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人贓並獲!

呼呼!

夜幕之下,楊獄發足狂奔。

每一步都極為用力,跺的自己腳底發疼,可只有這樣,他才能稍稍減緩體內的燥熱。

換血,按照魏老頭的說法,是沒有太大危險的,因為換血沖關之前的一次次藥浴,本身就是讓身體產生對藥力的抵抗。

楊獄的理解,就是抗藥性。

可此時感受著自己體內左沖右撞,好似月兌韁野馬的熱流,他心中不由的萌生了一個詭異的念頭︰

難道這口暴食之鼎將藥浴的殘渣,也都吸收了?

「我莫非不會有抗藥性?」

一波高過一波熱流讓楊獄的腦子有些模糊,咬著牙,他想著北大街跑去。

很快。

他就在寂靜的黑夜之中看到了一棟亮著光的六層小樓,隱隱間,似乎還有說笑、唱曲聲傳來。

「燕來樓…」

楊獄面皮抽了抽,對黑山城三大銷金窟之一,他自然不會陌生。

體內的燥熱幾乎讓他產生了沖進去的念頭,但他生生抑制住了。

倒不是他是個什麼守身如玉的人,只是這年頭防護太差,想想外城知名的花柳病一條街,他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轉而跨進了小巷的陰影之中,通過奔跑來消耗自己體內洶涌的熱流。

不知過了一個時辰還是兩個時辰,天色黑的幾乎都看不到人,楊獄腳步才放緩,感覺到體內的熱流在減退。

「呼~」

小巷的陰影之中,楊獄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胸口起伏,汗氣蒸騰,全身通紅好似大蝦。

體內的熱流還在,但卻不再滾燙,包裹著他的全身,讓他好似泡在溫泉之中。

但這熱流不再是藥力,而是他的血液。

換血,成了!

喜悅在心中流淌,筋疲力盡的楊獄卻只想一覺睡過去。

也不知躺了多久,楊獄才堪堪歇了過來,酸疼的手腳也好了不少。

「終于活過來了。」

楊獄翻身坐起,正想感應一下換血成功後的身體變化,突然听到遠處有腳步聲傳來。

「嗯?」

楊獄退入陰影,隱隱間,就看到一道矮小的身影鬼鬼祟祟的藏身在一間小院的門口。

「這麼遠,我也听得到?」

楊獄正在心中驚訝,就見那小院的門被一下拉開,一瘦高的漢子從門內走出。

那人穿著白衣,走出房門之時,月光剛好落在他的臉上。

「是他?」

楊獄心頭一跳,這人不正是那天疑似跟蹤自己的白衣人?

白衣人整了整衣衫,隨手拍了怕門外那矮小漢子的肩膀,走的遠了。

又過了片刻,楊獄有些按耐不住心頭好奇,悄悄靠近,側耳貼在牆壁之上,就听到屋內傳來的女人哭泣聲。

以及男人低沉的嗚咽低語。

「肉身供奉?」

听著屋內的哭聲吵鬧,楊獄心中一寒。

供奉憐生教的他倒是有所耳聞,可怎麼也沒想到,居然還有肉身供奉。

當人夫,***。

「嗯?」

突的,楊獄自牆角跳起,回頭望去。

「原來是你小子?膽子不小,敢跟蹤我。」

就見那白衣人冷笑著從陰影中走出,玩味的看著楊獄,眼神陰冷且詫異︰

「老子放你一馬,你居然自己送上了門?」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楊獄如臨大敵,手不自覺的模住腰間。

斷刀長短如匕首,自學刀後,日夜不曾離身,這次狂奔而出,鞋都沒穿,可刀還在身上。

此時雖有戒備,心中卻還有些躍躍欲試。

雖然剛剛換血,可他已然發覺無論是力量、速度、還是反應,都比之前強上一大截。

此時體內藥力還未散去,正是打架的好時候。

「想知道?」

白衣人似笑非笑的踱著步靠近。

錚~

話音未落,兩人已然撞在了一起,刀劍相向,出手不分先後。

「啊呀!」

一聲怪叫,白衣人後退一步,甩著手臂,血液滴答留下。

對面不遠,楊獄踉蹌落地,手腕發麻,心中也是一定。

這白衣人力量比他大了不少,但還沒有到不可交手的地步。

「他也換了血?」

楊獄心中驚詫的同時,腳下猛踩,斷刀揮舞,宣泄著體內炙熱的熱流。

「老子小看了你!」

那白衣人驚怒大叫,自己居然受傷了?

