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些銀甲的戰士,周天星系的元磁星人,他們體內的超級基因應該都是來自王衍的作品。
雖然很多只是原始超級基因,但是也有了足夠的力量。」
杜薔薇困惑著,冰涼的話猶如魔鬼的低吟︰「你們只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實際上,他們足有上萬人。
你們地球人自己都沒有超級基因,而王衍卻寧願給予外星人,讓他們得享永生。
無論你們世界里的凡人如何苦苦追求和祈禱,在心中向他虔誠地禱告,他都沒有給予回應。
而只有惡魔,只有莫甘娜會給予普通人永生的機會,那就算世界由此變得混亂,也是你們地球人自己的選擇,錯的又是誰?
薔薇,你來告訴我。
什麼是對,什麼又是錯?」
呼呼呼……
杜薔薇的呼吸變得有些沉重,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感覺一種無形的如山一般都壓力壓在她的心口,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不知道那是什麼,她只是覺得很難受。
腦袋里很混亂,心里無比難受。
「不!不對!」
倒是沒多久,杜薔薇突然猛烈搖頭︰「你說的不對!你是在誤導我!
王衍並非視凡人如螻蟻的人,也不會厚此薄彼!
只是……他做事,必然有他的道理。」
她的心里很亂,但她還是知道一條明路,那就是無論如何,王衍一定是正確的。
他是他們的領袖。
是他在庇護所有人。
「他沒有必要向所有人解釋他的所作所為。你的話里,有些是有道理的,可有些只是狡辯,不能以偏成全。」
杜薔薇想不明白許多事,但她只知道,王衍是不會錯的。
她只抓住王衍不會錯這一條繩子,眼神便漸漸變得清明,搖頭道︰「王衍為地球做了那麼多,我的所有功勞加在一起,也難以抵上他的萬分之一。
你不該攻擊他。
他一定是對的,或許我暫時想不明白,但他肯定有他的原因。
我相信你的話,但絕對不會懷疑他。
或許,這就是決策者和執行者的關系。」
冰涼得意的表情漸漸變得僵硬,直至沉默。
「大概也因為有這些原因,他能夠理解普通人追求力量的,讓我們雄兵連的戰士不必斬盡殺絕,即便他在天使方面可能受到一些另眼。」
杜薔薇說著,好像突然明白了剛剛那種混亂中巨大的壓力是什麼了……
或許,那正是王衍的壓力。
「也許我感受的,還不到他的百分之一……」
杜薔薇微微呢喃著,眼里有些莫名的感嘆。
究竟怎樣的心靈,可以化解如許多的矛盾與糾結?宛如在心頭割血的疼痛?
她並不會不忠于葛小倫,但是對于王衍,她的確有種別樣的情感。
一道永遠不會跨越的天塹,在天塹內,她欽服于王衍所做的一切。
他的力量,他的功績,他的思想。
深深吸引著感受他和了解他的每一個人。
「什麼?」
冰涼沒听懂杜薔薇的呢喃。
卻見到了她的目光越發清明。
這讓冰涼的心里,有種難以言喻的失落。
巨大的失落。
「沒什麼,只是一些感慨罷了。」
杜薔薇酒紅色的頭發微微飄蕩,恰如戰場上一朵如血的薔薇之花。
「我還是想不通透,但還是有少許明見。」
她的嘴角罕見地噙起一絲微笑,道︰「或許是他不希望自己親手造就的士兵,成為屠戮生靈的惡魔,就像下面這些倒下的丑陋妖怪一樣。
所以唯謹唯慎。」
「那……」冰涼開口。
「那恰恰證明凡人掌握了超級基因,終究會成為新一代惡魔,所以這恰恰證明惡魔才是未來。」杜薔薇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你是想說這些,你不必再說,我辯不過你。」
「我懂的不多,但我只要相信王衍懂,就可以了。」
「你!」冰涼直接無語!
「其實我大致也明白了少許。
或許再多的超級戰士,一百,一千,一萬,都沒有什麼決定性的作用。
最終的結果,只能是揮淚斬馬謖。」
杜薔薇抱著肩膀,凝望破碎的異國他鄉︰「我們需要的,不是多少刀鋒,不是多少槍矛,而是一個神!
一個可以庇護一切所有,地球、家園、人民、一切愛與親人的神。
一切我們無法割舍的東西。
我們需要的,正是這樣一個神!
他能給我們一切所作所為的意義,庇護一切的成果與未來。
他在,一切相安。
他不在的時候,山河破碎,才需要我們去肩負所有。
他回來了,可以震懾所有宵小,它們只能蟄伏。
或許他還有什麼遠見,我看不到。
即使是有私心,我也會支持他。」
她微笑著,心中毫無從前的沉重︰「或許我唯一值得遺憾的,是這個人不是葛小倫。」
「不必遺憾,王衍終究是屬于天使的,這就是你們的代價。地球的主神,只會是葛小倫。」一道毫無好氣的聲音冷冰冰道。
「嗯,或許吧。」杜薔薇輕巧地笑著︰「這樣一想,天使還真的挺討厭的。」
下方的戰火漸漸息了,毫無意外的是華夏的地面作戰旅和島國的本土軍隊獲勝。
華夏黑色長城現在的對外軍事援助原則很簡單。
原本的人類政府依舊存在,而且主動申請華夏的幫助,雄兵連就會參與對該國境內的惡魔的打擊。
至于已經被惡魔執掌的國家,倒是沒辦法了。
有些人理解不了,杜薔薇也理解不了,她只是听說這是在地球上,最好的處理方式。
當然,現在她開始漸漸懂了。
……
「莫甘娜擅長精神層面的交鋒,尤其是在戰場和混亂之中,她的力量就更為強大。」
晨曦微微
天使之城倒是依舊神聖而潔淨,安寧而祥和。
有些被神聖凱莎的隕落而感染的肅穆氣氛,最近半個多月里,被一種活力而喜悅的微妙氛圍沖散。
很多原本心情沉重的天使們,恢復了原本的英姿颯爽,精神而挺拔,即便是她們自己,也感受到了這種改變。
那是因為,心中的支柱。
一根擎天之柱。
「華燁正在四處招兵買馬,或許你並沒有太多的時間戰勝惡魔,最起碼幾年之內,甚至一年,我並不看好。」
鶴熙依舊美得驚心動魄,銀紗蔽體,星眸銀發。
天衍王宮的一處閑靜湖泊外,芳草茵茵,鳥語蟲鳴。
她側著雙膝倚在一顆大樹下乘涼,一盞清茶,一盤糕點。
樹的另一側,也是一道銀色的身影。
年輕的臉皮,溫潤的氣質,銀色的衣袍。
一只綠柳垂枝般的筆,一本不小的書本。
他安靜地寫劃著,沙沙作響。
奇怪的是,他的所有筆畫都無法在本子上留住,寫畫後,很快就憑空消失。
「嗯。」王衍輕輕地答著︰「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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