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塵又和南宮信過來,想要確定好了以後再去報案。
他們還是想要給鄭三思留下一點面子。
望著在寧安大橋上站著的身影,宋塵又的心咯 了一下,從未有過的不安。
他望著眼眶微紅的宋子言,以及面色很平靜的木遙遙。
他又看看南宮信,嘴唇抿了抿,仍舊沒有敢上前的勇氣。
那可是他的師父啊。
那可是將一個三歲的小屁孩養到二十九歲的大男孩,宋塵又還記得在路邊遇見鄭三思的那一天。
寒冬臘月,寂靜的深夜里,宋塵又小小的一個卷縮在一個廢棄的攤子邊上,試圖能擋著一點寒風。
其他的人都不願意讓他去家中避雨,都以為他是克死父母的掃把星。
可惜,風雨交加,將廢棄的攤子都吹翻了。
上面的一個棚子掉下來,差一點點就砸到他。
原以為他就會這樣命喪此地,沒想到一個寬厚的懷抱將他抱著。
他呼氣的時候,能聞到很濃的酒味兒。
這個老家伙當時還重重的打了個酒嗝兒。
就差沒把宋塵又燻死了。
鄭三思第一次見宋塵又,問他的第一句話也是,「小屁孩,你干啥呢,找死也不是這樣的死法,被一個破攤子砸死,也不嫌丟人。」
「我我我我」當時的宋塵又膽小,滿臉的惶恐,沒有被獲救的欣喜。
他的吞吞吐吐,以及全身都在打擺子。
鄭三思都能听到小屁孩的牙齒打顫的聲兒。
深深的哀嘆一聲兒,蹲下來抓住小屁孩的胳膊,「喂,小孩兒,叫什麼名字?」
「宋宋塵又,」因為害怕,宋塵又講話的聲音也顫抖著。
他很害怕這個怪叔叔,有些抗拒。
「這黑天寒風的,就到我家去吧,別凍死在這兒,免得被人笑話,咱這大安城,居然會有人被凍死,說不過去。」
宋塵又就傻傻的跟著鄭三思回到了家,一待就是二十六年。
他無父無母,這一身本事也全是鄭三思所授,就連這些年讀書的錢,也都是老爺子的錢財。
盡管他會在暗地里喊他老暴君,可就是這樣的老暴君,沒有讓他受一點苦難,沒有挨餓受凍。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師父會殺/人?
在空氣里,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
他不敢上前,不敢去面對手染著鮮血的師父。
「你」宋塵又將求助的目光停在南宮信的身上,言語遲緩,雙手不安的來回搓著,就連腳步也是在慌張的轉動,「阿信,你能不能幫我過去看看?」
話說出口,他就後悔了。
他也害怕這樣的鄭三思,會對南宮信做出些什麼事情來。
「阿信,你別去」剛想說不要南宮信去了,怕鄭三思會傷害了南宮信。
「宋隊,你在這等我,也注意著她們母女的安危。」南宮信的話說完,看了一眼身邊站著的宋子言和木遙遙,尤其是見到木遙遙的時候,也很詫異。
他記得,去找厲青閑的時候,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在那個地方轉悠了幾天,沒有找到厲青閑,卻看到了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那人的面容和木遙遙極其相似。
他多注意了一下木遙遙,見宋塵又很是不安,整個人都處在慌張的狀態。
當時的他還以為是一個夢境,沒去多留心什麼。
沒想動他醒來的時候,在身邊發現了昏睡過去的厲青閑,以及秦言刪,還有個叫齊算的男孩子。
此時,要面對一個平日里敬重的鄭三思,他內心不是一般的焦躁。
他緩緩的上前,只是走到了橋的附近,便站在橋邊,微斜靠著,向在橋中央的鄭三思喊了一聲,「鄭教授,能談談嗎?」
「談什麼?」鄭三思就在這等著他們的到來。
言語間沒有什麼激勵的聲音,他循著聲源看去,能看到南宮信的大致身影,輕輕一笑,「阿信,你不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