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勛擺手沉聲道︰「不懂規矩的東西,沒看到老夫在與大夫人……恩?你說什麼?」
「老爺,是主家的玉蘭令!」
謝勛腳一滑,好在被身邊的下人給扶住了。
「玉蘭令?」
笑話!謝勛不相信,拿著那枚巴掌大的玉牌琢磨了半天…過了半響,謝勛老淚縱橫……一百年了啊!在他這一代總算等到了京都主家的玉蘭令!
「眾人跪下听令!」
謝勛聲如洪鐘。
玉蘭令在謝家相當于皇族中的聖旨一般,而江南旁支上一次得到玉蘭令是在百年前被流放到江南。
那麼百年後,江南旁支等來的會是赦免嗎?謝長魚眼神復雜。
「謝氏族人听令︰江南旁支,雖于上上代家主——謝無畏犯惡導致牽連族人流放于梧州,今百年已過,主家念其後人無罪,特而從寬處置,許」
謝勛頭快趴到那玉牌上了,聲音里透著顫音︰「許江南旁支過繼嫡女——謝長魚到主家,明日即可出發……」
「……」
狗屁不通!謝長魚笑了,這是哪門子的玉蘭令!又是主家哪位「當全者」寫的?
會……是謝懷建?謝長魚目光一冷,上一世她那冷血無情的親爹這輩子居然還想當她爹?做夢吧!
她好不容易才擺月兌了京城那些紛紛擾擾,今生願望就是當個米蟲!謝長魚這個身份擋了誰的道嗎?再回京城,如此一來,重生有何意義!兜兜轉轉還是要回到那令人憎恨之地。
謝勛念道︰「囑嫡女——謝長魚接令!」
「……」
謝長魚沉浸在抑郁的情緒中,沒注意玉蘭令已經到了眼前。
謝勛震驚之余看到謝長魚那副愣神的表情,恨不得一腳踹死這不成器的嫡女!
「小魚?」
連陳雙雙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皺眉喚醒女兒的神志。
「快接令!」謝勛都想替她接了!
「江南旁系嫡女……謝長魚」謝長魚表情凝重,吐出幾個字接著沒了聲音。
謝府連帶著下人都替謝長魚著急,廢物小姐腦袋被驢踢了嗎?此等天大的好事還猶豫個屁啊!
「孽畜。」
謝勛咬牙,這孽女要是斷了他江南旁支的後路,他謝勛便是大義滅親,也要拿這謝長魚的血祭奠先祖。
「謝長魚接令。」
謝長魚嘆氣,不管皇城腳下有什麼陰謀詭計,她臨機應變則行……大不了,假死月兌離謝家,也不失為一計良策。
玉蘭令傳到梧州是天大的好事,謝家以謝勛為首,帶著謝長魚在旁支老輩子面前听教,而後于謝氏祠堂祭祖。卻又因玉蘭令傳的太急,謝長魚須在明日內整裝出發,一切禮儀從簡。
忙活到晚上,這繁瑣復雜的家族大會才結束。謝長魚回到南苑,累到精疲力竭,摔門而進便一跟頭栽在床上。
此時,明月窗前照,謝長魚借著幽暗的月光冥思,為什麼京都那邊會過繼一介旁支的嫡女。
「 , 。」
屋外的敲門聲打斷謝長魚的思緒。
「誰啊!」
「小魚,是娘。」
謝長魚打開門,便迎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陳雙雙忍了半天,終于把心里的不舍和心疼哭了出來︰「娘的小魚,娘可不舍得你去京城!那主家縱然千般好萬般好,也始終是別人的家,哪有梧州住起來舒服安逸。」
「你就是娘的命根子,你走了,娘可怎麼辦~嗚嗚嗚~」
陳雙雙哭的像個孩子,連帶著玉珠也雙眼通紅。
謝長魚無奈之余有些感動。你看,謝長魚,至少你還有一個愛你的娘親,但謝長虞付出了天大的代價,卻換不來長公主一個憐憫的笑容。
「娘,屋外涼,您進屋說話。」
「喜鵲,點燈。」
八仙桌上,金光閃閃。
謝長魚嘴一抽,看著滿桌的金銀珠寶問道︰「娘親?您這是讓我帶上?」
「就這點?」陳雙雙擺手︰「這點物件怎麼夠!玉珠,將銀票拿出來!」
玉珠對陳雙雙異于常人的腦回路早就習以為常,她面無表情的從袖中拿出一坨……銀票。
陳雙雙連帶著將十幾錠雞蛋大的金元寶推到些謝長魚面前。
「小魚,這些錢你全部帶上……你外公有句話說的好!世上無難事,只怕有窮人!錢能辦萬事,到了京城,盡管撒錢!有了錢,那些想要欺負你的人再如何也會讓你三分。」
這邏輯……謝長魚笑,听起來還有些道理。
「娘,您確定這麼多錢,女兒能帶到京城?就算是普通押鏢的店都不敢保證能將這麼多錢完好無損的送回京城,何況我一介女子。」
謝長魚抽了一小疊銀票,折在懷中道︰「這麼多已經足夠了,其余的還是由娘親自個兒打理。」
玉珠也道︰「夫人,大小姐說的是,這錢拿的再多,但大小姐帶不回京城也是白搭,听說梧州之外的地界有些亂,錢多反而引人注目,不安全的。」
謝長魚贊嘆︰「還是玉珠心思通透!」
「唉……」陳雙雙一直嘆氣,半響她眼楮一亮︰「要不,小魚別去謝府了!你外公不就在京城嗎?你去投靠你外公,好好認個錯,也許他就心軟了。」
陳大雙是南方商會的會長,如今卻
在京城建了府邸,听說還被皇帝賞了個天下第二富的門匾。
是商界第二把交椅。
謝長魚之前還納悶,為何陳大江混的這麼好,卻對唯一的獨女陳雙雙不聞不問。之後,她套喜鵲的話才得知個大概。
陳大江中年才得一女,寵愛得有恃無恐,陳雙雙打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卻也因被保護太好的緣故,性子單純善良。
那時,謝勛打起了陳家的主意,便借著各種賞花宴游湖會露臉,陳雙雙一介單純的看臉少女,一不小心便被謝勛勾了魂,不管不顧的嫁來謝家。
陳大江雖不滿意,但礙于女兒喜歡,也就隨了陳雙雙心意,愛女心切,陳大江準備了十里紅妝為女兒送親……但謝勛,自從娶到陳雙雙後,便露出公子的本性,整天招蜂引蝶,結果……在青樓引來韓青青一介毒婦。