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刃寒芒，幾觸眉角。
王衍伸出右手一接，冰涼的觸感傳來，笑了笑。
沒多打量，放在眼前的石桌上。
「凱莎女王，您的刀掉了。」
仿佛說的是真的。
可鶴熙卻瞳孔緊縮，呼吸一促。
雖然很快平復，但也忍不住在王衍與銀刃之間來回打量。
「送給你了，幫你解決地球危難。答應我，不要……」庭院里，傳來一道威嚴卻很是溫和的聲音，很好听，非常好听。
不過，王衍卻不得不打斷︰
「無功不受祿，我也不敢再受您的饋贈了，怕還不起。承惠越多，到最後怕就要用命去還了。而且，沒有必要再為我打破這種禁忌了，我了解你們對銀刃武器的態度。也理解你們的封鎖這種武器的做法。我也不需……」
「但不包括你，只要你不要與天使背道而馳，我可以給你銀刃幫你解決地球危難，也可以派出天使們為你們解決厄難。就算地球的情況如你說的很復雜，我們天使都可以解決。地球文明，我不太了解，但是我相信為了你，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
「那樣我也就不是我了。」
王衍說了句非常模糊的話，也不知兩位女王能不能听懂，繼續道︰「就算我在天使之城如何肆意妄為，在已知宇宙的其他世界如何肆無忌憚，但是在地球我會遵守地球的規矩，遵循地球領導人的要求，選擇以何種方式守土。
對于現在的他們來說，並不希望其他文明過多的參與地球事物，很可能也會包括天使文明。我無法也不想干涉天使之城的決定，但是我不想以我個人的身份將天使引入地球的戰爭。
這會使地球文明自己的思路走偏，也許，會失去一些我也看不懂的但是很重要的東西。
所以，凱莎女王，我只能選擇自己的方式來對地球的戰爭做出判斷和把控。
殲星。
如果事不可為，這是我挾制其他文明的最後手段，也請凱莎女王您，給出您的裁決。
我是否還有資格在天使之城待下去，將來是以什麼樣的身份來面對天使，我希望……」
「我不可能把你放走，你的未來必須要在天使之城。但你怎樣定義自己的這種行為？」凱莎突然打斷了王衍的話︰「殲星，或者大規模毀滅敵對生靈，在你的說法里我大致可以理解你的想法和無奈。但是作為神，做事得有原則。這是我們天使的正義法則之一，也是我對你做出判斷的標準。」
王衍有些疑惑︰「定義自己的行為？」
這是什麼意思？
鶴熙看出來了，這個年輕的男孩，雖然乍然擁有了強大到讓她也側目的力量，更擁有讓人驚艷的駕馭力量的智慧與品格，但是在很多事情的認知都很模糊，因為缺乏歲月的積累。
于是她耐心解釋道︰
「我們天使把自己保護弱者不被強者欺凌的等等行為，定義為正義。
就像你的女朋友蕾娜，他們烈陽文明把自己統御子民，使子民順從神威而給予安生的思想稱之為國泰民安。
而惡魔的極端自由和墮落，則稱之為邪惡。
還有一位冥河星系的死神，則推崇死亡。
這些都是信念也是旗幟，而對于神來說，這就是一種行為準則。
沒有準則，就沒有旗幟。也無法讓其他的神信賴，無法給予屬下與人民以方向。
那麼，你呢？」
「我？我……」
王衍第一次有些撓頭，這些東西他真的不太懂，也不知道作為神，做事還得擁有原則的支撐。
「正義，邪惡，死亡，國泰民安……」
「自由……啊不，只有極端自由是在邪惡里的。」
「死亡……不太了解，不過我不大可能會喜歡這個。」
「正義……國泰民安，我們華夏好像是這兩種的混合，還有一定的自由，不對不對，這是國度層面。神……」
一陣混亂過後，王衍看向靜靜等待的鶴熙，嘴角咧出個難看的笑容︰「這……你們這些老神已經把思想和學說瓜分完了，按照我們地球的話，大道都被你們佔光了，留給我們後人的，怕不是只有加入你們誰的陣營，或者走小道另闢蹊徑？」
