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殿下會信守承諾?

作者︰山河君猶在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直到無驚無險地離開酒樓,雲清還在疑惑,那老板娘開的是間黑店?

可後來她才發現,自己見識還是淺了。

幾個時辰之後,眾人在一片樹林邊停下。

雲清寧稍有些艱難地爬出車外,來回踱了幾步,隨後站在馬車邊,定定地眺望著。

遠方暮靄之下,是連綿不絕的祁環山。曾經越國抵御外敵的天險,如今卻成了秦國與魏國對峙之地。

不知誰的馬打了個噴嚏,雲清寧回過了神。

轉頭之間,雲清寧的目光與赫連城撞到一起。

赫連城會在一塊石頭上,手上拿著個鼓鼓的水袋,眼楮卻在瞧雲清寧。

雲清寧立刻轉過頭。

「郎才女貌」四個字,冷不丁在雲清寧腦海里蹦了出來。

而伴隨這四個字出現的,是一張雖然什麼都看不見,可笑起來無比溫暖的男人的臉。

那個雲清寧願意與之郎才女貌、共攜白首的人,早已經死了。

壓在心底許久的惆悵突然又升起來,雲清寧也不明白為什麼。

雲清寧轉到了馬車另一邊,反正眼不見為淨。

沒一會,有侍衛走到雲清寧跟前,朝著某處指了指。

「明日便會到祁環山,準備好了?」赫連城打量著被帶過來的雲清寧。

雲清寧當初提出那個交易,看似決心很大。不過以赫連城對女人的了解,有些事情說出來容易,真要她們去干,往往又會瞻前顧後,畏畏縮縮。

方才雲清寧望向祁環山時微微擰起的眉心,或許表示,她已經在猶豫了。

赫連城不是專程來送雲清寧的,他正好要到軍營巡察,既然雲清寧突發奇想,赫連城不介意把她帶上。

或者,他早就在等著看雲清寧的笑話了。

雲清寧微微點了點頭,這幾天坐在馬車上,她唯一想著的,就是如何進到魏國軍營,如何獲得魏國人的信任,直至如何找到雲雪瑤,將人送到赫連城面前。

想得太多,以至于雲清寧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真不怕死?」赫連城又試探了一句。

赫連城在給雲清寧一個機會,只要她表現出一點退縮,立刻會有兩名侍衛送她回越宮,赫連城可以大度地認為,那個所謂的交易從不存在。

「殿下會信守承諾?」雲清寧反問。

她當然知道,赫連城根本沒把這個交易放在心上。

赫連城拿起水袋,仰頭咕嘟嘟喝了幾大口。

雲清寧看著赫連城聳動的喉結,「殿下一諾千金,奴婢也一無反顧。」

赫連城放下水袋,到底問了一句,「你如何取信于他們?」

雲清寧早已成竹在胸,「越國九公主得罪離王殿下,殿下被觸怒,下令將九公主扔進祁環山軍營,竟要毀她清白。九公主一路遭受虐待,祁環山下,看九公主奄奄一息,離王索性將人扔到魏國軍營外,如何?」

赫連城冷哼一聲,「敗壞本王名聲?」

「有些事情,離王殿下又不是沒做過?」雲清寧雲淡風輕地懟了回去。

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赫連城將她扔給自己手下侮辱的那一幕。

拜赫連城所賜,雲清寧終于對他不再抱任何幻想。

「你覺得,他們能輕易相信你?」

赫連城忽地笑了出來,「如何扮奄奄一息……或是讓他們現在揍你一頓?」

「此事不勞殿下操心,奴婢自有辦法。」

「說來听听!」赫連城隨手將水袋扔給邊上侍衛。

雲清寧︰「……」

她不是赫連城的下屬,事無俱細都必須稟報。

「沒想好?」

「殿下只需要等雲雪瑤回來,至于其他,都是奴婢自己的事。」雲清寧遞過去一個軟釘子。

赫連城沉了沉臉,他知道雲清寧提防心很重,倒也可以理解,在越宮之中,沒點提防心的早被人踩死。不過,當這種提防是對向自己時,便另當別論了。

掩去心中不快,赫連城索性轉了話題︰「那個酒樓老板娘同你說了什麼?」

雲清寧在宮里,已經朝風生水起的路上走了,可在外面,還是女敕了點。

「她看出了,我是女的。」雲清寧也不隱瞞。

「好眼力,然後?」

「問我出處,準備去哪兒?」

「就這些?」

當然不止這些,可雲清寧不願再說了。

「說我是你夫君,你我郎才女貌。」赫連城觀察著雲清寧此時的表情。

雲清寧有些驚訝,赫連城隔著這麼遠,都听到了?

「我不過是能看懂一些唇語。」赫連城樂意展示一下自己不為人知的本領。

既然知道對方來者不善,赫連城當然會將人盯緊。

赫連城上下瞧了瞧雲清寧,不介意指點她幾句,「你若大大方方身穿女裝,順著她的話,承認我是你夫君,她未必會起疑心。」

那細作本就擅長洞察人心,雲清寧過于謹慎,反而死得其所。

有侍衛走過來,將一只是中了箭的信鴿,捧到了赫連城面前。

從信鴿一只腳上取出密信,赫連城隨手打開,又抬眼看了看雲清寧。

「今晚便將人處置了,不得留一個活口。」

赫連城下令道。

雲清寧忍不住不想,到底是誰飛鴿人傳書,而他又打算處置誰?

當然,對于雲清寧來說,聰明的做法,便是視而不見。

教人想不到的是,赫連城將那封密函,拿到了雲清寧面前,「我們行蹤已被魏國的細作發現,若不是本王的人截獲了這封密函,你以為自己會順順當當地走進魏國軍營,只怕剛被人發現,就會人頭落地。」

兵兵戎相見之時,為了知己知彼,各國之間互派細作,也是正常的事。

說是細作,自然都要經過偽裝,一般人看不出來。

不過赫連城身經百戰,甚至當年他自己也曾當過細作。無論誰隱藏再深,透過一些蛛絲馬跡,他便能瞧出端倪。

比如那個老板娘,從頭看到腳,都只是個風情萬種,靠了幾分姿色招攬客人的婦人。

只是她手指上的老繭,終究露了破綻,那位拿刀的次數,肯定比拿起酒杯多。

老板娘急不可待地要將線報送去魏營,未必想得到,赫連城已經不允許這些人看到明天的太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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