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工廠?
听到這個字眼,謝長魚蹙眉。
雖說她之前差不多已猜到客棧老伯便是鳳來山的土匪,但她也沒往兵工廠那方面去想。
聯想幽鳴軍、城西王以及客棧里遇見的老婆婆,謝長魚尋思著,整個脈絡按邏輯上來講,鳳來山有兵工廠也是合理的。
應該是城西王在鳳來山留下的。
當年城西王之死,也是她出手太過魯莽,導致很多謎團沒有解開,甚至于那五十名關在大牢的幽鳴軍離奇失蹤的爛攤子也留在那,成了大燕朝的一樁謎案。
「不說?玄乙,動手。」
「等等。」大當家說道︰「死前,至少讓老夫明白,你到底是誰?真正的二當家又去哪兒了?」
江宴冷聲道︰「剛才你不是已經見過了?」
「你說什麼?」
大當家望著那邊匍匐在地,素衣被鮮血染紅的男子頓時明了︰「呵呵!老夫愚鈍,竟然被你這幾個毛頭小子合計給騙了!你們早在一年前就開始算計老夫了!」
「準確來說,是在半年前。」江宴輕飄飄地一句將大當家氣的噴血。
大當家哈哈大笑,笑聲淒厲︰「你們死心吧,老夫就算死也不會告訴你們兵工廠的位置。」
「你未免太看得起你兒子,就算你死了,虎威軍也有辦法將他當年藏的贓物找出來。」
大當家目光一滯,抬頭問︰「你居然知道。」
「城西王出生鳳來鎮,加之你鳳來山的土匪這般憎恨朝廷,稍微懂點腦子也知道。」
「哼!我兒為朝廷盡心盡力,在邊疆打了這麼多場勝仗,居然被御前郡主那個人盡可夫的賤人殺了!若不是那賤人遭了天譴,早早被雷劈死了,老夫便是拼了這條命也要殺到朝廷親手斬殺那狗郡主,為我兒報仇。」
「唔~」一聲慘叫響徹山洞,只見從大當家嘴里飛出一截斷舌,落在豹紋地毯上,還在上邊蠕動。
江宴丟下染血的長劍,負手道︰「嘴巴不干淨,便不用留下舌頭。」
「玄乙,將他壓下去,交給大理寺處理。」
「屬下領命。」玄乙猶豫了會還是說道︰「主子,那兵工廠該如何向朝廷交代?」
「我記得之前說過,找到土匪窩便能找到兵工廠。」
……
此地不宜久留。
謝長魚貓著腰,輕手輕腳繞過幾個虎威軍,往洞門口躥去。
「唰!」
一把長劍借著股深厚的內力破空截斷謝長魚的頭發,只听‘錚錚’幾道弦音,那把劍已深深插入謝長魚雙目前方的石壁上。
「你瘋了?」
重生以來頭回體會到游蕩在生死邊緣的感覺,那種毛骨悚然的滋味她一年也忘不掉。
謝長魚目光緊縮那道背對她而立的男人,心里的怒火騰騰往頭上躥。
這小子!找死!
江宴余光往後斜了一眼,悠悠道︰「玄乙, 殺了她。」???
「臭書生,你有病啊!」謝長魚听完不敢置信!她前世縱然被世人謠傳的惡貫滿盈,但實際上也不是這麼不分是非的!朝廷除了那個死男人以外,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號陰狠毒辣的角色!
她才死不到五個月而已。
朝廷大換血了嗎?
江宴轉身,雙目略過謝長魚的眉眼︰「你不該上山的。」
「玄乙,出手!」他當機立斷。
「屬下領命。」
玄乙出招極快,握著一把長劍便向謝長魚的方向沖上去,企圖一招斃命。
「狗東西!」
關鍵時刻,謝長魚還沒看清玄乙的臉,便用手中那把砍刀擋了這斃命一招。
「chua~」謝長魚手里那把大刀 啷掉在地上,四分五裂,而她手里只余一小截刀柄。
武力值不成正比啊!謝長魚大腦警鈴一響,立馬向發號施令的某人求饒︰「等等!官人!小女子是盛京謝家的小姐,途徑這鳳來鎮,也不是有意听取朝廷機密的。」
演戲,誰還不會啊!
「嗚嗚~這也不怪我啊~我什麼都不知道,絕對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的,這位官人就饒了小女子吧!」她硬生生逼著自己擠出兩顆眼淚,努力模仿如何當一個綠茶婊。
嘔~謝長魚的胃風起雲涌,差點就被自己惡心吐了。
沒辦法,誰叫她重生到一介旁支嫡女的身上,謝長魚這身份放在盛京還不如朝廷物品官員的女眷來得高。
那過繼到謝家也是表面功夫,她現在是什麼輩分,到了那邊還是一樣的,有可能更低。了解盛京世家尿性的謝長魚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謝長魚本身長相極美,這眼淚一流,少了剛才的頑劣,楚楚可憐的模樣叫在場不少虎威軍內心動搖了。
「主子?」玄乙合上劍,詢問的目光投向江宴。
江宴不為所動,他冷笑道︰「你說你是盛京謝家的小姐?」
「是的!」
謝長魚對上江宴的眼神,心砰砰的跳動,她這是在緊張?
這臭書生的眼楮好像要把人啊吸進去了。
「盛京謝家的小姐無非三個,如今」
江宴目光黯淡了兩分︰「如今只剩兩個庶女,一個遠嫁西北, 另一個在朝廷做女官,你是哪門子的謝家小姐?」
「官人別誤會,小女子是江南旁支的謝家嫡女,這不是前兩天接到盛京主家的玉蘭令,要過繼一個嫡女過去」
謝長魚瞟了眼對面人的眼神︰「小女子,則是過繼去的。」
她剛說完,下顎便被一只冰涼的手輕佻地抬起。
江宴面具下的笑容復雜又冰冷,透著無盡的嘲諷︰「且饒你一命,到了盛京,嘴巴放趕緊些。」
「另外,旁支永遠是旁支。」
謝長魚︰「??」
你丫的在諷刺老娘?
她保持著不失禮儀的微笑︰「多謝官人饒命。」
江宴突地松手,而後拿出錦帕一寸一寸擦拭手指,似乎那手上是沾了什麼惡心的東西一樣。
謝長魚的眼楮泛過一道暗芒。
你到底是誰?
「走。」
他開口,淡淡吐出一個字。頃刻,虎威軍整齊有序地排成兩列,跟在江宴身後。
謝長魚等人走後,站在原地思索,這個男人是江宴嗎?
若是
此去盛京路上,那個死男人都別想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