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音恨的牙癢癢︰「等你失寵了,便會與偏院里的啞巴一樣,哼,我們走!」
憤然轉身,帶著手里的侍衛,玄音摔門而去。
北苑恢復安寧,幾只漂亮的翠鳥排排飛上槐樹枝頭,雀躍地發出鳴叫。
謝長魚悠地笑出聲︰「江宴手下的人就這樣?葉禾說的沒錯,玄音跟個瘋狗似的……可惜啊,浪費了我家喜鵲一碗蓮子粥呢。」
「就是就是!」喜鵲應和著,又疑惑道︰「主子,偏院何曾有個啞巴?」
喜鵲不解,她在相府從未听到哪里有個啞巴,純屬好奇心作祟,想知道玄音口中的啞巴是誰。
謝長魚揚眉︰「你倒是不怕?這種高門宅院的事兒少打听,不若」
她湊近故作沉聲道︰「知道的秘密太多,到時候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喜鵲面容驚恐,蹲不敢抬頭︰「屬下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不問、不語、不動!」
「哈哈哈哈~傻姑子,多穿件衣裳,陪我出去一趟!」
桌上的邀請函被她捏住,謝長魚起身大笑著走出門……
喜鵲跟在後面,拍拍胸口,大呼一口氣,喃喃自語︰方才小姐的眼神和語氣都好生可怕……
掛著相府木牌的馬車堵在水泄不通的街道上。
趕車的馬夫急的頭上冒汗,里面那位可不敢得罪︰「夫人,這永平街堵的嚇人,馬車很難走動。」
謝長魚淡定地吩咐喜鵲打開車窗。
她手中戳著紋理分明的邀請函,看向窗外水泄不通的人馬,疑惑道︰「今日可有過節?」
喜鵲呆呆搖頭︰「並未有節日,算起來,盛京百姓有趕集的習慣,但也不是今日。」
忽然,一行高調的馬車隊伍從人群中穿越而來,離著謝長魚的馬車越發的近。
謝長魚目光閃過一道光亮,已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馬車是趕不過去了,這兒離謝府不遠,我們下馬車跟著步行過去。」
喜鵲點頭,乖乖跟在謝長魚身後。
馬夫打道回府。
喜鵲望著一列馬車,走到街邊,扳指手指數過來︰「一、二、三……八,主子,一共有八輛馬車呢!這些馬車前面的牌子以及徽標都代表著江南世族。」
「八大系來了。」
淡淡的聲音傳入喜鵲耳中,喜鵲忙著點頭︰「沒錯,的確是八大系……咦,那不是還有溫家嗎?」
話落,喜鵲不說話了,偏頭小心打量謝長魚的神色。
以為會看到自己主子傷心、落淚,然而卻看到主子嘴角勾起一抹……開懷的笑意……???
「主子,屬下是不是說錯話了。」喜鵲猶豫著道出。
謝長魚睨了喜鵲一眼︰「說錯什麼話?」不等喜鵲回答,她笑道︰「你說的是溫家嗎?」
「呵,溫景梁的確是我心中一道刺,但並非你想的那個意思……他如今到了我的地盤,與謝靈兒兩人就別想有好日子過~」謝長魚笑著,目光竟有些期待。
她正愁心里的氣無處可發呢~
「哦哦~」
喜鵲心中卻是一怔,莫名有些傷感……是啊,站在她面前一臉傲氣,尊貴美麗的女子早就不是原先那個咄咄逼人的小姐了。
可是,喜鵲知道從前的小姐根本不壞。
謝長魚雙手疊加放于上月復,身姿欣長,儀態萬千,饒是站咱路邊也引人注目。
「走了,傻姑子。」
二人走後不久,八大系馬車中為首的馬車內,謝靈兒放下車簾,面色復雜,目光移向一旁閉眼打坐的溫景梁。
「景梁哥哥,听說姐姐嫁入相府當了妾室,那今夜皇家的宴席,姐姐有資格與我們坐在一處嗎?」
盡管嘴里諷刺著,謝靈兒卻還在回想剛才在街邊看到的身影。
謝長魚這個小蹄子怎麼變得哪里都不一樣了?她站在那,真的好美。
不甘心啊~憑什麼這種貨色也能嫁入相府,與江宴比起,她身邊坐著的溫景梁何止差了幾個檔次!現在,如果能與謝長魚交換一下,謝靈兒是樂意至極的。
從小,她都要最好的東西。
包括男人。
溫景梁抬眼,柔和地看著謝靈兒高高隆起的月復部,溫和道︰「靈兒不必擔憂,若著實思念你姐,到府上安頓後,我們便可到相府登門拜訪。」
謝靈兒糯糯應了聲,心中高高燃燒的妒忌還是未能平息。
……
隔著幾輛馬車,掛有陳家牌子的馬車內伸出一只手。
過路的路人甲剛好有戀手癖,呆呆盯住那支擁有著男人性感棕黃色的性感膚色的手,腕處的袖袍剮蹭到窗沿,手掌寬而大,五根手指骨節分明,恰到好處。
車內想起男子沙啞的聲音︰「盛京的風比本公子上次來,冷了些。」
身旁的書童應︰「公子上次來還是今年的春季,屬下記得公子最愛未央湖亭的碧螺春~對了,公子還去了國子監拜會了其中兩個博士~」
陳均收回手,攤開掌心,上面零星飄落幾顆雪花,可惜都在手心中化開了。
「改道,先去……平淮街—白府。」
早就被滅門的白府。
書童一怔︰「公子,你忘了?上次我們來時,白府就不在了。」
被滅了門的世家……書童回憶上回公子著了魔一般,硬要去那陰森森的破敗地,等回到梧州便生了場大病。
人醒後,總歸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陳均雙目一暗。
「白家大公子曾與我是筆友,本公子要去拜祭他和……祖父。」
白家大公子,白子宿。
傳說中,那個被御前郡主大卸八塊掛著城牆上的子宿公子。書童響起這個傳言,毛發都豎起來了。
後面的車改道而行,溫景梁听到聲響,撩下車簾往後看了眼。
馬夫躊躇道︰「公子,是否繼續前行?」
「先走。」
放下車簾,溫景梁細細回想陳均,自小一起長大的玩伴,最近似乎心事重重。
……
停在謝府門前。
守門的侍衛看到來人,立馬進去通報。
謝長魚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便看到謝長微笑呵呵地迎了上來。
「長魚妹妹,快進來,姐姐委實等得花都謝了,」謝長微上來要牽住謝長魚的手,卻被對方臨機避開了。
謝長魚嘴角微微抽搐,怎麼幾日不見,謝長微像個神經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