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很開心啊？」鶴熙眯著眼，眼神不善地看向天使彥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看得天使彥自覺不妥，訕訕地放下。
「知道王衍必死無疑，而你卻默默無聞地守護了他，不求前路，是不是很是感動了你自己啊？」鶴熙斜覷天使彥，和以往的淡然自若多少有些不同。
為什麼她當初自王衍明確拒絕了天使彥之後，就開始漸漸接受王衍？甚至給他些許甜頭？
天使彥說的對，她的眼里的確沒有其他誰人，即使是琪琳，蕾娜。
就算是帝蕾娜，烈陽文明的主神，在宇宙之王的天使眼里，也是為天使之臣妾。
王衍若為天使男王，跟烈陽文明的主神結為秦晉之好，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甚至她的心里是可以俯視烈陽帝蕾娜的。
可是天使彥，的確不同。
或者說，女王彥，的確不同。
不僅是身份上的問題，在天使世界的傳說更會是個問題——誰還沒個圈子？
若按照原來發展，天使世界看待王衍和鶴熙，不會去談論什麼烈陽主神，什麼王衍的其他女人，天使世界對王衍女人的認知會自然以她鶴熙為主。
其他者，會被下意識看小。
這是現實。
而王衍身為天使王，若以這種方式駕馭烈陽主神，在天使世界不失為一樁美談。
說白了，王衍的女人之間，不是要聚在一顆星球上，一間宅子里的妻妻妾妾。
彼此之間見或不見，都可以各自安好，誰也不指著誰，宇宙又這麼大，壽命無盡，各自有各自的精神戰勝法。
你是女王，我是初戀。
你是女王，我是宇宙之王。
而天使彥之于鶴熙……
「對，我還真的感動了我自己。」天使彥微笑︰「也許作為天使之王，在這種情況下放棄了銀河之力，是我的不負責。但凱莎女王說過，無論如何，她不會怪我。」
「可我沒說過。」鶴熙眯眼。
「抱歉，天基王鶴熙大人。」天使彥笑眯眯︰「你們覺得王衍明確拒絕我多次，乃至我尋了葛小倫去費雷澤，好像是代表我對王衍做了什麼了斷，可惜了……造化弄人。
而現在，我既沒有未守護任何人，又沒有如你們預想的那樣守護銀河之力……
作為已知宇宙天使世界唯一與王衍名正言順的他的守護天使，感謝你告訴了我王衍在元磁星還存有一具分身，等我加冕以後，我會按照凱莎女王的旨意，親自為我的騎士加冕為王。
希望到時候，能得到您的觀禮和祝賀。」
「很囂張啊？」
鶴熙突然笑了，為天使彥的茶杯續了些新茶，天使彥有些意外，不過還是捧了起來。
「看來你對我的怨念的確還不小呢，是不是自銀河系回來之後，就這麼點兒開心事了？」
「呃……」天使彥被鶴熙的態度搞得有點兒懵，也不由得暗暗感慨，不知是對方城府深還是氣量大，「大……大概吧。」
說罷，也是一嘆︰「我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王衍的分身……畢竟他現在大概只能算是他的一個思維支路，很多東西，比如我最後守護了他的信息都不知道。
他是王衍，但王衍不是他，最起碼根據與銀河系的那分身相處時的情況看去，他並不如王衍的心性堅定……這一位，我也很難界定。
不過我既然走到了這一步，大概以後也只能慢慢接受他……或者……算了。」
天使彥的表情變得有些淡了，沒再說下去。
「我看過你的資料。」鶴熙突然說道，她表情有些感慨︰「你在凱莎的知識寶庫里，留下的匹配信息，對于未來的渴求。」
「哦？」天使彥有些訝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提起這個。
「你要的，好像是一個可以和你度過永恆生命的伴侶……不需要……」
「不需要每天待在我的身邊，不需要每天調情，不需要每天做羞羞的事情，我要的，很簡單。」天使彥自然記得自己當初留在知識寶庫的信息︰「如大海與礁石，如光明與黑暗，是宇宙永恆的大愛。」
說到這些，她沒有什麼不好意思。
這對天使而言，是最美好的追求。
「可是現在……」鶴熙看向她。
第一條已經破滅了……
「我倒覺得恰如其分。」天使彥笑道︰「最初還有些遺憾，現在卻不覺得如何了，畢竟有他的分身在，沖淡了一些傷感，雖然有些詭異地感覺。
可自剛剛看到了凱莎女王留下的影像，看到他的選擇，我覺得……挺好的，我挺開心的，看了他最後那些話，我仿佛覺得所有的郁郁都隨之一掃而空。」
啜飲一口清茶，天使彥一臉淡然。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也不對，算不上故事，就是一件事情。」鶴熙低頭給自己的茶杯添了新茶，突然說道。
天使彥喝著茶，嗯了一聲。
「請講。」
「你知道，天使之城里，一直是我在負責與王衍的接觸，也包括教了他不少方面的東西，我對他的了解，自認為可以很深。
王衍的分身技術，說起來算是他比較愛研究的一項技術，因為戰略意義比較高，而且相對深研下去，讓他對他自身的基因認識和研究啟發很大。
我和他一起研究了有一段時間，一方面各自取長補短，一方面也是因為世上有分身技術的人屈指可數，交流一下，很有感覺。」
鶴熙慢慢說，天使彥靜靜看著她。
「分身技術比較殘忍的地方之一，是原材料的取材，你今天與我的分身交戰，見了血，也沒見你意外，想來你大致是懂得。
當然，這只是極為表層的技術，離核心技術遠去十萬八千里……
王衍的分身，很長時間，一直都是第二代，說起來強度並不強，也不是以他的真實之衍基因作為覺醒基因。
直到某一天……他那天有些高興得溢于言表，我詫異之下問去，才得知了他不知不覺竟然在元磁星為一具分身的提升到了第三代神體。
他一向古怪，也不愛擴散消息，我也習慣性幫他瞞著，反正也沒什麼壞處。
之後我指點了他一些第三代神體方面的知識，也就沒再過問。而在天使之城里，他留著的，一直是一具第二代分身，大致那三代的，他要留在元磁星做些小動作什麼的，還有保護他的子民。
而期間，我與他交流分身技術時，他有一點設定我是知道的，就是一旦他出現什麼意外，自身的第二代乃至以下的分身是一定一定不會留在外面的……」
「這個我知道。」天使彥點點頭，這個事情她在銀河系時听王衍說過。
鶴熙還是稍顯詫異，然後點點頭繼續道︰「嗯……所以自打地球北之星那邊又出來了個王衍，我就知道那一定是個第三代的，而且應該是另一個。
而我想對你說的是，凱莎和王衍隕落的那天，我在天使之城，剛好與王衍的分身在一起，我也是……眼睜睜地看著他那個二代從我眼前瞬間消失。
三秒鐘之後，我反應過來，這應該不是分身不夠用而進行的抽調，而是他在臨終前的最後安排……
所以，恰恰，王衍隕落之前的最後時刻，我是清楚的，所以你說我再沒有機會……」
鶴熙看著天使彥挑挑眉︰「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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