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傷寒賦

「公主殿下,您嚴重了。」溫初涵聲音很柔,在嘈雜的大廳內,不仔細或許都听不大清楚。

隨著軒轅思一番介紹,溫初涵受到許多人的關注。

崔知月偏過頭,手中端著玉樽,里面盛放半樽梅子酒。

只見她頷首,紅唇勾起友好的笑容︰「溫小姐,我叫崔知月,你叫我知月便可,第一次見面,多多指教。」

故意這般說,實則崔知月老早就知道溫初涵的存在了。

心當此女身份低微,硬說起來,連謝長魚也是比不上的……不過,崔知月眼眸一閃,這溫初涵腦袋算是靈光,得了軒轅思的好,再花費些心思,想必很容易在貴圈站穩。

再說左秋衫,本就目光短淺的人,對溫初涵根本是不屑一顧,理都懶得理。

京中的貴女各有各的玩法和閨中之友,孟嬌嬌與上官三月交好,幾人成群都是各聊各的事。

有幾名昨日與孟嬌嬌同去逛錦繡街的小姐談笑孟嬌嬌昨日遇見的男子,幾句話下來,孟嬌嬌的小姐脾氣上來了,怒道︰「你們少說幾句,本小姐的事要你們幾個惹是生非的談論嗎?」

上官三月听了,差不多明白孟嬌嬌是出了丑,手拍在孟嬌嬌肩上︰「別理會她們,快看看對面的公子,可有喜歡的?」

孟嬌嬌臉一紅哼聲︰「才沒有!」

上官三月搖頭,她這好友眼高于頂的,自家也不算多高的門楣,說起孟家為孟嬌嬌尋覓良人也操碎了心,算是將這個小女兒捧在手心疼愛了。

……

大廳一時間嘈雜起來。

軒轅翎適當發話︰「思兒,今日宴會是你負責舉辦的,且說說今夜游戲的規則。」

展現才藝歷來是皇族宴會男女互相認識最直接的方法。

當然要尋個由頭,所以也多了些所謂的游戲。

軒轅思笑︰「那當然,」

她揮手,中央跳舞的歌姬紛紛散開,一行宮婢有序而入,手中端著托盤。

軒轅翎不解,望著一名宮婢將托盤中的木牌呈在案幾前。

對面,崔知月拿到木牌,看到手里的字,眉宇揚起笑意︰「七公主,可說說游戲規則。」

軒轅思揚起下顎,將木牌拿在面前,朗聲道︰「此次宴會我們玩個新游戲,木牌字,游戲規則十分簡單,各位可看到木牌上的字,每人木牌上的字都不一樣,但都是有關于季節的字眼。」

放下木牌,軒轅思繼續道︰「每人需就著木牌上的字即興作詩,做不出來者,罰酒三杯並當眾表演才藝,還有一個規矩就是,可代替表演才藝,代替可以是指代也可以主動幫助。」

不言而喻的意思,此規則一出,廳內男女都交頭接耳的討論。

有趣呢,居然還有代替才藝!

「哈哈哈~這個規則甚好,甚好~」

笑的放蕩不羈的人是李治,他在京中留戀華花柳之地,長相又妖孽異常,異性緣向來是極好的,自詡風流第一人,連著在座無數貴女的心都被李志吸了去。

這下詩詞歌賦不太好的年輕男女都放心了

唯獨溫初涵有些局促,問道︰「公主,初涵做詩不太好,在廳內也不認識什麼人。」

她這樣說,軒轅思心軟了,握住溫初涵的手拍定胸脯︰「溫姐姐放心,誰做不出詩也不能讓你做不出啊~等著吧!」

溫初涵點頭︰「多謝公主。」

「溫姐姐,你別跟我客氣。」

一側,崔知月的視線剛好與溫初涵對上,皆是含笑點頭。

崔知月心中對溫初涵也高看了一眼,只覺這女子也是個玩弄人心的高手。

是人,無論男女都有保護欲,若是能保護弱者,一能滿足內心的自大,二是可以彰顯自己的地位能力。

溫初涵能恰到好處的拿捏軒轅思,又輕松一場,不得不使崔知月注意到她。

「好,我們便開始吧,思兒,從哪里開始。」

軒轅思點頭示意宮婢去抽字。

「從宮婢抽取的字開始,依次往右的順序。」

宮婢開始抽字之時圍在窗外的歌姬們也跟著撫琴。

雅味十足。

此時,未央湖湖心面上,有兩艘小畫舫朝中央的大船駛去。

謝長魚長身玉立,置身于船頭,遠遠便看見另外一艘畫舫,心中起了疑惑,心道不會真有寒門學子有這種想法吧……那她得趕緊動手。

從懷中掏出一枚紅色的瓷瓶,她垂手將瓶中的液體倒于湖上。

隨及,從腰間抽出玉笛吹奏。

曲調異常傷感。

畫舫內的兩人听到曲子,皆是皺眉。

王詔搖頭笑嘆︰「倒是是哪位奇才,能將傷寒賦吹奏的這般獨一無二。」

傷寒賦是百年流傳的名曲,大意是寫一個貧寒書生科考不盡人意,寒窗苦讀皆為浮雲,終究是從拿二胡,奔赴四方,為生機疲于奔波,最後老死異鄉的悲慘故事。

這曲子故事雖然老套,卻精在編曲。

一般樂人擅用二胡彈奏來吐、突出此曲的意境與悲痛…

用笛子吹奏的人少之又少,不想畫舫外的笛聲竟比二胡還來得好听悲切。

江宴起身,撩開畫舫的珠簾︰「已經到了,不妨看看到底是哪位悲秋傷月的書生。」

王詔表示贊同。

然而,二人剛踏出畫舫,那船身猛地一晃,好在二人武功不凡,跟著晃了下,便站穩腿腳。

「江兄,這是怎麼回事?」

王詔垂頭看,黑  的湖面上似乎有什麼東西成群結隊而至,定然是停在畫舫下方,才使得船身動蕩不定。

江宴只看了一眼,便知發生了什麼。

「這些魚爭先恐後游來搶食,許是有人在湖中投放了藥物。」

他抬頭側目,尋著曲聲很快眺望到遠方的身影。

離的遠,在朦朧月光下,看不清人的五官,但身形看上去很熟悉,江宴想這個人自己定然是見過,才會心生熟悉的感覺。

兩人坐的是小畫舫,經不起顛簸,兩下,船內溢了水,蘸濕二人的鞋面。

「上去吧。」

江宴飛身往前方的大船登去,片刻人已經到了二樓桅桿處。

隨後,王詔也飛身而上。

月光下,兩名美男子迎風站在船頭,墨發衣擺都隨風揚起,猶如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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