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正殿里響起雲清寧的慘叫。
已經被趕到月華宮外的香曇一驚,不顧一切要往里面沖,結果無情像拎小雞子一般,直接將人丟了出去。
「無情大人,求你放過我家公主!」香曇一直哭到了現在,這會兒帶著嗡嗡的鼻音,還在苦苦哀求。
無情本不想跟一個小宮女計較,不過听了她這話,還是斜過去一眼。
什麼叫他……放過公主?
不肯放過雲清寧的,是離王殿下!
不過話說回來,赫連城今天興致不錯,那位九公主叫得可真夠響的。
果然是離王殿下,便是這份威武,就讓他們這些屬下敬服。
香曇還不死心,又要往里跑,被無情再次揪了回來。
反正只要赫連城不開口,誰都不能再闖進去。
香曇也知道斗不過像鐵塔一樣的無情,用手背抹了把眼淚,最後倔強地蹲到了後門外
「別在這待著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完事兒。」無情也是好心。
雖然雲清寧討人嫌,可無情瞧她身邊小宮女,有幾分像家中妹子,居然生出了惻隱之心。
沒想到就這一句,香曇「哇」地又大哭出來。想到自家公主從小沒了母妃,這些年在越宮里忍氣吞聲,遭人踐踏,如今越國滅了,她還是逃不過遭人欺辱。
此刻正殿之內,雲清寧正豎著耳朵听外面動靜,揉了揉剛被赫連城接上的右臂,想著外頭的香曇,只怕是又被嚇得不輕。
赫連城半果上身,背對著雲清寧坐在床榻邊,肩膀上的血倒是不流了,可全身還是通紅。
雲清寧一時不敢再惹他,這人藥效沒完全過去,隨時還可能大發獸性。
「公主,香曇在外頭等你!」香曇心急如焚地叫道。
結果無情又嚇了她一句︰「再不閉嘴,回頭把你打昏抬回去!」
雖然隔了一段距離,雲清寧還是听到了無情的恐嚇,越發討厭這家伙,對女孩子呼呼喝喝,算什麼本事!
想到此,雲清寧真恨不得踹赫連城一腳。
什麼樣的人帶出什麼樣的兵,赫連城的手下,自然都是欺軟怕硬。
然而月復誹只敢在心里,雲清寧又往床里靠了靠。
剛才情急之下,雲清寧咬了赫連城一口,這人反手便把她右臂扯月兌臼。此人睚眥必報,雲清寧知道自己不是對手。
天色越來越深,雲清寧終于有了困意,頭開始一點一點,直到「咚」地一下,栽到了床頭上。
雲清寧模著頭,無意中一抬眼,正對上一道目光。
猛地清醒了過來,雲清寧抓緊了方才被赫連城扯碎的衣領。
「想睡就躺下睡,你以為本王饑不擇食。」赫連城轉回了頭。
「奴婢……告退!」雲清寧試探地道。
「本王確定無事後,你才能走。」
外頭都是他的侍衛,知道里面發生什麼的不少,若是潦潦草草將人放走,傳到外面,離王殿下的面子往哪兒放?
雲清寧只能又坐了回去。
躺下睡……
她才不會相信赫連城。
雖說今天赫連城遭了暗算,不過還能在最後關頭識破心兒詭計,說明他並沒有完全失去理智。
這樣的人太可怕了,誰也猜不透也在想什麼,下一步會做什麼。
「今日的事是你安排的?」赫連城又開了口。
赫連城沒法不對雲清寧有所懷疑,早上有人向他稟告,雲清寧同心兒在御花園里說了好一會,最後還和和氣氣地各奔東西。
再然後,便出了今晚之事。
雲清寧出現的時機未免太巧了。
掐了掐自己手心,雲清寧借些驅散睡意。
對于赫連城的指控,雲清寧早已習慣。出了任何事,赫連城不第一時間懷疑到她身上,就不是赫連城了。
反正解釋也沒用,人家也不會信。
不過,這事兒要說跟雲清寧沒有半點關系,好像也不對。
剛才注意到心兒身上那條拖地煙水龍沙裙,雲清寧立刻明白,心兒不僅把自己的話听進去了,而且立刻就要付諸行動。
雲清寧沒想到心兒性子會這麼急,明擺著在放手一搏,連倚月樓的髒藥都拿出來了。要知道這藥對女人最凶險,若是過了量,可能以後都不能做母親了。
話說雲清寧早上鼓噪心兒,帶了些惡作劇的成分。和雲雪瑤一塊長大,別人眼中的越國長公主同雲清寧親眼所見大不相同,那位絕不是善男信女,心兒也非省油的燈,這二位踫到一塊……
反正赫連城的後院,越亂越好,
可雲清寧沒想到,差點亂到她頭上。
「為何不回本王的話?」
「殿下咬定是奴婢安排,奴婢又能說什麼?」雲清寧懟了回去。
赫連城側了側頭,想看一看雲清寧此時神色,視線卻掃到肩上已經腫起來的傷口。
這個女人上輩子一定屬狗的。
哼了一聲之後,赫連城又收回了目光。
要不是被雲青城咬了一下,赫連城本打算今晚就放肆一回。
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身邊當然需要女人。
可有一點,赫連城絕對過不去。
他要女人,還需用藥?
上回是雲清寧自己作孽,給他下了那麼大的量。這一回赫連城忍住了,他得讓雲清寧明白,這世上沒有他掌控不了的東西,無論權力還是……。
「今晚來的真是時候?」赫連城到底還是問了出來。
赫連城太了解雲清寧了,看似柔弱,心里主意大得很,十個心兒綁在一塊兒,都沒有她心眼多。
心兒如何知道雲雪瑤第一次出現在他面前的妝扮,唯一能告訴她的,只有當時陪在雲雪瑤身邊的雲清寧。至于那迷香……雲清寧一進來便聞出不對,連做假都不裝一下。
下藥……可是雲清寧的專長。
赫連城確定已經猜出了八九分,雲清寧這是用了心思,想借此鏟除心兒。
自然是爭風吃醋?
反正赫連城不會信,雲清寧是為了雲雪瑤的歸來,為她掃平障礙。
雲清寧此時干脆不吱聲了,抱著腿坐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