天霸突然抬頭盯上了景亓身後的季千璃幾人。
這幾人都不是天族人,卻能與大祭司走在一處,說明肯定有什麼特別之處。
陳天霸再不濟,也是一名貨真價實的武皇強者。
于是,在絕望之下,他想到了最瘋狂的法子。
身子一閃,直奔季千璃而來,眼中的狠意讓季千璃一驚。
好死不死,怎麼就選中了她呢?
季千璃扯扯嘴角。
武皇強者的鎖定,她自是半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陳天霸在孤注一擲,他在賭,賭贏了,或許能有一線生機,賭輸了,結果也不能更糟。
季千璃只能眼睜睜看著陳天霸直奔自己而來,身子完全動彈不得。
就在這緊張的時刻,陳天霸進擊的身影突然一頓,整個人憑空被定在半路,像是摁下了暫停鍵。
季千璃偏頭,便看到景亓伸出了一根手指,只是輕輕在空中點了一下,就阻止了陳天霸。
「罪加一等。」景亓眼中有些涼意。
王五趙六撇撇嘴,陳天霸這個傻缺,你說你想抓誰不好,你竟然想抓三小姐,那不是在大祭司雷區上蹦迪嗎?
這下好,徹底涼涼了。
景亓手掌一抬,陳天霸的頭便像是被空氣擠壓一般,略有些變形,口中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哀嚎聲。
只看到一根透明的骨頭緩緩從陳天霸頭頂冒出來,隨之而來的,是陳天霸迅速衰敗下去的氣息。
待那根天骨抽出,陳天霸跌在地上披頭散發,白發蒼蒼,像一條苟延殘喘的老狗,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景亓手中光華一閃,天骨瞬間消失,漠然地眸子瞥了陳天霸一眼。
「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