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
香曇像是魘住了一般,淒厲地喚了兩聲,猛地睜開了眼楮。
雲清寧端著藥進來,就看到香曇正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喘氣,蒼白的小臉上滿是豆大的汗珠。
她急忙走過去,將人扶住,「快別動,醒來太急容易心口發慌。」
「公主……」香曇握著雲清寧的手,久久不能回神。
雲清寧溫柔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做噩夢了麼?」
香曇木木地點點頭,似乎還不能從噩夢中走出來,「奴婢還以為……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公主了。」
「傻丫頭,別怕,我們都好好的。」雲清寧輕聲安慰。
香曇無聲地濕了眼眶,「公主,您今天不該求他們的,都是奴婢不好。」
「母妃下落不明,越國又亡了,若沒有你,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堅持下去。」雲清寧說著為她擦去眼淚,「所以,不要再說傻話了。」
「可是……」
「不過是下跪罷了,能換你一命,我覺得很值。」
雲清寧說著將藥碗遞過來,「你身上的傷我已經上了藥,現在該吃藥了。」
香曇哭得更凶了,眼淚怎麼也止不住,吧嗒吧嗒掉進藥碗。
「叩叩叩……」
听到窗戶處傳來的聲響,雲清寧將藥碗送到香曇手中,「慢慢喝,小心燙,我去外面瞧瞧。」
自從宮人都去了心兒處,長寧宮就變得冷冷清清。
雲清寧在院子里打量一周,沒發現來人便轉身回去。
剛邁開步子,一抹火紅的身影便突然落在了她跟前,「神仙姐姐,我們又見面了!」
雲清寧蹙眉,「你怎麼在宮里?」
「我可是寧小世子,想去哪就去哪,誰敢攔我?」寧陵說著不高興地努努嘴,「你怎麼每次見我都皺眉,這麼不待見小爺麼?」
「你找我有什麼事?」
「自然是想你了唄。」寧陵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雲清寧憂心香曇身上的傷,無意與他多言,抬腳就走。
「神仙姐姐別走啊,我找你有事。」寧陵忙繞到前面將人攔住。
他剛才在院中將房間內的事情看了個大概,再加上他從旁處听來的消息,已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難怪他一整天都沒見著神仙姐姐,原來她被這事給絆住了。
赫連城那廝太過分了,多大點事非得把人打得半死?
「有事就說。」雲清寧聲音冷淡。
寧陵忍不住嘆了口氣,她剛才照顧小宮女的時候那叫一個溫柔,怎麼到了他這就冷冰冰的。
「是這樣的,上次你給了一粒藥丸,我給閃電服下後,它這幾天都好好的。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又開始發瘋了,馬廄差點都給掀了。所以我來問問,上次那藥還有沒有了?」
「稍等。」雲清寧扔下兩個字便進了房間。
不多一會,她取了一個小藥瓶遞了過去,「以後閃電每次發瘋的時候就喂一粒,雖治標不治本,但好在能應急。等下次有時間了,我去瞧一瞧。」
「神仙姐姐真是人美心善,我和閃電等著你。」寧陵興奮地看著手中的東西。
「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天色漸暗,夕陽正濃。
雲清寧話音未落,一道帶著譏諷的聲音便在耳邊響起,「呦,鳳小姐可真是個大忙人,昨天還賴在離王殿下的寢宮,今天就和寧小世子共賞夕陽。」
寧陵听得皺眉,「原來是你,賣主求榮的狗東西!」
得知雲清寧是越國九公主之後,他里里外外打听了不少消息。
對于長寧宮里發生的事情,他基本都知情。
眼前這個惡奴,可沒少欺負神仙姐姐。
芍藥被罵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寧小世子,你……」
「你不是攀了高枝麼,還來這里干什麼?」寧陵雙拳抱胸,一副桀驁不馴的模樣,「嘴里不干不淨的,當心本世子撕了你的嘴!」
芍藥嚇白了臉色,垂手不敢多言,「奴婢不敢。」
她對這位張揚跋扈的寧小世子略有耳聞,听說他在秦國一言不合就要打人。
家里的下人,因為惹怒他,被打死的不在少數。
「有事快說,說完快滾!」寧陵不耐。
「回寧小世子,心兒姑娘吩咐奴婢前來長寧宮找九公主,取離王殿下的傷藥。」芍藥對雲清寧恭敬了起來。
「離王的傷和尋常的傷不同,這藥就是給了她,她也不會用。」雲清寧淡淡拒絕。
她現在巴不得赫連城多流點血,怎麼可能輕易將藥送過去。
「九公主可以將上藥方法告知奴婢。」
寧陵不爽,「都說了不是普通的傷,藥也不是普通的藥,你這呆頭呆腦的樣子,能學得會麼?」
芍藥漲紅一張臉,「奴婢雖……雖愚鈍,但只要用心學,肯定能學會的,還請九公主不吝……」
寧陵不悅皺眉,「廢話真多,你可以滾了!」
芍藥看著男人模向腰間的長鞭,嚇得一句話也不敢說,慌不擇路地跑出了長寧宮。
「神仙姐姐,你也太心軟了,這忘恩負義的狗奴才還留著干什麼?你要是不忍心,我幫你啊!」寧陵沖著雲清寧邪惡地眨了眨眼楮。
經過芍藥這一番折騰,天色徹底暗了下來。
雲清寧掛心著房間內吃藥的香曇,便下了逐客令,「寧小世子慢走。」
用過晚膳,她拿著赫連城的傷藥去了月華宮。
剛走到宮門處,她就被冷煞攔了下來,「九公主,您現在還不能進去。」
雲清寧是掐著點來的,「耽誤上藥的時辰,不利用傷口恢復。」
「冷煞也明白,只是……」他說著轉眼朝寢宮看去。
雲清寧順著他的視線去看,就見窗戶上映出兩道親密依偎在一處的身影。
「王爺,不要了,心兒怕疼……」
「乖乖別動,一會就好。」男人的聲音溫柔到了極致。
雲清寧心口突然被人狠狠扯了下。
依著她對赫連城的了解,他應該不會……
以前,赫連城對雲雪瑤十分尊重,未行夫妻之禮,絕對不會踫她。
可是,心兒只是個替身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