哪怕自己剛才很是耗費了些體力,腿腳有些酸軟。

但他還記得這小子似乎是兩月前才開始藥浴,現下居然就能傷到自己?

「小畜生。」

白衣人眼神陰沉,見楊獄揮刀沖來,身子一擰,短劍迎上。

他料想自己只是一時大意,這小東西才多大年紀,心中發狠,短劍揮舞的凶猛。

可讓他震驚的是。

這小子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這刀使的卻比老頭子還沉穩,雖然一時傷不到自己。

可自己居然一時也殺不了他。

「汪汪汪~」

兩人的交手驚動了附近,狗叫聲此起彼伏,有著火光亮起。

白衣人心中一急,再一次刀劍相交時,一個折返,就要逃之夭夭。

「他要逃走?還是……」

楊獄心中念頭一閃而過,可還是有些心急。

這要是被他跑了,事就大了。

憐生教,現在的他可惹不起。

當即加快了速度,斷刀揮舞更急,卻不想那白衣人突的返身,一個前探,短劍已點向他的胸口。

這一劍來的極快,楊獄耳中甚至听到‘嗚嗚’的破風聲。

心頭一稟,腳下後退,斷刀也自回防。

「你擋不住!」

白衣人獰笑一聲,短劍更快。

「死!」

他雖然震驚于這小子居然換血成功,刀法還出奇的好。

可到底一個半大孩子,就算練的早好,只怕也沒和人真個生死搏殺過。

「嗯?!」

但下一刻,他臉色大變,只覺腳下突然一滑,短劍頓時偏離,只在楊獄手臂上留下淺淺一道劍痕。

「什麼東西?」

白衣人驚愕看去,才發現地上稀稀落落的撒著一地的鐵珠。

夜色黑暗,他居然沒有看到。

什麼時候?!

他心中震怒,楊獄那本來只是劈向他手臂的一刀,此時已經向著他胸口而來。

「小畜生!」

白衣人狂吼一聲,血氣狂涌,周身皮膚乃至于眼珠都泛起了紅光。

「這是?」

楊獄心中一驚,只見那白衣人棄劍回臂,雙手十字交叉搭在胸前。

「啊!」

鮮血噴灑間,楊獄後退一步。

只見那白衣人已然從地下竄起,發狂大叫的同時,一記凶猛的頭槌已經撲面而來。

這一下爆發來的太快,快到楊獄都沒有反應過來,只來得及後退一步。

就被這一記凶猛的頭槌砸在了胸口上。

「噗!」

楊獄只覺胸腔發熱,一口血噴了出來。

受此一擊,楊獄心中發狠。

他的手腕一翻,反手持刀,向著身前狠狠的一個橫拉,正割開了還要再撞的白衣人喉管。

繼而猛的向前一推!

噗!

猙獰的頭顱後仰落地,無頭的胸腔中噴出,足有一丈高低。

灑了一地,

灑了一身!

「死了…」

楊獄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胸膛一陣刺痛。

顧不得檢查傷勢,匆匆上前搜索,來不及去看,拾起那口短劍,就要離去。

兩人剛才打斗的動靜很是不小,只怕很快就會驚動巡夜的衙役。

「魏老頭斬首的手段,你學的倒是不差。」

夜幕之中,一道人影攔在了身前。

楊獄握緊刀劍,借著淡淡的月光看到來人,臉上不禁愕然︰

「王捕頭?!」

月光之下,來人一身灰黑色貼身短打,腰間挎刀,人高馬大好似鐵塔也似。

卻正是本該重傷臥床的王佛寶。

王佛寶目光冷凝,掃了眼地上的無頭尸體,才落在一身血跡的楊獄身上,听不出話中喜怒︰

「這次人贓並獲,你有什麼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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