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江弦的心中還是保持一點對人類的信任。
可是,就連這唯一的小小信任,現在都要被拋棄。
難怪,但凡從寨子里出去的,就沒一個說人類是好的。
他們的罪行滔天,做事狠毒。
她真真的感受到了,心中好不容易萌生的信任瞬間破滅。
她听到了外面的言論,也才真正的意識到,說的那些話,並不會給宋林叟叔佷帶來一點傷害。
反倒是,真的將遙遙推進了另一個火坑。
阿江弦再次回味著外面的那些話,她現在所做的事,是將遙遙從另一個火坑拎起來,在狠狠的丟進另一個火坑。
她無神且發白的雙瞳努力想要看清,可是,看到的仍舊是一片黑暗。
她什麼時候才能恢復啊,太想要看見光亮了。
「季先生,現在這是去哪里?」
阿江弦是跟著季秦聞的腳步走的,忽然沒有听到他的腳步,就也跟著停下來。
一點動靜都沒有,她很疑惑,忙問,「怎麼了?怎麼不走了?」
她很慌,也很怕,萬一走不出去,就真的會死在這里嗎?
「沒事,「季秦聞的聲音很輕,她側眸去看神情慌張,和那雙死氣沉沉的眸子,內心也是很沉重的嘆息一聲。
「那怎麼不走了?」阿江弦關心的是這個,走得好好的,突然就停下來,還看不清在什麼地方。
她的雙手在牆壁上撫模著,能感受到牆壁的濕度更加重了。
她心里一顫,撫模著牆壁的手指也緩緩的放下來。
「等一下吧,」季秦聞听到了外面的言論,將要出去的木遙遙攔住,輕聲對阿江弦說,「現在出去,也只是徒增煩惱。」
他們所謂的出口不過是一個僅能讓一個成年人趴著才能出去的洞口。
季秦聞這才想起來,剛才所在的地方,是這一個破廟的後院。
呵呵,他心中冷笑。
木遙遙就在漏風的窗前,看著外面的人山人海。
一個直播,有這麼大的力量。
她的雙眸微眯,內心毫無波瀾。
側眸去看在一邊同樣很淡定的季秦聞。
用心神問他,「季秦聞,這里你來過,什麼時候?」
「在」季秦聞話語停頓,去認真的想著這個問題,該要如何去回答木遙遙。
「幾年前,那時你還在書房里,時時刻刻都陪著我,就是你突然失蹤的那幾天,我出去找你,被鄭三思逮住了。」
這件過往,季秦聞很少提起,也很少回憶。
要不是遙遙問他,怕是他怎麼也不會想起來。
「是嗎?」木遙遙的內心有什麼閃過,顫了一瞬。
鄭三思,這個名字,有些拗口。
木遙遙不太敢去面對現在的阿江弦。
可,還是側眸去看現在比她還要狼狽的阿江弦。
「嗯,」季秦聞輕輕應一聲兒,數十只手電筒的光亮匯聚在一起,能將昏黑的破廟照的通透。
一束刺眼兒的光芒從破窗的縫隙中照進來。
木遙遙抬手去遮住,等適應了以後,才慢慢放下手來。
她來到阿江弦的身邊,想要提醒她,要小心些。
阿江弦听到了一個輕微的腳步聲到了身邊,警惕性很重。
她連忙後退,扶著潮濕牆壁的手也頓時舉起來,尖聲喊著,「誰?」
她還以為是外面的人進來了。
她無神的雙瞳開始環顧四周,加上窗外進來的光亮。
這樣的她就顯得很詭異。
微風從窗外吹進來,一股怪異的味道就從阿江弦的身上散發出來。
木遙遙微微皺鼻子,明知道自己不能開口講話,卻還是想要試一下。
試是試了,可還是不能夠發出一點聲音。
她用心聲問季秦聞,「季秦聞,你先帶阿江弦出去,帶她去醫院。」
「不行,我不能丟下你,」外面的局勢越來越不好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