鶴熙噗嗤一笑，這個解釋還真的挺新奇的，她還是第一次听說。
「那你還不老老實實加入正義陣營，安享這全宇宙最大的道的成果？何必自討苦吃呢？」
巧笑嫣然，王衍卻還是撓頭︰「正義，雖然還沒能理解你們的正義高度，但是以我們的高度我還是十分認可的。不過，現實如此，我……」
閉目想了想，狠狠的想了想。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再睜開眼，看著耐心且好奇的鶴熙，傾身試探道︰「暫時的，以後未必作數的，可以不？」
「吆喝，還真有？」鶴熙身子向前一探，挑挑眉︰「說來听听，我保證不笑。」
「呵呵～說來听听。」凱莎女王也是輕笑，但也有少許的欣慰。
雖然未必有什麼意義，也許會不太好听，但這真的是一種讓人欣喜的成長。
兩位王者靜靜等待著。
王衍稍稍有些羞澀，有種難以啟齒的感覺，卻狠狠心開口︰「大復仇。」
說完一陣寂靜，這讓他有些小慌，連忙補充道︰「那個，我只是解釋我這一種行為而已，雖然是抄的，但是比較貼合我的想法了。」
沒好意思提什麼信仰是地球什麼的，雖然他心里認可，但概念太籠統，也太敷衍。
「嗯……大復仇，沒听說過，不過……有資料。是一種古代華夏的思想風潮，還可以，還好還好。」
凱莎松了口氣，鶴熙也是一樣。
這種思想的原本雖然激進了些，但也有很多克制，並非純粹的無底線。
最起碼，不是主動為惡。
是……對于仇恨的必報和不計手段，但是參考王衍的國仇家恨，外星入侵的情況下，的確是情有可原。
「你為什麼不直接解決那些……饕餮？」鶴熙終于忍不住問道。
凱莎靜靜听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王衍咧咧嘴，感覺這問題不應該從鶴熙嘴里問出來，不過也可能是對方對地球的情況不了解吧。
比如……
「我不是地球的主神，將來也不可能是。」
「嗯？什麼？」
「怎麼回事？」
別說鶴熙，連凱莎都很是驚訝，不過凱莎想了想又問道︰「是因為銀河之力嗎？」
鶴熙也恍然！
看向王衍的目光瞬間多了很多溫和和溫柔，甚至還有心疼。
王衍咧咧嘴，點點頭。
心中也是不由得感慨︰在科技神的世界，沒腦子根本就混不了！不然說話你都听不明白。
尤其是在至高神面前，只要對方掌握一點點資料，就很快可以想明白很多事情的來龍去脈。
而且在已知宇宙，沒有什麼異樣可以逃月兌大神們的眼楮，就比如他。
因為可以算！
只與天使們接觸過幾次，就短短幾次，凱莎和鶴熙就精準地察覺到他身上很多蕾娜也看不懂的地方，然後用天體計算機群龐大的計算能力依靠已有的信息繼續推衍，就可以找出他基因的更多可能性。
再然後，果斷出手！
用種種好處讓他不能拒絕，而且只給好處不提要求，把他按在天使王座上。
展現出驚人的、詭異的實力和潛力卻被大神們視而不見？還能悶聲發大財？誰這麼想可就太腦殘了。
他王衍從激活超級基因到突飛猛進到如此地步，短短不到四個月，直接就被兩位大神拉到天使之城，是自然而然的！
他只能說，他討厭惡魔，惡魔也沒來得及拉攏他。
但莫甘娜果斷派出惡魔編隊截殺他的行為已經完美詮釋了這一點︰沒有什麼可以逃月兌大神們的眼楮，至少凡人和小神不行。
而烈陽……有恃無恐。
死神……不太了解。
只是在饕餮們的腦海里感知，這位大神好像挺愛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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