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之聲將起,喚醒的只是那家家戶戶的百姓,李府的宅院里,一個焦急的身影來到臥房之前,猶豫下還是敲響了房門。
屋內爐香帳暖,朱紅被褥之下,一名女子窩在男人懷中,被這急切的敲門聲驚醒。
「大人,是誰這麼早就來吵鬧。」
女子聲音嬌媚酥軟的喊著身邊之人,那人睜開眼楮,眼神中也是怨懟之色。
「何事?」他不耐煩的對外面的人喊道。
那人知道吵醒了大人,可事關緊要,他不得不報。
「大人,那十三具商賈的尸體,找到了。」
听到這話,李瑾迅速床上坐起,險些將懷中女人推滾到了地上。
「大人您這是?」女子委屈的想要尋求安慰,卻被李謹那要殺人的眼神驚的慌忙閉上了嘴。
走下床,李謹迅速穿上衣物,走了出去。
「到中堂說。」
尸體已經找了已經半個月了,終于是找到了。
那人低著頭,快步跟著他來到中堂。
「回稟大人,今日一早,還未天白的時候,屬下手底下的人便在郊外廢棄城隍廟內找到了那十三具尸體。」
听到這話,李謹震怒,將手邊水杯扔了出去。
「李勛,尋這尸體應當是已經半月了,你居然會將這最顯眼的地方落下?!」
知道大人誤會了自己,李勛慌忙解釋道。
「大人誤會屬下了,那城隍廟屬下一早便派人搜過,如今那十三具尸體整整齊齊的擺在廟中央顯然是剛剛被人放到那里的。」
剛剛李謹也是太激動了,居然沒有想到這里,于是溫聲對他說道。
「是文官誤會與你,立刻準備馬車,本官要去親自去查看。」
這些尸體必須盡快處理掉,他要去那里將那人的尸身里的玉牌取出。
這若是落到他人手中,自己恐怕會遭殺身之禍。
「是」李勛听令,立刻前去安排。
而同一時刻,謝長魚與江宴已經暗藏在了城隍廟附近。
她並不想捉個現行,但是想要看看,他要將這玉牌帶到哪里。
畢竟葉禾這幾天來回從盛京跑到邢雲台奔波勞累,這做出來一樣的大小的玉佩實屬不易了。
她當然要留給這李大人了。
大約已到巳時,李謹終于匆匆趕來,他並未帶幾人,行跡也是小心翼翼。
江宴與玄乙藏在不遠處的樹上,謝長魚則在那附近的雜草叢中守著。
是她自己要听那李謹說的什麼,怨不得江宴欺負她。
「大人,就是在這里。」李勛到了之後將地上尸體指給李謹。
他並未查看尸體全身,只是讓人將這些白布的頭簾打開,他要找那個人,他可是親自安排那人藏著自己的東西,可不能出現差池。
李勛一個個打開頭簾,終于在尸體的最後看到了那個人。
向李勛使了使眼色,他將手下的人遣了出去。
下人們撤出去之後,李錦示意李勛將那人的白布打開,尋找白玉牌。
李勛得令走了過去,但是在打開尸布的時候,整個人楞在了原地。
這人已經被卸的差不多了,是誰這麼殘忍,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
其實謝長魚是故意這麼做的,李謹為人小心謹慎,若是不主動給他制造一些懷疑的機會,他恐怕會一直靜悄悄的,根本找不到他的弱點。
「主子,這夫人下手真狠呀?」
昨夜與葉禾一起將這些尸體一具一具抬過來,期間夫人還小心囑咐,千萬不要搖晃尸體,二人還納悶怎麼回事,現在看來,這事情做的,忒損了。
江宴殺人般的眼神射了過來,玄乙連忙閉嘴,心中想著。
完蛋了,這主子被夫人吃干抹淨之後,如今這麼懼內了嗎?現在夫人當真是他的寶貝了。
玄乙搖了搖頭,繼續看著廟內的一舉一動。
那惡臭的腐蝕味再次鑽入鼻間,謝長魚覺得月復中翻江倒海,險些嘔吐出來。
「嘔唔!」謝長魚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才避免吐了出來。
見到自己主人難受的模樣,葉禾連忙在旁邊暗語小幅度比劃著。
「主子?您不舒服嗎?」
謝長魚點了點頭,但告訴他自己沒事,不用擔心。
雖然這身子不是主子原來的那副,體質會差一些。
但是從復生這段時間以來,主子日日都會鍛煉身體,這副身子就算不是最強,也是不錯的體質了,怎的會突然這樣難受。
此時不是研究這事的時候,葉禾心下記下,若是出事,一定要好生護住主子。
李謹看到被分解的尸體,心中大駭,難不成是有人發現了什麼?
他迅速令李勛打開其他裹尸布,所有的尸體都被解刨了。
仔細看著每一具尸體,均是手腳腿部被割斷,位置都是一樣的。
看來不是要尋找他要的東西,而是有意這樣做的。
他心中果然存了疑慮,究竟是什麼人要做出這樣殘忍的事情,而且,他隱約感覺到,這件事是針對自己的。
雖然這段時間他的人都是秘密行動,可是若是有心人還是很容易發現端倪的。
「將那人的腳踝出撥開,看看是否有東西在里面。」
想到自己的東西,李謹連忙吩咐李勛做事。
這個謝長魚可是做的很完美。
葉禾從雪姬那里取來了重塑藥水,只要時間為超過一個時辰,便可以將損壞的回復完整。
這東西可是藥王谷的寶貝,提取不易。
當初月引為了做這個東西,可是在山中待了一個月才終于找到需要的藥材的。
想要月引,謝長魚心中不禁苦澀,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與那面具男子究竟是什麼關系,她與自己是幫助還是迫害。
葉禾在旁邊輕輕踫了一下謝長魚,她才終于回過神來,便看到李謹從屋里走了出來。
他吩咐手下迅速將這些尸體找個地方處理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而他則帶著那個隨身的侍從向東方走去。
那里是邢雲台城內相反的方向。
看來這東西果然對他很重要,此刻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著急。
悄悄的退了出來,謝長魚與江宴匯合,四人跟在李謹身後,看他去往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